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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頁 棠霜 戚母也被自己激烈的反應嚇到了,臉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熱辣辣的手掌心。 「妳……妳存心要氣死我嗎?明知道妳媽要去賭,還故意跟我說十賭九輸,看妳媽賭輸比較快樂是不是?」回神後,戚母立刻尖聲嚷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迷上賭博真的不會有好下場的。」她忍著不掉眼淚,倔強地繼續回嘴。 戚母咬牙切齒地瞪著她,臉色氣得脹紅。「妳給我滾出去!不肖女,看到妳我就煩透了!」 戚曉葉一臉受傷地看著母親。 戚母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不自在地轉開眼不看她。 「妳不想看到我,我隨時可以離開。可是,媽,有句話我要先眼妳說清楚。我會努力工作,讓妳的生活不虞匱乏,但是將來如果妳因為賭博欠下了什麼賭債,或是鬧出什麼糾紛的話,我絕對不會幫妳的。」 「妳……妳什麼意思?威脅我嗎?」戚母轉過頭來,再次怒瞪她,氣得渾身發抖。 「就當作是威脅好了,我說到做到,我已經勸過妳不要沈迷賭博了。」 「我是妳媽!」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 「就因為妳是我媽,我才必須這麼做。」戚曉葉眼神堅定地擋在門口,不讓母親出去。 「好……好啊,妳翅膀長硬了,敢這樣跟我說話?妳給我出去!」戚母手指向外用力揮。 「如果妳還是堅持要繼續賭,我馬上離開家。」 「妳要走就走!我要做什麼,妳攔得了嗎?就算欠賭債,被人打死在外頭,我也不會叫妳這個不肖女回來給我收屍的,可以吧!」戚母抖著手,指著她的頭怒嚷後,忿忿地甩門離開。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戚曉葉眼中懸掛許久的眼淚也同時湧落下來。 她跪倒在地板上,摀著唇掩住哭聲。 她真的不想與母親這樣對峙。 那些傷人的話,讓她跟母親彼此刮割得遍體鱗傷,卻對兩人之間降至冰點的關係一點兒幫助也沒有。 她從來沒想到,今年戚家會以這種十分荒謬的方式守歲…… ☆ ☆ ☆ ☆ ☆ ☆ ☆ ☆ ☆ ☆ ☆ ☆ ☆ ☆ 度過了除夕夜,來到大年初一。 戚母在賭場徹夜未歸,戚曉葉則縮在客廳的椅子上等了一夜,心頭也死了一大塊。 「爸,新年快樂。可是跨過新的一年,我跟媽的關係依然什麼都沒改變。」戚曉葉對著牆上的父親照片沙啞地低語。 她不知道該怎麼改變母親,也不知道怎麼改變她跟母親之間的關係,現在只覺得好累,只想離開這個支離破碎的家,躲得遠遠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個道理她懂,只是她不明白,她與母親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房間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她雖然想站起來,但渾身卻像被五十頭大象踩過一樣,骨頭酸痛得快散開了,只能以龜速慢慢地走進房間裡。 還沒拿到手機,鈴聲就斷了。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下號碼,是盛南極打來的。 想哭的衝動差點掩沒了她。 沒多久,鈴聲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她飛快地按下通話鍵。 『寶貝,新年快樂!』 盛南極帶著痞痞笑意的熟悉語調,從話機裡傳到她耳裡,讓她的喉頭倏地梗住,痛得說不出話來。 『喂?曉葉?妳不會還在記恨我強吻妳的事吧?』 聽見他的呼喚,戚曉葉的眼淚掉了出來,覺得自己變得脆弱不已,忍不住啜泣出聲。 『曉葉,怎麼了?』盛南極警覺地馬上追問。 「我、我好想你……」她低聲地嗚咽,像只受傷的小動物。 『……唔,曉葉,妳再說一次。』盛南極在另一端沈吟了一下,而後謹慎地求證。 「我想你、我想你、好想好想你……嗚嗚……」 戚曉葉抱著手機痛哭出聲。 『曉葉?!不要哭,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語氣著急了起來。 「你可不可以帶我走?帶我走──」她哭喊道。 第七章 戚曉葉坐在轎車裡,面無表情地望向車窗外微微堵塞的車流。 微紅的眼眶及眼下的暗沈,顯示出她的情緒及精神都十分不佳。 坐在駕駛座上的盛南極握著方向盤,不時轉過頭來看她,眼底一片關懷的神色。 「妳家……只有妳一個人?」 「還有一個媽媽。」她看了他一眼,苦澀地回答。 只是……有跟沒有一樣。她無聲歎了一口氣。 「我怎麼沒看見?她出去拜年了?」盛南極試探地問。 「拜年?是啊!」去賭場拜年了。 