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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紫晴 「翎萱小姐?你已經回來了!」婢女見到她,一臉驚訝。 「嗯!有事嗎?」 「夫人以為你還沒回來,還在念著呢!」 「是嗎?那我去找師娘。」平常回來時,她都直接往食堂去;今兒個是她忘情了,以為時間還早便到了練功場,一逕地想著過去,竟拖慢了時辰。 「師娘……咦!這什麼?」口裡的呼喚化為一陣驚呼。 她的腳下似乎踩著了什麼硬物般,她往後退了一步,瞧見了藏在寸草下,熟悉的平安符玉飾! 她不是送給了師父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師父急著出門,落下了它? 她彎身撿起,滿腦子疑惑。 「翎萱,你回來了?」石嘉儀聽見了外頭的異動,推開房門即見劉翎萱,「你在看什麼?」 「師娘您看,師父沒把我送的平安符帶走。好險是掉在這裡,要是掉在別處,可就找不回來了。」劉翎萱慶幸地說道。 「這……」石嘉儀一聽,立刻聯想到……她的心底隱約有些明白,但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師娘,怎麼了?」看出她的異樣,劉翎萱急道。 「沒、沒什麼!」 「師娘,您不必擔心啦!就算是師父沒這塊平安符保佑也會平平安安的,這東西的意義沒這麼重大啦!」她不知情地安慰著,但體內也有股難過心緒泛升,再見此物,她憶及胤哥哥對她的好…… 全是假的! 他既然對她不耐煩,當時何必裝模作樣,送了她這塊玉呢? 石嘉儀掩不住心疼,她決定還是告訴她。若胤兒真對她無意,趁早讓她明瞭,總好過她對胤兒抱著期待,「其實,胤兒那天便把平安符討了去,不是將軍沒把平安符帶走……」 師娘支支吾吾的話,卻讓劉翎萱聽明白了。她連結了整件事,終於想通。 她清楚他的意思了!是他刻意丟掉的。或者該說,他丟掉的是過去對她的情分,他早就想丟了,早就後悔買玉送她的,只是苦無機會! 後來她把平安符送給師父,他見著了,也逮到了機會,便這麼毫不猶豫地丟了,渾然沒想過——她是怎麼寶貝這塊玉的? 他曾經親眼瞧見過,她是如何寶貝它! 他不是不知情,而是故意。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而是做不到回應它。 他不是不願意接受,而是更不想勉強自己接受她。 為什麼?她只是愛上他。 這樣錯了嗎? 錯了嗎? 她只是想要表現對他的情意,他卻用這樣的方式拒絕她! 如此難堪的拒絕…… 「翎萱……」石嘉儀不放心地瞧著她瞬間刷白的面色。 「師娘,我還不餓,您不必等我了。」匆匆地丟下了這句,劉翎萱握緊玉飾,奔離現場。 在還沒有淌下一顆淚水之前,離開這再度撕裂她情感的地方。 「唉!怎麼會這樣呢?胤兒太不應該了,竟把這玉丟在這裡……」若她早點發現的話,事情是不是比較容易收拾? ☆ ☆ ☆ ☆ ☆ ☆ ☆ ☆ ☆ ☆ ☆ ☆ ☆ ☆ 自從讓劉翎萱重拾那塊被丟棄的玉飾之後,她明顯地變了。 不再開口笑了,整個人恍神恍神,心不在焉般,人更是瘦了一大圈。 平常上工的時候還好,有事情讓她忙碌;回到將軍府,她的心便習慣性的揪緊,連石嘉儀都看出她在勉強自己扯出一抹笑。 用完晚膳後,是她備感孤獨的時光,昔日的種種歡笑,似乎離她好遠好遠…… 「翎萱,你在發什麼愣呀?」 「沒、沒什麼。」她抽回神,看到空蕩蕩、沒坐上三個人的圓桌,感到落寞,思念像條繩索,緊緊地絞著她,可悲的是明知不會有人思念她,她卻還是掛念著他…… 「別騙我了,我從小看著你長大,你那點心思能瞞得了我嗎?」 似是染上了她的愁緒,石嘉儀也在心中歎了口氣。 若不是稍早前收到胤兒寄來的家書,恐怕,她也還處在惶惶不安之中吧? 「師娘,這回您可猜錯了,我只是在想城西客棧裡的雞怎麼會在一夜間被偷光光了?」劉翎萱借口道。 「這種事交給師爺和捕頭就行了,你只是個捕快,研究這個做什麼?」石嘉儀自然不會把她的話當真。 「這您就不懂了,我雖然是新手,但也要分擔一下捕頭的工作啊!說不定讓我立了幾個大功,捕頭就換我做了。」她又勉強自己說說笑笑,可總是口不對心。 石嘉儀聽罷,只是搖搖頭,不以為然。 