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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華甄 她嚴厲地看著那個哆嗦不停的女人說:「妳所有穴道都被我封死了,半個時辰後,便會全身疼痛難耐。妳若老老實實地對我說實話,我就解開妳的穴道,否則妳就這樣一路痛到揚州去,而那之後,妳就永遠也不能動了。」 「唔……唔……」馮桂花焦急地搖頭,青白的臉上滿是汗水。 薛惠心問:「那表示妳會老實嗎?」 馮桂花連連點頭。 薛惠心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二小姐,妳……妳居然還活著?」一等穴道被解,馮桂花就吃驚地問。看到薛惠心冷冷的目光時,她立即淚漣漣地說:「二小姐啊,妳沒有死真是太好了,是老天爺有眼啊……」 「妳少假惺惺的了,快將妳害死王老爺的經過說出來!」 馮桂花撇頭看向一直垂著頭不敢看她的林夫人,抹去眼角的眼淚,說:「我沒有害死我家老爺啊!他那麼疼我,我怎麼會害他呢?!」 面對她的狡辯,薛惠心並不意外,冷然地說:「那好,我們到官府去,林夫人可以作證,看捕快的板子硬還是妳的嘴硬?」 「不、妳不能送我去官府,那個沒膽子的女人說的話妳怎麼能信?她恐怕一輩子沒說過一句真話……」 「妳胡說!」也許是薛惠心在旁邊為她壯了瞻,也許是馮桂花的話大大地傷害了她的自尊心,林夫人開口反駁,聲音依然怯怯的,但已經不抖了。「是妳趁王老爺不備時,用腰帶套住了他的頸子,將他勒死的,妳還說如果我敢講出去,妳就用同樣的手段殺死我……」 「賤人!妳以為妳是清白的嗎?抖出了我,妳一樣要死!」馮桂花狂叫著撲向林夫人,卻被薛惠心一掌推回角落,動不了了。 「有我在,妳休想再傷人!」薛惠心嚴厲地盯著她,用冷得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說:「妳最好說實話,我可沒耐心陪妳耍心眼!」 看到薛惠心的目光,又領教了她的功夫,狡詐的馮桂花洩了氣,她哀求道:「我說實話,妳能不能饒了我?」 薛惠心看著她氣焰散去後的可憐樣,淡然地道:「我自會饒過妳,但妳犯了王法,只能依法處置,沒人能救得了妳,妳還是自己救自己吧,起碼不要讓陰間的王老爺化為厲鬼來向妳索命!」 「嗚……都是一時的貪念害了我啊!」馮桂花在抽抽噎噎的哭泣中,將經過說了一遍,與林夫人的說法相吻合。 當馬車駛進揚州時,她也講完了,整個人萎靡不振地蜷縮在車角。 薛惠心感歎地看著她道:「可憐王老爺一時糊塗娶了妳這種惡婆娘,將老命葬送在妳手中,真是不值!」 突然她感覺到車子停了,連忙掀開簾子,想讓車伕將車駛到古玩店去。 不料當門簾掀開,看到手持馬鞭的車伕時,她的手僵住了,臉上滿是驚訝。 只見石天威正目光深沉,表情難解地坐在車伕座位上看著她,而原來的車伕則倒在旁邊呼呼大睡。 「你……你點了他的睡穴?」半晌,薛惠心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然他怎麼會安靜地將位子讓給我?」石天威撇嘴道,然後跳下車。「下車吧!」 「下車?」薛惠心納悶地四處看看,發現這裡竟是青鶴莊的庭院,不由大吃一驚。責問道:「你為何把我們帶到這裡?」 石天威一聳肩,輕描淡寫地說:「不到這裡到哪裡?」 「不,我們得去古玩店。」薛惠心說著,抓過馬車韁繩,想將馬車掉頭離開這裡。 石天威一把拉住她的手,欲奪韁繩,但她隔空擊掌,逼退了他。 「妳想跟我動手嗎?」石天威不悅地問。 薛惠心冷冷地說:「讓我們離開!」 「休想!」石天威的脾氣一遇到她冷冰冰的態度就爆發了。 「那你就試試!」她同樣寸步不讓。此刻她關心的是趕快找回「博山爐」,哪有心思跟他鬥嘴!她一抖馬韁就待起步,石天威卻晃身躍至馬頭,抓住了馬轡。 「你簡直是個無賴!」薛惠心大罵著跳下了車。 此刻,車內的兩個女人也掀起了門簾看熱鬧。 石天威對著她咧嘴一笑,說:「我就是個無賴,妳能奈我何?」 然後回頭對守門的人命令道:「將大門關上,把車帶到後面去,看好車上的兩個女人!」 第八章 兩道沉重的大門應聲關閉,隨即兩個男人走來牽馬車。 見他這樣霸道,薛惠心真是氣炸了。她手一揮,向石天威彈出一指。 