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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禾真    


  她沒來由的心中就是一把火,她怒得往桌上一拂,將那碗燕窩給掃到地上。嚇得女婢驚惶著臉色,如此珍貴的一碗燕窩給毀了,她害怕極了。

  當女婢瞧見仇天昊走入內時,臉上的表情更是恐懼萬分,眼眶立即聚滿淚水。仇天昊見到地板上破碎的碗及撒潑在外的燕窩。

  「怎麼回事?」他一對銳利的黑瞳瞅著顫著身的女婢。

  仇天昊一質問,女婢便嚇得哭出來。「教主原諒,我不——」

  卓竹翎的聲音響起。「是我弄的。我不想吃,所以就將它給拂到地上了。」她故意講得刁鑽、刻薄,但是她的心裡並不好受。

  仇天昊並沒有對她的言詞行為加以置喙,只是叫女婢清理妥當。

  女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趕緊清理掉地上的殘局,然後,端著這些破碎的碗片,慌張地步出去。

  待女婢離去後,仇天昊才對她近來的使性子略表意見。

  「你最近脾氣特別暴躁,老是找下人的麻煩。」

  「怎麼?後悔收留我了嗎?那當初就不要費盡心思的留下我啊!」她的口氣極沖。

  「我仇天昊從來不後悔任何做過的事情。」

  「是啊,你一向喜歡掌控擺佈所有的人,不賽馬?」她憤怒地睇了他一眼。他當然聽得出來她是意有所指。仇天昊心中多少有些認知。「既然你心中有所

  疑問,就說出來。」

  卓竹翎怨憤的雙眸再度迎視他那對黑瞳。她的矛盾與掙扎在內心交戰著,最後,她還是咬牙鐵了心地將一直盤旋在心中的疑惑給吐露出來。

  「我師父將我逐出師門,是你逼他的嗎?」

  當話問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劇烈。

  兩對瞳眸在寂靜的空氣中交纏。

  卓竹翎眼見仇天昊欲啟口的唇,心旋即提緊:否認,否認它。

  「沒錯。」

  仇天昊承認的話甫一出口,霎時,這室內的空氣似乎感染了卓竹翎體內凝結的血液,也跟著凝結了。

  卓竹翎僵直身軀,腦袋轟轟地直響。

  她開始感覺到心像是被鞭打著,抽痛。他的這一聲承認,逼得她去面對現實,也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終於,第一顆珠淚自她眼眶而去,接著,止不住的眼淚奔瀉不已,她像是發狂了般的怒喊著:「你怎能如此殘酷地對我。」

  「竹翎,我並沒有傷害你——」讓她如此傷心難過,是他最不願的,他可以讓天下人傷心,就是不能讓她傷心,但他卻傷了她的心。

  「夠了,你這個大惡魔,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光是奪了我的身,還不夠嗎?非得連我的心也給奪了,然後,再在背地裡恥笑我的愚蠢,愚蠢地以為——

  」天啊,她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怎會令自己落入如此的田地?

  「我會這麼做完全是想擁有你,並不想折磨你。」

  「我好恨你啊!」她盈滿淚光的眼中透露著恨火。

  仇天昊上前攫住她的身。「不准你恨我,你可是我最愛的人。」

  卓竹翎用力地推開他。「閉嘴、閉嘴!別再對我撒謊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她竟認為他愛她是謊言,她怎能不相信他。

  仇天昊憤怒地大吼:「你怎能不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

  卓竹翎已被仇恨給蒙蔽了心智,怎麼也聽不進他的話,她沒命地朝他狂喊:「

  我恨你、我恨你!」

  情緒過於激動,她整個人昏厥過去。

  「夫人因一時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動了胎氣,不過,已經無妨了,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大夫將診斷結果告知仇天昊。

  「來人,送大夫。」

  「仇教主,那我告辭了。」

  大夫提了藥箱便與人步出門外。

  仇天昊望著床榻上的蒼白容貌,頭一回,他自問著:我做錯了嗎?

