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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華甄 「看看妳,衣服、頭髮、臉蛋……沒有一處是乾淨的!妳是女孩子,長大以後要嫁給天威,做青鶴莊少夫人的!可是妳毫無賢淑斯文之氣,野性難改!不知天高地厚,動輒對天威出手。若非天威每回讓著妳、躲著妳,他只需一招就足夠妳受的了……像妳這樣,天威也不要妳了,妳就跟賢靜師太去普陀山,不要回來了!」 這原是一番氣話,然而聽在兩個孩子耳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石天威當即握緊了心兒的手,好像害怕薛伯父真的要將心兒送走,從此不再讓他們見面似的。 心兒著急地想站起來,可想起爹爹不准,趕忙又跪好。 她一手反握著石天威,另一手撩起衣袖擦擦臉蛋,仰頭看著他,急急地說:「天威哥哥,你會要我的吧?我以後會像姊姊一樣乾淨漂亮,你不可以不要我喔!我十年後就會回來,那時我會很漂亮、武功也很高,不會再傷到你了……你做我的相公,我做你的娘子,好嗎?」 「好!」石天威連連點頭,更加攥緊了她的手,給予她承諾。 一番童言稚語令在場的大人們感動,可十歲的他和五歲的她又怎知漫長的十年歲月會有多大的變數呢? ☆ ☆ ☆ ☆ ☆ ☆ ☆ ☆ ☆ ☆ ☆ ☆ ☆ ☆ 十年間,薛惠心隨師傅在普陀山上侍佛練武,佛光海月磨去了她的躁動頑劣,增添了她的靈秀聰慧。漫長的十年間,她曾隨布道講法的師傅外出路過京口時,回家探望爹娘,但每次均來去匆匆。 看著女兒出落得秀外慧中,薛家夫婦深感欣慰,總算沒有辜負老友的期望,對兩家立定的婚契有了完美的交代。 薛惠心如約在十五歲生辰將至時,辭別師傅回到家裡等待石家的迎娶。 今天就是兩家碰面議定婚禮細節的日子,她日思夜想的天威哥哥要來了!她的心裡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心兒,不要拉,那樣很好看!」 薛家大小姐薛惠芳剛進門,就看到妹妹正皺著眉拉扯身上的衣裳,於是趕緊走上前阻止她。 「太緊了,會好看嗎?」站在銅鏡前,身穿緊身衣,白羅裙,披淡紫紗披帛的薛惠心回頭看著姊姊,不確定地問,畢竟她從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 「不緊,真的很好看!」站在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妹妹旁邊,薛惠芳讚賞地看著她靈秀美麗的臉蛋和婀娜動人的身材。 她從梳妝台上取過一朵紅色絨花簪在妹妹烏黑發亮的秀髮上,上下打量後滿意地說:「這樣就更顯嬌俏啦,等會兒天威見了包準認不出來!」 薛惠心聞言,喜孜孜地問:「真的嗎?十年沒見,他會不會早已忘了我?」 「不會。」薛惠芳肯定地輕拍她的手,又逗趣地說:「而且他十年沒見妳,可不等於妳也十年沒見他喔!」 薛惠心俏臉通紅地說:「呃,我是見過他幾次,但他從來沒有看見我。」 「哦,我懂了,妳是偷看的。」 「不是!只是每次都隔得很遠,而且師傅就在旁邊……」 見到妹妹少有的羞怯令薛惠芳笑了起來。 但薛惠心卻悶悶不樂地說:「爹娘說要『雙喜臨門』,要我們姊妹同一天嫁出去。可是我回來好幾天了,方大哥都來了好幾次,天威卻沒來看我一眼……」 「他不是等會就要來了嗎?」薛惠芳安慰道:「他一定是很忙,天威跟方皓不一樣,方家兒女多,事業不大。可天威是青鶴莊唯一的繼承人,又經營著那麼大的事業,他不可能像方皓那麼自由。再說他十年沒見到妳,不知道妳長得這麼美,等他見到妳後,包管再也捨不得讓妳離開!」 姊姊的話略微安撫了薛惠心失望的心。 「二小姐!二小姐——」 就在姊妹倆話猶未盡時,房門被推開,丫鬟喜兒急匆匆地進來。 「什麼事?為何那麼驚慌?」薛惠心略感不安地迎上前問。 「二、二小姐,青鶴莊石老爺和夫人來了……」喜兒欲言又止。 「他來了嗎?」薛惠心急切地抓住喜兒問。 喜兒目光躲閃地答道:「沒、沒來,就石老爺和夫人……」 「喜兒,發生了什麼事?」薛惠心發現不對勁,立即逼問。 「他們……他們是來……來退婚……」喜兒說著不敢再看二小姐。 「什麼?!」 恍若千萬爆竹同時在頭頂炸響,姊妹倆不約而同驚叫起來,薛惠心更是花容失色,俏臉瞬間蒼白如紙。 「退婚?!為什麼?」她木然地看著姊姊,無法接受這個驚人的消息。 滿心期盼著做天威哥哥新娘的她,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盼來了他要退婚的噩耗。 