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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蘭京    


  對他是榮幸,對她卻是酷刑。「我不是怕會麻煩到你,而是--」

  「我開車穩健踏實,到目前為止從未被警察開過單。」保證安全可靠。

  「可是我很急!」

  「我可以現在就開止痛藥給妳。」再慢慢載去就醫。

  「你究竟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抽筋抓狂。

  「妳一直都表達得很好。」非常容易明白。「只是妳有情緒化的傾向,屬於比較敏感型的病患,不太容易處理,但我應付得來。」

  本姑娘輪不到你來應付!「我--」

  「司真!」

  「傅玉,妳還好吧?」

  遠處的婆婆媽媽軍團以小碎步急切殺來,那副熱情陣仗,嚇得她沒空開罵。

  「方醫師,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再晚一步就會沒命!

  「叫我司真就可以了。」

  「司真!」她以重量級職業拳擊手互相痛扁的前一秒架式扯仕他的衣襟狠吟。「現在、馬上、立刻,把我載到你弟的牙醫診所去,我有非常重要的話必須當著你和你弟的面講清楚。如果你不想聽,就放我下來,滾一邊去,少擋我的路!」

  「我跟妳去。」雄俊雙瞳頓時炯炯有神。「我們倆的事,的確需要跟他講清楚。」

  就這樣,方醫師收到了生平第一張超速罰單。

  他的犧牲如此偉大,卻很遺憾地,並沒有因此換得美人青睞……

  「方斯華,你當初說的並不是這樣!」傅玉一到豪華的私人牙醫診所,立刻向正在閒閒打電玩的帥哥開炮。「我們說好我只要去幫忙做做樣子相個親就可以,結果咧?!」

  「哇。」陷在懶人沙發裡的方斯華,朝跟在女皇身後的老哥呆呆眨巴。「妳怎麼帶回這麼一大坨土產?」

  「她牙痛。」大醫師淡漠宣告。

  「你說,現在該怎麼收場?!」講不出來姑奶奶就踹給他死!

  「喂喂喂,等一下。你們都各講各的,教我怎麼聽啊。」靠,原來她平常包在衣服裡的身材這麼辣。「大家先釐清一下狀況吧,否則根本談不下去。」

  對,要釐清!她惶惶點頭說服自己,免得被嚇死。她現在也只能以怒氣來取代恐懼,否則完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失控的局面。

  她看都不敢看方司真一眼,故作很受不了的德行硬把頭撇到另一邊去。

  她不想接近一個會讓她緊張的男人,害她頻頻表現失常。好歹她一直保持著溫柔婉約長髮飄飄內向寡言的柔美形象,彷彿歌劇魅影女豐角一般優雅可人,不食人間煙火。今天卻連連被他逼到原形畢露,淪為瘋婆娘。他大可不在乎,但她還想做人!

  這傢伙根本……超出她的預期。她原以為這場相親的戲碼輕而易舉,反正二十多歲了還沒人要的好男人,肯定有問題。只要拒絕得夠漂亮,大家一拍兩散,就統統搞定。但事情卻不是這樣!

  哇咧……一想就抓狂,抽搐成中邪狀。

  方斯華那混蛋居然跟她講他哥長得超無聊,方頭大耳外加工人似的笨重體型,缺乏細心整理的一頭自然鬈短髮,毛躁蓬亂得有如科學怪人。而且這位老哥已經相親四十幾次,失敗範例遍及海內外,廣遭各類美女才女唾棄,再多她一次也不會怎樣,反正老哥早已心如止水了。

  王八蛋,結果完全不是他講的那樣!

  她怎麼會沒想到,方斯華自己都帥到那麼不像話了,他哥又會差到哪去?是,他那頭毛躁亂髮的確很好笑。是,他高大雄健的體魄看來的確笨重,不夠俊逸、不夠時尚、不夠優雅,可是他帥!超帥、爆帥、簡直帥到斃了,一舉擊中她的要害--

  她是「外貌協會」的忠誠會員,人生以膚淺為目的。

  「好吧,先說說你們倆在相親時到底出了什麼事。」呵啊……伸個大懶腰,電玩打得好累。

  「沒有相親。」她嚴正上訴,鐵面無私。「只有合演-出戲。這兩者完全不一樣,請不要搞混。」

  「嗯哼。」挖挖耳朵,稍癢。「哥,你這邊的看法呢?」

  「我沒有在演戲。」他以宣告病患不治死亡的氣勢低道。

  「瞭了,就是她來假的,你卻來真的,對吧?」

  「對你個大頭鬼!」她氣得嘰哇亂叫。「演戲就是演戲,怎麼可以臨場翻臉說不演,要玩真的?早知道會這樣,我就拒演!」

  「妳是演員?」大哥驚望。

  「業餘的。」閒來沒事就愛假仙。老弟涼道。

  「怪不得……」長得這麼明艷動人。

  「我不是演員,是被你弟騙來充當你的相親對象,跟你碰個面,做做樣子給你爹娘看,然後一拍兩散!」懂了沒?!吼!