  一向目空一切,以我為尊的白鷺教教主,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真做錯了!「你知道嗎?我是因為愛你,才會不計一切地要你留在我身邊。」

  好不容易兩人終於能親密的相處,若因此而再度疏離,那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當他的黑瞳罩上一抹憂恨時,她的眼皮也張開了。

  他笑臉迎向,卻接觸上她那冷淡的眼。事情好像又回到剛開始的階段,她對他始終有敵意,恨不得能殺他千刀的表情。「你感覺好多了嗎?」他還是關切地詢問她。

  她回給他一句既殘忍又無情的話。「殺了你,我才會感覺好多了。」

  殺了你,我才會感覺好多了。這句話從自己心愛的女人口中說出時,是這樣叫人絕望。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絕望的仇天昊,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感覺到心淌血的滋味。「要不你就現在殺了我,否則終有一天我會親手手刃你的生命。」

  仇天昊揚起雙手在她面前。「這輩子我這雙手只可能有天下人的血,但絕不會有你卓竹翎的血,即使你要殺我,依然不變。」他原本銳利的鷹眸沒了迫人的氣勢,有的只是一個男人深情的堅決眼神。而她回給他的卻是漠視。一個人深情的付出,卻得不到回應時,是何等心痛的感覺,尤其是他——仇天昊。他悵然地轉身而去。

  卓竹翎望著他的背影,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只是這一次的傷害實在太大,大到她無法再容許自己被他感動。正邪終不兩立,這乃是恆久不便的道理。

  一切又回到剛開始的階段,卓竹翎又搬回百花樓居住。

  仇天昊每天都來看她,但得到的都是她的漠視。

  這一天,他依舊是乘興而來,敗興而去。不悅的心情全宣洩在屬下的身上。他坐在鷹座上,睥睨著底下的日恩,逐一聽著屬下報告各項大小事宜。

  「關於意圖反抗我白鷺教的幾個幫派可查出來了?」

  他這一問,底下的人個個噤口無言,一看就知道尚未查出來。

  仇天昊用力的拍了一下椅把,喝聲一斥:「飯桶!我白鷺教是白養了你們這些人了,連這點小事也辦不好。」每個人的視線全移到蘇言冠的身上。一向他跟教主最談得來,當然撫平教主的怒氣,自是要靠他了。面對數對投射而來的眼光,他有著被迫的「任重而道遠」的使命。

  「教主——其實——」他仔細推敲著話該如何說較合教主的意。

  仇天昊突然從他的鷹座上站起。「左護法,你陪我出外狩獵吧!」

  「啊?」

  每個人都被仇天昊突來的舉動給搞昏了頭,全然摸不著頭緒。

  其實仇天昊並不真的很迫切想知道有關反抗幫派的問題,紛擾的情緒一直佔領在他的心頭。他需要一向足智多謀又跟他年紀相近的蘇言冠給他個建議,好讓他解解心中的惡劣情緒。「今天就到此結束了。」仇天昊揮揮手遣退了眾人,獨留蘇言冠。

  「教主何來狩獵興致?」他故意問。

  仇天昊瞥了他一眼,臉上有些不悅。「幾時本教主要你陪我去狩獵,還得跟你報告原因了。」「屬下不敢,只是關心教主。」蘇言冠好生地回答著,他並不擔心仇天昊臉上的怒火,因為只要有事情煩惱了仇天昊,他火氣就特大。在廣闊的草原上,一個英姿勃發的男人,手拉長弓,盛駿馬追捕山禽飛獸。仇天昊完全是將心底的壞情緒發洩在狩獵上,他馬不停蹄地追捕著一隻又一隻的山禽飛獸。直到他耗光了所有的精力方才罷休。此時早已是月亮高掛,星雲滿佈了。他躍下駿馬,毫不拘泥地率性往草地上一躺,喚了聲:「言冠。」

  他與蘇言冠躺在草地上觀看著天空,任馬兒一旁食草,此刻,他倆沒了主僕之分,像是朋友般分享著心事。「言冠,你可有過愛人的經驗?」

  「教主,你怎會突然這麼問。」

  他像是在吐露苦水,又逕自地說著:「也不知道是誰規定人都得走那麼幾遭?若是順利也罷了,不順利搞得心情煩躁……但奇怪的,又偏偏執意去犯惹那個要命的玩意兒。」「教主,你可是在說夫人?」蘇言冠明知卻故問。

  「除了她,還能有誰?」一提起卓竹翎,他完全沒了那股霸氣,有的只是一個為愛不知所措的男人。蘇言冠側頭凝望著仇天昊的面龐。仇天昊的唇再度開啟:「我愛她的程度,簡直超乎我想像的深。」經過這段被她再度漠視及仇恨的時日裡,他發現非常難受,難受得令他極欲發狂。縱使他可以掌控所有人,卻掌控不了她,反倒是自己的心受困於她。

  「為什麼偏偏愛上的人是她呢?」

  「若不是她,你也不會愛了,教主。」蘇言冠一針見血地嵌進仇天昊的心裡。「我足智多謀的左護法,你便為本教主出個主意吧!」

  蘇言冠突然有所認知,他幫不了為情所苦的教主,不能像以前那樣為仇天昊提才建言。往往深陷在情海的人,即便有著救生的浮木,也不願伸手出抓,就算會滅頂,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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