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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蘭京    


  「我這麼做,是因為我很高興你剛才把我看得那麼美麗。」

  不可思議的甜美笑靨,霍然在他眼前綻放,懾住他的心魂。

  他不明白。她的思路之糾結詭譎,比替小嬰孩的腦袋做primitive  neuroectodermal  tumor切除手術還複雜。他唯一明白的,是她從沒如此近、如此無防備地、如此嬌媚柔軟地看過他。

  她也是。她早就獨具慧眼地發現這名魔鬼終結者,其實是難得一見的超級美形男子漢。但她沒有預期到自己竟會這麼近地目睹到他的粗獷魅力。她一直都對細皮嫩肉的貴公子沒興趣,而沒有戴眼鏡時的他,陽剛的男人味更是壓倒性地獲得全面勝利……

  當她略微恢復意識時,是她嚴重缺乏氧氣的危急當口。除了愕然發現自己正與他吻得死去活來,也艱困察覺她整個人幾乎快被一雙鐵臂絞斷。

  深陷鋼鐵環抱中的小人兒,命在旦夕。先前輕柔相吻的纏綿悱惻,她竟然只顧著酣醉享受,奢侈得一點印象也沒有。直到這份繾綣不知何時慢慢變調為角力賽,她才懊惱地驚覺自己已屈居下風。

  他吻她,彷彿是地球毀滅前戀人最後的死別--而她的死因可能是在於氣絕,或嚴重骨折。他就不能溫柔點嗎?死豬頭!

  她這瞬間清醒的意識,來得快,去得更快。在他高超吮嘗的吻技中,急速陷入另一巨大漩渦。

  她不是聽見他的酣然低吟,而是從她唇舌深處傳來的震顫感受到的。這一剎那,衝擊太多。原來他的氣息這麼灼熱,混雜著他奇特又極具魅惑的味道,刺激到她精巧易碎的感官。

  若非他親口品嚐,他絕不會想到這豐嫩的小嘴,蘊藏多麼撩人的彈性。再怎麼吮扯,再怎麼挑撥,再怎麼摩挲,再怎麼企圖吞噬,都嫌不夠。他一直都覺得她長得極為細膩,但在狂野擁吻的激切中,他才透過自己粗獷的青碴確切體會到她與他的差別何其大。

  他的胡碴一定弄痛她了,但他停不下飢渴的索求,緊貼著她的臉蛋,吮嘗任何一處他吻得到的柔嫩。

  他全身的神經為之戰慄,興奮、狂喜。如果不是她先前碰到的對手吻功都很爛,這很有可能正是她的初吻。否則她不會這麼笨拙、驚奇、被動,被自己的響應嚇到,被自己的感覺醉倒。容易安撫,容易迷惑,又容易挑逗。

  像飲啜到難得的名貴藏酒,他讚歎。像品味到極致的花朵芬芳,他沉埋。她的耳畢豐厚柔嫩,令他愛不釋口。鼻尖憐惜地摩挲游移到她後頸,意外喜見一顆可愛的小痣,這是她看不到而唯有他獨享的秘密。他一再舔吮著,向它表達他熱烈的喜愛。

  一切都依本能,不是理性的判斷。所以他並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是什麼時候探進她衣內的背脊。

  實在不能不驚異,上帝造人的奧妙。她的骨架纖弱秀麗,精緻得已達藝術品的境界,卻又覆著令人歎息的滑膩。水嫩如絲,又富有彈性,嬌柔中充滿生命力,同時蘊含極具挑逗性的熱情。

  她豐滿的雙乳,正隔著衣衫緊貼在他胸膛上。他想碰觸,卻又捨不得她離開他胸懷片刻。遠處的警鈴,微弱地提醒。但當巨掌下移,擰起豐美的俏臀時,他為之傾倒,再大的警鈴也聽若罔聞。

  細細的抽吟,驚動到他某種野蠻的滿足感。勉強睜眼,才發覺是他咬痛了她的唇。他只能以不住的舔噬表達歉意,更加捆緊臂彎中難受的小身軀,積極補償。

  鈴聲愈發緊湊,警告他的理智。

  他聽不見,只傾心全意地在聆聽她的嚶嚀。

  昂然的亢奮正緊貼在密實擁吻的兩人之間,暴躁不安,催促著,逼迫著,恐嚇著。

  再等一會,不要嚇壞她。她太脆弱、太可愛,讓她再多享受一些擁抱的美妙,相吻的快感。讓她更多熟悉他一點,更多認識他一些。他甚至箝住畏怯又好奇的小手,帶她親手撫摸陌生的男性胸膛,詫異於暖熱肌理下隱藏的力量。他帶領她的小手探索他的頸窩,迥異於她的另一種強壯架構,雄渾有力,直到柔軟小掌摸掠到他的陽剛臉龐,被他吻住了手心,就再也無法離去。

  警鈴近似怒吼,卻止不住烈火。

  他惡意咬痛了她的軟軟小掌心,果然得到他預期的忿忿瞪視。他開心,讓她愕然捧了一手的笑靨,天真地不明所以。

  「司真!你到底在不在家?!」

  突然間,清醒。

  「出事了嗎?司真!快開門!」

  怎麼回事?兩人都莫名其妙,也還沒完全恢復理智。

  小套房內,廁所距大門也不過三步距離。鐵門一敞,立刻衝入的不是人,是痛斥。

  「媽的司真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車就停在樓下,鑰匙還插在上面。你是看不順眼你姊的這台車,打算乾脆送給路人?!」

  「尚之?」怎麼突然跑來了?