當初丈夫破例讓她進衙門工作,可不是讓她找機會升上捕頭的,只為留住她,讓在戰場上的書寰能無後顧之憂。 「師娘,您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嗎?」見石嘉儀只盯著她看,眼裡帶著深意,她不禁顰起眉。 「相信,師娘怎會不相信呢!只是女大當婚,若你做上了大捕頭,哪家公子敢上門來提親呢?」她藉故探著劉翎萱的心意。 「人家才不稀罕成親呢!」說完了這句話,劉翎萱像想起了什麼事一般,停頓了下來,小臉蛋上愴然若失。 「這可不行。你師父臨行前還特別交代要我為你留意好婆家呢!」 「師娘,不要啦!您就當沒有好婆家就行了,千萬別把我趕出去。」她心驚,嫁人和自力更生是不同件事,她可以搬出將軍府,就是不要嫁人。 「傻孩子,這怎麼是趕呢?」看來翎萱還不想嫁人,呃……或許該說是她對胤兒的心意堅定。 「師娘,總之我不要嫁,您就別逼我了。」 「好好好,先不提這事。稍早前我收到胤兒的家書了,他們已經打了勝仗,不過還不能回京,現在準備到……」 聽到胤兒兩個字,劉翎萱的心登時冬跳個不停。 沒辦法呵!他的名字如同他的人一般,至今還是深深地影響著她。 她想知道他的消息,但又忘不了那天無意間聽到的話。 她想假裝不在意,可他的種種卻一再地干擾著她,就連她的呼息都因著他而亂了章法。 她明明告訴過自己不再奢望的呀! 為什麼? 要辦到竟是這樣困難…… 「翎萱,你怎麼了?恍神恍神的。」 「沒、沒什麼。師娘,您剛才說到哪兒了?」 「我說你哥哥自願請纓跟著沙羨侯,這孩子真是難得……」石嘉儀稱讚著劉書寰的衝勁與表現。 劉翎萱又出神了。只是當時的她若知道日後會接獲不幸的消息,她恐怕會怨怪自己沒將心思放在兄長身上吧? ☆ ☆ ☆ ☆ ☆ ☆ ☆ ☆ ☆ ☆ ☆ ☆ ☆ ☆ 今年冬季來得早,京城裡外覆上一層厚雪,猶似白雪砌屋的幻景。 去年冬至,將軍府因男主人帶兵出征,一家老小並未團圓過冬,今年秋節過後有好消息傳回,邊關入侵的蠻族招降,皇上收到降書已然下令征戰沙場之將士返回。 算算時日,他們差不多該到京城了。 論功領賞,孫皎一家受封領地與封誥不少;皇命已經先行頒下了,就等他們回京再上朝謝恩。 孫胤受封為丹陽侯;孫曦才過了弱冠之年,便已是受封為嗣侯,兩人各有府邸與奴僕、黃金寶玉…… 只是,為求邊關太平必然犧牲了不少兵士,多少家庭夢碎、天人永隔。 而,劉書寰跟隨著沙羨侯的軍隊不久,在一場戰役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師娘,我求求您……讓我去找哥哥!」 劉翎萱接獲消息,心痛如絞。她衝到石嘉儀面前跪下,懇求離開。 自一年多前她在師父房間外頭的草地裡發現了平安符後,她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得離開將軍府的。是因為答應了師父要留下來等他們出征回來,她才強迫自己留下,否則,照師娘事後的轉述,說師父把她送的平安符轉贈給胤哥哥,他卻丟在車地裡的殘忍事實,她怎麼忍得住這痛苦,繼續住下來…… 現在,他們都要回來了。少了哥哥,她還在這裡做什麼? 胤哥哥不想再見到她,對於這一點,她知曉的! 她自己走,總贏得過被人趕走,思及心中的苦楚,她想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往後,就把那股癡戀當成永遠的秘密,深深藏在心坎,絕不流露,造成誰的困擾,尤其是他的…… 「這……還是等將軍回來再做打算吧!」石嘉儀不能作主,她們才接獲消息,她根本還未及反應,翎萱就說要離開,教她如何是好? 畢竟,上天是厚待了孫家,讓他們一家平安歸來;卻一再讓劉家斷後,這喜與悲分寸如何拿捏,著實擾人。 「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我等不了了。」看著府裡內外歡天喜地地恭賀孫家多了兩名侯爺,卻在瞧見她的時候斂下了喜悅,流露出同情,就是向來樂天的她也受不了這兩異的弔詭氛圍。 「應該就快到了,你再等兩天吧!或許你師父會帶回新消息也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