  「可是我不知道演戲的事,我打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

  「那是你家的事!」本小姐賣藝不賣身!

  「那麼請問,這件雙方認知不協調的相親合作案到底該怎麼收場?宣告失敗嗎?」方老弟懶懶搔脖子,有點小無聊。

  「你作夢!」別以為她這麼好耍。「我已經執行完我的部分了。我準時到達、依約赴會、照相親慣例努力跟他哈拉、滯留快一個小時才閃人、沒有具體承諾、不做任何正面響應。我完全達成任務,你不要想賴掉你該負責的部分!」

  「你有什麼該負責的部分?」大哥問老弟。

  Well……沒轍聳肩。「我跟傅玉事先講好,如果她願意做個順水人情和你相親,我就負責--」

  「不准說!」

  「負責什麼?」

  「養她三個月。」

  啊……小人兒癲狂抽筋。超想挖個洞,把這豬頭活活埋進去。

  「妳想被人包養?」司真震愕。

  「你想被人揍嗎?!」她兩隻拳頭都可以免費借他。

  「她被房東趕出來了啦。」哈!

  「你閉嘴!」

  「喂!妳飆淚還無所謂,拜託不要噴口水。」

  「你活該被人唾棄!」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房東?」

  司真的詫異控訴,一句打中委屈的芳心。啊……好感動。

  「因為人家實在受不了這麼惡劣的房客。」

  哇咧這死老弟……

  「本來就是啊。」痞子噘嘴吟唱。「她每次都遲繳房租,到後來是根本都不繳了,連欠三個月,房東當然只能請她走人。」

  「也許她有難處。」

  「大哥你去她住的套房看一看,保證你也會跟房東太太一樣當場吐血。」

  「你跟他扯那麼多幹嘛?!」

  「小姐,妳一佩月房租才幾千塊而已,卻老是死拖活拖。可是妳下手買高跟鞋和皮包什麼,幾萬塊就這樣砸出去,從不猶豫。」豪邁得要命。

  「那是當季的限量品,我怎麼可以猶豫?」一失手就會落到其它婆娘手中。

  「妳也不過只有兩隻腳而已……」唔,漂亮。肉質鮮嫩,線條出色。「可是小小一間套房卻堆了滿坑滿谷的鞋子,整個地板都被淹沒,連個踏進去的空隙也沒有。我要是妳的房東,才不會等妳欠繳房租三個月了才趕人。」馬上就叫她滾。

  「妳自己在診所二樓樓梯一路擺滿的鞋子又怎麼說?」五十步也敢笑百步!「什麼羅馬鞋軍靴牛津鞋,堆到讓人根本沒辦法上樓梯!」

  「至少我比妳愛整理。」

  「也比我愛現。」

  「拜託,我只是沒妳那麼愛假裝清廉好嗎?」超惡爛的。「妳如果夠坦誠的話,自己想想妳收藏的PRADA是我的幾倍!」

  「笑死人,你怎麼不講講你收藏的IWC表款是我的幾倍?」

  「你們離題了。」

  「方醫師,請你不要插嘴!我今天非要--」

  「叫我司真。」

  「你弟老愛譏笑我奢侈,他自己又節儉到哪--」

  「起碼我負擔得起自己的花費。誰像妳啊,死老百姓。」

  「叫我司真。」

  「你負擔得起是因為你爸在替你--」

  「司真。」

  「你吵夠了沒?!」嬌嗓狂嘯。「我講幾遍了我正在跟你弟講話,你幹嘛還硬要在我忙的節骨眼上跟我玩什麼正名運動?!」

  「因為,我們全家都是醫生。」他極具耐性地在兩頭狗咬狗之間安然解說。「我爺爺和大伯二伯三伯五姑六姑及堂哥堂弟堂姊堂妹還有侄子侄女以及我弟,全都是方醫師。除非叫我司真,否則沒人知道妳叫的方醫師是指哪一個。」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我可以理解妳的情緒化反應,但我們必須盡快歸回主題,否則無法解決妳的痛苦。」

  啊?什麼痛苦?

  「傅小姐,根據剛才妳與我弟的激烈對談,我大概知道妳目前的問題了。」

  幹嘛?他義要開始診斷病情?「方醫師,我不需要你來--」

  「妳缺錢。」

  啪啦一聲,傅玉的腦門被他當場劈裂,腦漿爆洩,全然呆滯。

  「哥,你不愧是外科武林高手。」一刀下去,又狠又準。

  老弟含淚垂頭,欣慰地拍拍老哥的肩頭。

  「如果不是因為缺錢,妳不會被房東攆出來,不會慘到無法生活,也不會為了要我弟供養妳一段時間而答應跟我相親,就不會導致現在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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