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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黑田萌 辛尼神父說培德羅其實是個單純的人,又說他做的事情都是情之所致,那麼他的意思是指培德羅的行為是可以原諒的?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旋即又想起為了保護她而受上躺在床上的他。你現在還有時間想這些?她敲敲自己的腦門,旋身就朝後面走去。 教堂後面有幾間小房間,神父及培德羅就住在這裡。她依著門上的姓名牌,輕易地就找到了培德羅的房間。 "培德羅……"她輕敲門板,低聲地叫喚著。 房理沒有回應,她又敲了一下,沒想到,門板居然就開啟了…… 門沒關?她猶豫著,不知道自己就這麼進去是否妥當。 在外面站了許久,她終於決定推門進去;她輕悄地推開了門,一眼就睇見躺在木板床上的培德羅。 他的頭上纏著繃帶,很明顯就看出他受了外傷;映彤的心口一抽,莫名地有種不捨及心疼。 她輕手輕腳地走近床邊,只見他閉著雙眼,睡得十分安穩。 凝睇著他那濃濃的眉、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子、飽滿的雙唇,以及那柔順的黑髮……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陣撼動。 篤地,她想起他那深情凝望的褐色眸子,還有那一記溫柔熾熱的吻-- 乍地,一根道德的、虔敬的、罪惡感的神經繩索,將她那漫漫心緒扯了回來。 天呀!她竟然在如此莊嚴神聖的地方想著這些事情,她怎麼能這樣!? 自從培德羅出現在她的面前之後,她就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她的心邊得容易浮動、容易焦躁、容易動妄念、容易……她的思緒不再如以往的純粹,尤其是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情總是被他牽動著、被他影響著。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只不過是一個才出現兩天的人啊! 想著,她不覺退後了一步…… 她想留下來、想這樣端詳著他,可是她的理智及矜持卻不許她這麼做;就這樣,她杵在床邊,腳下像被黏住似的抽不開。 聖經上說撒旦會用各種方法來誘惑人們做不道德的錯事,若要遠離撒旦的誘惑,唯一的方法就是要更虔誠地相信天主,亞相信地會帶著人們遠離撒旦、遠離罪惡。 趕快離開這裡吧!你已經見到他,也確定他安然無恙,你可以離開了。她心裡有一個嚴厲的聲音正在對她吶喊著。 她恍了神,只覺得心中的理智正與人性及本能打著仗…… "唔……"突然,躺在床上的培德羅低吟一聲,並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培德羅一臉疑惑地望著她,而她也一副驚慌的模樣。 "你……"他記得他們兩人一起摔落到陡坡下,為什麼現在他卻是躺在床上? 他對昨晚的事情還有記憶,也正因為還有記憶,有些事情更是教他百思不解。 以他的"本事",他絕對有辦法阻止那樣的意外發生,可是事實上他根本阻止不了,甚至還讓自己受了傷……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的法力在人間是行不通的? "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他翻身想坐起,無奈有卻疼得屬害。 "別起來……"映彤旯狀,立刻趨前阻止他坐起,"你後腦有外傷,搞不好還有點腦震盪呢!" "是嗎?"他困惑地看著她,原來他不只受了傷,而且傷得還不輕! 她本來想趁他熟睡而盡早離去的,沒料到一個猶豫,他居然醒來了,現在她想走也來不及了。 她無意識地喟歎一聲,神情變得有點茫然。 "映彤……"他輕輕碰了她的手背。 "嗯?"她回過神,淡淡地應著。 培德羅唇角微牽,"我叫你映彤,你不反對吧?" 迎上他澄澈明亮的眸子,她不禁想起了辛尼神父方纔的那一番話。也許培德羅就像神父所形容的那般,是個單純直接且不會隱藏心思的人…… 假如他是那樣的人,她實在無法苛責他近乎無禮的直接。 "嗯。"她點點頭。 培德羅放心地一笑,那成熟的臉龐上竟漾起一抹稚氣。 "看來你已經不生我的氣了……" 映彤心頭一震,愕然地望著他。他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確定她是否已經不為昨天發生的事而生氣? "你應該擔心你的腦袋有沒有摔壞才對吧?"她感到好氣又好笑地。 "不,"他溫柔又深情地睇著她,"沒什麼事能比你的笑容更重要了。" "咦?"她一怔。 