沒有隻字詞組的解釋、沒有煞費苦心的托辭,更沒有十年一別的喜悅重逢,她甜蜜的美夢就這樣——碎了…… 第二章 三年後 入夜,京口城內著名的玉器行「源永齋」內寂靜無聲。 通常此時都會在房裡整理帳簿的老闆趙鐸潤,今夜卻反常地熄燈早歇。 一條黑影悄然躍上院牆,一動不動地蹲伏在牆頭,他全身包裹在玄色長衫裡,頭上也裹著黑色頭巾,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瞳眸機敏地轉動著。 也許感覺到這安靜中透著的詭譎,他格外謹慎地觀察四周,然後深吸口氣,一招飛燕掠波,輕巧無聲地落在院子裡,白色石板上現出了他頎長的影子。 突然,「颼!颼!」幾個暗器挾著銳利的哨音破空而來,隨即數聲暴喝響起,劃破深夜的靜謐,樹上的宿鳥乍然驚飛,「撲撲」地震落了一地樹葉。 四、五個大漢從屋簷、樹上跳下,將黑衣人團團圍住。 黑衣人敏捷地避過暗器,同時毫不遲疑地抽出身上的劍迎上他們,雙方展開激烈的搏鬥。 黑衣人身手靈活,步伐穩健,儘管以一敵眾,揮劍出手卻毫無敗象。 「好小子,吃我百殘上人一刀!」一個身著青衣的長鬚漢子大叫著,揮動手中大刀朝黑衣人砍去。 「匡當!」黑衣人揚劍一擋,那叫百殘的青衣男人手中的刀應聲落地。 另一個官府捕快打扮的落腮鬍漢子立即揮舞著長刀撲來。 「不要傷他!抓活的!」就在此時,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厲聲一喝,隨即躍進戰圈,一掌震開那把擊向黑衣人的長刀。 皎潔的月色下,清楚可見來者的年紀不大,在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種貴公子常有的慵懶,而從他輕鬆地躍進戰圈和震開長刀來看,他的武功不賴。 「石天威?!」一聲驚呼逸出了黑衣人的喉嚨,聲音極輕,但仍清晰地傳進了男子的耳朵。 石天威大吃一驚,側身望向黑衣人,他萬萬沒想到蒙面客居然認識自己,而且他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擔保,此人是個女的! 然而,行家都知道,在近身激戰中,最忌分心。尤其在以少敵眾的情況下更須專心作戰,否則,任何一個細小的疏忽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後果。黑衣人正是犯了這個大忌。 就這一瞬間的分神,黑衣人背後那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大漢已經揚起一赤紅一雪白的雙掌結實地打在她身上。 「寒冰掌!」看到那特殊的紅白雙掌,石天威低聲驚呼。 蒙面者踉蹌前撲,但卻立即反身躍起,對著一擁而上的男人們旋身、揚掌、揮劍、踢腿……幾個動作一氣呵成,顯示出過人的武功。 當即,圍住她的男人們驚叫連連。 紅衣大漢被一劍劃破手腕;百殘上人被掌力擊中直往後跌;而其它幾個人也哀號著倒地不起。 石天威迅即出手想抓住她,卻被她虛晃一招避過,順勢飛身上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瞥眼看看這幾個哀號咒罵的大漢,石天威無奈地搖搖頭,轉身越牆而去。 牆那頭的青石小徑空無一人,只有月影下閃動著青慘慘的光。循著那道光,石天威一直追到城郊卻始終未見人影,心裡不由納悶:明明見她受了百忌法師的寒冰掌,所以自己才未施全力抓她的。沒想到她還能反擊並且跑得這麼快,難道她沒有受傷? 他疑惑地仔細搜索地上的蛛絲馬跡。 不久即在路邊發現了一團黑黑的東西,蹲下一摸竟濕黏膩手,他在月光下展指細看。 是血!她果真受傷了。 石天威抓了把草擦乾淨手指,站起身來,繼續在附近尋找,果然又在草葉上發現了血跡。於是他就這麼找著、走著,走到山坡下時,血跡沒了…… 難道她就在這裡? 他舉目四望,這片山坡光禿禿的,並沒有可隱身之處。 就在這時,樹林裡突然飛出數只驚鳥,他立刻往那片山林奔去。 淡淡的月光下,濃重的霧氣,若不是他眼力過人,只怕早就忽略了那倒臥在長長草木下的纖細身影。 他奔到那團一動也不動的黑影前,立刻感到了涼涼的寒氣。他伸手輕推,可她毫無反應,露水已將她的衣服浸濕,石天威趕緊將她翻轉過來,發現她身體冰冷僵硬,好像死了一般。他欲揭開那覆蓋在她臉上的面紗,可那面紗與頭巾連在一起,他只好將其一併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