戚曉葉嘲諷地輕笑一聲後,掉過頭去繼續瞪著窗外。 猜到她可能跟母親有不愉快,他停止了探問。 早上他突然心血來潮,打了一通電話給她,想聽聽她的聲音,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她在電話裡崩潰哭泣的聲音。 再聽到她那句「可不可以帶我走」那種近似求救的話,他的心猛地一驚,立即出門,飛車開了兩個多小時到她鄉下的老家去。 雖然他很高興在他到達時,看到安然無事的小圓臉奔過來,向他投懷送抱,但是她濕著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撲向他,倒是讓他擔憂不已,心裡狠狠地揪緊了一下。 偏偏她又硬著嘴,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也不肯說,只是淚水答答滴,拎著行李坐上他的車,要他馬上帶她離開。 「大年初一就出門離家,沒關係嗎?」他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 「你又不是沒看到,我家一個人也沒有,像個空城一樣,不管我離開或留下,有關係嗎?」她語帶譏諷地反問。 「妳好像很愛問『有沒有關係』這句話。」他忽然笑出聲。 「有嗎?你笑個什麼勁兒?」她覺得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上回妳也是問我,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他提醒地上次的不愉快。 「你還有臉說?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她嘟起唇不悅地說道,臉頰卻浮起微微的紅暈。 「我們沒關係,我會千里迢迢地開兩個多小時的車來接妳?」他挑了挑眉。 「又……又沒人叫你來!」她不自在地強辯。 「是,沒人叫我來,是我眼巴巴地追來的。總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心甘情願。」他流露出深情心痛狀,很體貼地不提她曾開口要他來帶她走的那句話。 「你少耍嘴皮子,噁心死了!」她笑罵地捶了他一記。 經他一逗,她的心情平復了許多,也開始願意開口跟他聊天說話,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著。 她早上真的是傷心得昏頭了,竟然一接到他的電話,就對著他哭了起來。 現在冷靜之後,才開始覺得她歇斯底里的反應真令人難為情,尷尬得不得了,只想跳下車去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 想到母親,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怎麼辦?」盛南極忽然沒頭沒腦地開口。 「什麼怎麼辦?」她一頭霧水地問道。 「塞車了。」 他指了指前方動彈不得的車況,二線車道已經塞成了五線。 「那就慢慢開啊!」還用問? 「不如我們找點事做,打發時間?」他興奮地轉頭看她,眼神充滿了莫名的期待,讓她開始戒慎起來。 「在車上可以做什麼事?」難道玩猜拳不成? 她撇撇唇,完全不想陪他無聊發神經。 「過來。」他對她眨眨眼,還勾勾手指。 「做什麼?」她反而向後避開,警覺地看著他。 「妳過來一下。」他又對她勾了勾手指。 她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湊過去。 諒他在大庭廣眾下,也變不出什麼把戲。 才這麼想著,因此沒防備他竟突然伸出手勾住她的頸後,大手覆在她腦後,將她的頭壓向他。 「你……唔──」她大驚失色,想要後退,卻已經來不及。 他密密實實地覆上她的唇,並趁她驚聲呼叫時,將舌探入她口中,半強迫、半誘哄地捲吮住她的舌,要她配合他的節奏,與他翩翩共舞。 她感覺呼吸全被他奪走,胸腔裡急速缺氧,因此不由自主地喘息著。 也許是缺氧的關係,腦袋也呈現一片麻窒空白。 她無法思考,只覺得漫天漫地的熾烈星火,向她兜頭罩來。 「妳真甜,寶貝。」 他也跟她一樣氣息不穩,話語間帶著喘息。 她無法回答,只能閉上眼,努力提醒自己要記得吸氣。 至於她為什麼會呼吸得這麼辛苦……融成一大缸漿糊的腦袋,根本就想不起來任何事了。 胸口又涼又熱的矛盾觸感,也讓她的神智迷離到九霄雲外。 當他的大掌撫過她胸前赤裸的頂點時,她渾身竄起一陣陣強烈的顫慄,忍不住弓起身子…… 呃……赤、赤裸?! 她立即張大眼睛低頭看,差點沒因羞憤過度而昏死過去。 「色狼!你的手放在哪裡?!」 啪! 小小的車廂中,響起一陣尖叫聲,其中還伴隨著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盛南極一臉懊惱地撫著印上五指火焰山的臉頰,恨恨地抓著方向盤按了幾聲喇叭出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