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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岳盈 「就這樣?」伊人狐疑地問。「他不可能只是打電話來跟你問好吧?」 「當然不是。」彥豪回答得很快。「我請他幫我查一些帳。你知道宗佑有會計師的執照吧?」 「嗯,我知道啊。」 「我們別談他了。」彥豪走到涼掉的早餐前,蜂蜜蛋卷雖然已經軟掉,他仍吃得津津有味。 「我不知道你的手藝這麼好。」他拍拍肚子,似笑非笑地誇讚。 「你不知道的事才多呢,正如你也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伊人意有所指地說。 「是嗎?」彥豪避重就輕地笑道:「看來我們得好好溝通,讓彼此更瞭解才行。就從這盤蜂蜜蛋卷開始如何?」 於是,他們從伊人在七歲時就學會做蛋卷開始,聊到彥豪在美國的求學生活。晨光透過落地長窗斜射進來,照在這件優雅的單身貴族寢室。彥豪煮了一壺熱騰騰的咖啡,倒入素面的骨瓷咖啡杯裡,配合著濃濃的奶香,使得滿室飄香,再加上雷射唱盤播放出的古典音樂,將氣氛帶入最浪漫迷人的境界。 然而,在這種活潑愉悅的氣氛中,還是免不了會有靜默的時候——那便是這對有情人忍不住伸手碰觸對方,繼而互相親吻的美妙時刻。 時光在這種親密的氣氛下過得特別快,儘管他們仍意猶未盡,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了起來。彥豪和伊人不願浪費時間到外頭用餐,打電話叫來外送的披薩後,繼續他們的話題。一直到日照逐漸西斜,伊人為了不讓家裡的兄長擔心,只好暫時和彥豪分開,但他們都知道離別不會太久,永遠有令人期待的明天在等待他們。 當伊人的轎車逐漸從視線遠離,彥豪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明天,他將展開今生最熱烈的追求行動。他再也無法等待,多瞭解伊人一分,對她的渴望便越深切。 儘管她現在已離開他的懷抱,但彥豪仍可以感覺到她輕淺而誘惑的呼吸拂在臉頰上;纖細而柔軟的手臂纏繞在他頸上;鎖住他靈魂的帶笑眼眸正含情脈脈地凝駐在他身上,看得他全身發燙;還有她那張暗示著允諾和熱情的可愛紅唇。噢,他怎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才分離幾分鐘,他已開始想念她。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耐心等待,等待伊人體內羞怯的熱情被他喚醒,等待她心甘情願的屬於他。而那將是一件美好的事。 他滿足地歎息,知道沒多久傅家將再辦另樁喜事。 彥傑在跟伊人討論完一樁公事的空檔,漫不經心地問:「週末夜你到底瘋到哪裡去了?奕麒找了你一個晚上。」 伊人心虛地臉紅起來,嬌聲問道:「大哥有打電話去你們家啊?」 「還說呢!晚上十二點打來,把我和雪萊從夢中驚醒。」彥傑抱怨道。 「對不起啦。」伊人歉疚地說。「大哥太大驚小怪了,我根本沒事。」 「是嗎?」彥傑懷疑地輕哼。「雪萊昨天早上打電話去你家時,你還沒回去呢。奕麒說你在陪伴一位受傷的朋友。」 「嗯。」伊人避重就輕地轉開頭,臊紅著臉不敢面對彥傑探究的眼光。「他撞到頭,我不放心,陪了他一晚。」 「不止吧?那個人是誰?為什麼需要你陪?她家裡的人呢?」 「呃,這個……」正當伊人支吾著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時,門口傳來幾聲輕敲,美君興奮的探進頭。 「伊人,警衛剛才送上來一束花,說是花店的人送來的。」她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高興地笑了起來。 「美君,是哪個帥哥送你的?我認不認識?」 美君噗哧一笑,調皮地說:「你是鐵定認識的,而我就不知道了。除非——」她故意拉長聲音,椰揄的眼光睨向伊人。「我改名叫宋伊人才會知道。」 「是送給我的?」伊人大吃一驚,會是誰送花給她? 「我看看。」彥傑站起身,搶到美君身前接過花束。 二十朵長莖珊蔓莎,每一朵的花形都飽滿無瑕,擁有絲絨般動人的深紅色。彥傑只消看一眼,便知道這束花不便宜,尤其又是在臨近七夕的這段期間。 他的視線落到附在花束裡的小卡片,看了伊人茫然的表情一眼後,拿起來展讀。 「伊人,我含苞的玫瑰。二十朵玫瑰代表我們由冤家到情人的二十個小時……」彥傑才念到這裡,伊人已明白送花的人是誰了。她滿臉通紅地站起身,朝彥傑使勁地搖手阻止,腳步不停地朝他奔過去。 