一股勁風直襲石天威面門,他知道心兒武功不弱,自己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擺平她,於是急忙跳開,大聲喊道:「住手,妳還沒聽我把話說完。」 薛惠心站在他面前,道:「沒什麼好說的,把門打開!」 石天威惱怒的說:「妳今後不准用那種冷冰冰的口氣跟我說話!好像我們沒有親近過似的。」 「你--無恥!」一聽他這樣講,薛惠心的臉倏地紅了,她憤怒地瞪著他。 薛惠心臊紅的面頰格外嬌艷,令石天威怦然心動,但也引起他心裡深壓的痛苦和嫉恨,於是他嘴裡毫不留情地道:「無恥?哼,我們兩個誰無恥,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天威!」 薛惠心正想反駁他,突然一個女人高興地叫著他的名字從裡面走來。 一見到那個女人,石天威臉上的怒氣立即被開心的笑容取代。他高興地迎向那個女人,與她親熱地說話,兩人的態度十分親密。 薛惠心的心如同被錐子狠狠地紮了一下,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打量著那個正回頭看她的年輕女人。 「哇,好個飄逸靈秀的姑娘!」那女人一見到薛惠心就毫不掩飾地讚美道。 「蕊兒,妳可別被她純潔的外貌給騙了。」石天威臉上帶著不屑譏諷道。 蕊兒?他叫她蕊兒?薛惠心沒有在意他的貶毀之語,只是注意到他對這個女人的親暱稱呼。看著那個女人溫柔的笑容,直覺她是個好人,與石天威倒是男的俊女的俏,十分相配,但她心裡還是很難受。 「天威!」蕊兒被石天威少有的尖刻與譏誚嚇了一跳,再看到那漂亮女孩蒼白的臉色和痛苦的眼神,便出聲喝止他。 石天威沒理會蕊兒的阻止,繼續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嘲弄地說:「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然後又摸摸後腦勺,裝模作樣地搖頭道:「蕊兒,妳不是問過我這頭上的傷是誰弄的嗎?就是這位薛二小姐,她可是最擅長玩這種將男人捏在手心,偷男人心又傷男人身的遊戲……」 「啪!」白影閃動間,一聲脆響,一個紅掌印落在石天威英俊的臉上。在無人看清時,薛惠心已經站回原處,眼眶含淚地說:「石天威,你不要再血口噴人,車和人都交給你,今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說完她飛身上牆,往莊外奔去。 他竟當著外人的面公然侮辱她!想著他說的那些話,薛惠心的心似鋼刀穿過,如果她再站在那裡一定會死掉! 挨了一耳光的石天威震驚地看著人影杳然的牆頭,心裡充滿了憤慨。 「不行!她算什麼東西?要絕交也得由我提出!」他輕身一躍,也翻過牆頭緊追她而去。 傷心欲絕的薛惠心疲憊地在大街上走著,她不明白石天威為何要將她傷害得如此徹底! 離開青鶴莊後,她覺得無比虛弱與委頓,她希望找個地方休息。可是街上人來人往,不時在眼前晃動的人影和叫嚷的聲浪令她頭暈目眩。 就在此時,一副寬闊的胸膛出現在眼前,她只來得及看清石天威的臉,就被他一手勒住了腰。 「打了我,妳還想全身而退?」石天威的聲音低沉而冷酷,他知道她在人多的集市上是不會動武的,於是他不顧她的反抗緊緊摟住她。 「放開我,我得去辦正事。」她低聲命令他。 「我知道,妳跟我走就沒錯。」石天威說著繼續拖著她往前走。 多年在揚州經營,憑借良好的名聲和強大的實力,青鶴莊與當地名流都保持著非常好的關係。於是到了那家古玩店後,店主一見是青鶴莊少莊主親自上門,便對他問的事和要取的東西都沒有隱瞞,在他留下一紙領取清單後就將「博山爐」交給了他們。 薛惠心在確認那正是家傳寶物後,終於放下了心。 離開了古玩店,石天威一言不發地拖著她往河邊走去。 薛惠心實在太累了,也不想在大街上反抗他,心想一切都隨他去吧! 於是她閉上了眼睛,任由他連拖帶抱地帶著走,不一會她感覺到勒在腰上的手鬆開了,接著她被推倒,躺在暖暖的地上,但她仍然不想睜開眼睛。 一陣輕而有節奏的搖晃令她放鬆了身體,長久的奔波,整整一夜沒睡,此刻寶物在身,家仇得報,她已經別無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