  不速之客在門門稍稍冷靜,揉著額角降緩火氣。「我買了消夜來,想找你談一下傅玉的事……」

  小人兒探頭。

  「找我?」

  「找傅玉?」

  三個人愣成一團,呆愕互望。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衣冠不整,紅暈滿面……

  結論只有一個。

  「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第六章

  不要臉的女人,和罵她不要臉的男人,及正在敷臉的男人,勉強在書堆擁擠的小套房中席地而坐。以地上擱的那袋啤酒為中心,三王鼎立。

  氣氛凝重,宛如守靈。

  「傅玉。」司真肅殺盤坐,彷彿準備切腹自盡。「我臉上這個要敷到什麼時候?」

  「急什麼。」她陰森以待,虎視眈眈。「等你熱敷到毛孔全打開了才可以拿下來。」

  他只得被迫打著赤膊,繼續煎熬磨練,修習少林武功。

  反觀尚之,淡然閉目,老僧入定。

  詭異的緊繃感,持續蔓延……

  可的一聲,清脆響亮。傅玉翻身一躍,拔腿狂奔。

  「耶,滷味微波好了!」

  折騰了一夜,她已經飢餓到不行。整大盤滷味端到三人中間時,她兩頰已塞爆了自己最想吃的蜂窩豆腐水晶餃。

  「這應該是在附近買的吧。」她毫無形象地連連搶食,塞了滿嘴美味醜怪咀嚼順便發言。「下次別這麼懶,到師大附近的夜市去買啦。記得要加熱加酸菜加一滴滴辣醬再加--」

  「傅玉!」敷著大臉難以啟齒的壯漢,緊急死諫。「留一些蟹肉丸和內臟--」

  「啊?那些都已經被我吃完啦。」

  英雄暗垂淚……

  「安啦,我會留一些甜不辣和豬血糕……耶?」筷子東翻西找。「歹勢,那些我好像也全吃掉了。」

  只剩下廉價的乾癟豆乾與海帶,以及被她攪得一團糟的金針菇--她不喜歡吃這個。

  「嗯……尚之,你的大腸好小條喔,而且都爛爛的。」

  司真深歎,飢腸轆轆。「那是尚之買的大腸,不是他的大腸--」

  「不好吃。」嬌顏怪皺。「一點嚼感也沒有。」

  他受夠了!

  「我買這些東西不是用來孝敬妳!」重炮吼到青筋暴綻,氣到發抖。

  「下次買大腸記得要挑一下啦,不要收購那些賣剩下的。」雖然便宜,可是難吃。

  「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火氣這麼大,要多喝菊花茶喔。」而她,啵地一聲,豪邁拉罐:就是要海尼根。

  狂飲大半。哈……爽!

  好!兩手拍拍,準備上工。

  「司真,到我大腿上躺下。」

  「妳想幹什麼?!」尚之痛喝。

  「擠粉刺啊。」她拍拍大腿上墊好的枕頭,淡淡召喚受寵若驚的血性漢子。「快點,不然你的毛孔又要收斂回去了,那樣我會很難清理。」

  所有的恥辱,在這一刻全都昇華為無上的幸福。臉上殘酷無比的熟敷、頭上可恥的粉紅色髮箍、前胸後背塗滿的什麼角質軟化美容液……一切的壯烈犧牲,終於換得美人的大腿。

  他慎重翻躺到地板,頭枕至她大腿上時,第一進入他眼簾的是從她豐乳下方直直仰望的大好風光,頓時血氣集往--

  咱!額頭……好痛!

  「眼睛閉起來啦!」張那麼大,教她怎麼動手?「再不閉起來我就打爛你的頭!」

  死而無憾,可以瞑日了。而且一閉上眼,壯麗山河歷歷在目,還嗅得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

  好柔軟、好優雅的枕頭……噢!好痛。

  「嗯啊……你的粉刺實在、有夠、多!」我擠我擠我擠擠擠。

  他一面沉溺在軟玉溫香裡,一面飽受摧殘欺陵。咬牙呻吟的聲音隱隱,堅守男兒有淚不輕彈。

  真是太讚了。清他的臉皮超有成就感的,一舉殲滅所有毛孔窩藏的陳年匪類!

  「妳究竟想做什麼?」尚之緩下怒氣,愈來愈不懂這女的。

  「你沒眼睛啊。」自己不會看?

  「妳剛吃完滷味有洗手嗎?」

  嗯?對喔。「我吃之前已經洗過了。」而且她現在也沒辦法再爬起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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