他淡然一笑,神情平靜地注視著一臉訝異的她。 "如果你天使般的笑容不見了,我會很難過的……" 她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但她不想表現出一副心慌意亂的樣子。 "你的嘴真甜,"她故作不為所動的模樣,淡淡地說:"可惜我並不是你所說的天使。"說著,她冷漠地瞥了他一記,"天使是純潔無暇的,而我只是個心性未定的凡人。" "我想--"他神情幽幽地,"我想你要說的,是你還是個會受撒旦誘惑的凡人,對吧?"他抬眼凝望著她,眼底溢滿悵然。 覷見他眼底的悵然及不知名的寂寥,映彤不覺一陣心痛。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才認識短短兩三天的外國男人,竟像是與她相識了幾世紀般,牽扯著她的心扉? 為什麼他的出現能如此動搖著她原本堅定的信念?為什麼他能教她陷人進退兩難、相互矛盾的困境裡?為什麼他能將她一直認為是錯位的事,變成"可能是正確"的事? 他究竟是誰?為何擁有這般的能耐? "你所認為的撒旦究竟是什麼?"他沉下聲線,黯然地問道。 映彤抬起眼簾凝視著他,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撒旦是什麼?這個答案應該由他來告訴她吧? "你身為天主的僕人,為天主宣揚他的真義,你告訴我'撒旦'。是什麼?"她將為題丟回給他。 培德羅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須臾,他開口問道:"你認為撒旦代表了罪惡、不道德、慾望、引誘、災難,是不是?" "難道不是?"她反問他。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撒旦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說著,他的神情漸漸地嚴肅起來,"上帝有那麼多使者、僕人為它到人間宣導、傳道,所以世人藉由道些宣導知道了它的善與好;但是撒旦沒有,沒有任何人替它向世人宣揚它究竟是好是壞……" 聽見這極端的論調,映彤的情緒不覺激動了起來。 "你是說撒旦是好的?"這是哪門子荒謬的言論!? "我是說'也許'。"知道她總是將撒旦與一切的罪惡及不道德聯想在一起,他就覺得好沮喪、好懊惱。"我們根本不知道撒旦的本質,不是嗎?" "你到底是上帝的僕人,還是撒旦的奴才!?"映彤一臉輕視的瞪著他。 他濃眉一糾,不覺有點慍惱。撒旦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惡魔、那麼邪惡,這是因為……因為撒旦就在她的面前! "喜歡一個人是罪惡?被某個人所吸引是罪惡?"他眼底燃燒著深情而濃烈的火焰,直直地射向了她。"上帝沒叫我們不准愛人!" "你所謂的'愛'就是無禮的冒犯嗎?"她不甘示弱地迎上前去。 他眉心聚攏,眉丘處瞬間疊起了幾道懊惱的皺褶。 "我的愛不是褻瀆,你明不明白?" "愛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氣呼呼地瞪視著他,"才認識兩天,你怎麼能斷定那就是你所謂的愛!?" "我就是知道!"他忍不住朝她大吼著,"我就是知道。"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像是不允許她輕易地逃開他的注視般。 他大膽而直接的表白讓她有一種幾乎招架不住的無力感,他的眼神熾熱且真摯,彷彿不容許她隨便否認他的真心似的…… "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的。"他說。 映彤覺得他就像是一團炙焰,不停地、不停地燃燒著她、吞噬著她;她的信念、她的理智、她的堅持……在他熱情的攻勢下,一一地被擊垮、被淹沒。 她一向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什麼一見鍾情的事,但她卻知道,在她見到他的那一眼起,她的眼裡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只是她不行! 她不能忘記她所執著的信念,她不想和一個跟她有著相反信念的人在一起!她不能被他所迷惑、所吸引,即使她已經被他的熱情所擄獲-- "你要我,但是我要的不是你!"她眉心緊擰,無限惱火地對他吼道,"我需要的是一個和我有著相同信念的人,而你不是。"說完,她轉身就要離去。 "映彤!"培德羅忽地伸手拉住了她,她一個重心不穩,不偏不倚就倒入了他的懷裡。 "放開我!"她驚羞地瞪著他。 "你先聽我講完……"被她一激,他也"牛"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