彥傑卻惡作劇地閃過她,飛快將未完的句子念完。「感謝你昨天及前一晚的照顧。你的蜂蜜蛋卷如同你的……唇一樣甜蜜,等待你為我盛開的彥豪。」 「討厭啦,表姊夫。你怎麼可以念出來!」伊人生氣地嘟起唇。 「之前你又沒有阻止我。」彥傑無辜地道,看向伊人的表情是不可思議的。「原來彥豪就是你陪了一天一夜的受傷朋友?哈哈哈……太可笑了!奕麒還以為他是女的呢。」 「不准笑!」伊人板著臉叱道,發現美君正一臉曖昧地注視她,臉更紅了。「噢,你們好可惡,這麼笑我!」 見她快要惱羞成怒,彥傑連忙趕美君離開,將那束紅玫瑰交到伊人手上。 「害什麼羞嘛,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你跟彥豪兩個人是男未婚、女未嫁,就算被人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可是……唉,我不知道怎麼說。都怪他,沒事寫得這麼曖昧……」說著她又漲紅臉,雖然嘴裡仍在咕噥,但眼裡、心裡都是甜蜜。 「別怪彥豪。」彥傑揶揄地道。「老實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寫這麼肉麻的卡片給女人呢。」 「哪有肉麻嘛!」伊人抗議道,自己卻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送花給我。」 彥傑審慎地凝視她作夢般的表情。「那麼是真的嘍?你前一晚是和彥豪在一起。他真的受傷啦?」 「噢。」伊人輕應了一聲,立刻又滿臉通紅起來。「他的頭是腫了個包。」 「怎麼發生的?」彥傑好奇地問。 「呃,」伊人心虛地垂下頭。「我……我拿他床頭櫃上的雕像打了他一下。」 「你打他?」彥傑錯愕地合不攏嘴。 「嗯。」伊人點著頭,像夜晚星光般閃亮的眼裡,有著一抹童稚般的得意。「誰教他要作禮我,我純粹是自衛。」 「他……你……」彥傑聽得一頭霧水,直到伊人自頭到尾解釋了一遍才明白。他呼出一口氣,對眼前看似嬌柔、需要人保護的女娃,有著深深的佩服。「伊人,你真是太了不起了!」他激動地抱住她。「怪不得彥豪會為你瘋狂。你那一記敲得好,算是敲醒了彥豪的理智,讓他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會臣服在他腳下。這是給他膨脹過度的男性自尊一個很好的教訓。」 「太誇張了吧?我沒這麼偉大。」伊人莞爾道。「你們不是一向都表現得很兄友弟恭嗎?沒想到你對他有這麼多不滿。」 「哈,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冷靜。在公事上如此也就罷了,沒想到在人際關係——尤其是女人方面,他也是這樣。直到遇見你,他才展現出有違理智的種種作為,像個對愛情惜懂的青澀少年。伊人,謝謝你,謝謝你啟發了他,讓他終於嘗到真愛的滋味。」 「我……是嗎?」伊人有些困惑,她真有那麼偉大嗎?瞧彥傑把地說得像神一樣,她倒覺得是彥豪啟發了她,讓她嘗到愛情的美妙滋味。 「伊人,電話。」美君再度敲門進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當伊人經過她身邊時,她拉住她擠眉弄眼道:「等一下要你招供。」 伊人紅著臉,笑得像手中的紅玫瑰般甜美,她迅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起聽筒柔柔地「喂」了一聲。 彥豪醇厚好聽的聲音,宛如唱情歌般響起,伊人對著話筒大發嬌嗔,還把剛才彥傑笑她的事,向他大吐苦水。而彥豪只是笑,低低咕噥著無數動人的情話,並和她約定晚上的約會。 接連一星期,他們都是這樣度過。有時候彥豪下班較晚,伊人會去接他,要不然就是兩人在約定的餐廳碰面。吃飽飯後他們會去看場電影,或是回彥豪的公寓熱烈擁吻,但也僅止於此而已。傅彥豪果然信守自己的諾言,總在緊要關頭打住,不讓肉體的慾望焚燒了他們的理智。 但是不是理智每次都能戰勝慾望呢?彥豪自己也不敢肯定。隨著他和伊人的交往日深,兩人之間的性感張力也越強烈;在公共場合還好,一旦兩人獨處,他便忍不住滿腔的渴望,只想樓抱住伊人香軟的嬌軀,和她耳鬢廝磨,熱烈纏綿。 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因為性飢渴而死。彥豪苦笑著想。但他知道他必須等下去,至少在手邊的難題解決之前,他還抽不出空來安排他和伊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