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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月凌情 那兩個字提醒了他,三年之前在育幼院裡所受到的可怕待遇。就因為他擁有一雙藍眼,就因他是混血兒,所以,他就得受到院裡其他院童的惡意欺負? 那段漫長的日子,是他今生無法忘懷的夢魘。 在院內的每一天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一場惡夢的連續。而,直至今天,都快三年的時間了,他仍無法沉睡入眠。 因為他害怕,在他沉睡的時候,會再有人像以前院裡年紀較長的院童一樣,將他捆綁起來,再將他推入水中,抑或是動手將他打得鼻青臉腫—— 就因為他有一雙,他們所沒有的藍色眼睛? 就因為他常是所有來院裡,想領養小孩家庭的第一選擇? 但這並不是他所願意的,所以,他自動放棄所有能被領養的機會。 因為,他不想與平凡為伍,他也不想忙碌過的一生,他更不想為了生活而四處奔走,他要的是一個衣食無缺的生活環境。 他要錢、他要權、他要身份與地位。所以,他有自己的堅持。 他要自己去找尋自己的未來。他相信—— 終有一天,他會靠著自己的能力坐上黑色高級房車,橫行於大街之上。 終有一天,他會依仗著自己的能力,站於高處睥睨著,這令他憤恨得想一手毀掉的世界。 終有一天,他要生他的那對男女後悔,後悔當年——遺棄他。 然而,這個夢想不是待於育幼院內就可以圓的。男孩冷冷地揚起了唇角。 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也為了盡快取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他離開了育幼院。 而在沒有任何財力物力的支援下,黑道組織或許會是他讓自己疾速竄起的一條路子。這是他細想三年之後,所得到的結論。 這三年來,他一直不想踏上黑道組織這條不歸路。但是,眼前除了這條路之外,他似乎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所以,如果現在有人送他另一個選擇機會,他絕對會緊緊抓住而善加利用。 想到這,男孩頓時嗤笑一聲,重拳再度擊往光頭老大已斷了的鼻樑。畢竟,在還沒碰上另一個機會之前,他是注定要走上斷崖了。 「你——」他揪住光頭老大的衣領,冷眼笑道:「還要打嗎?」 這等陣仗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要知道一個無父、無母無家可歸的孤兒,是最容易適應這樣的大環境的。因為——弱肉強食,是這一個強者社會的生態環境。 說得有水準一點是——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 說得白話一點、直接一點,那就是——只要夠狠,就可以得到所有。 悶熱的夏風,吹起了男孩覆於額上的黑髮。放開光頭老大的衣頜,他撇揚唇角、眼露不屑地,抬手抹過臉龐上滲出的些微汗水。 突然——一陣警笛聲自遠而近,不到十秒鐘,近十部警車已將他們圍困其中。 所有員警行動快速地將光頭老大,以及早已嚇得躲到一旁、手持棍棒的一群小癟三,全都押上了警車。男孩擰起了眉,他等著員警的下一步行動。 等了許久,男孩終於確定,他們並沒有要抓自己,只是想困住他而已。 他想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因為剛才,他在遠觀的人群中,也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他想知道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所關連。 在外面混了這麼久,對於週遭的異樣,他極為敏感。 就在男孩略感不耐,而想離去時,一輛疾駛而來的黑色房車,突地在他面前停下。男孩皺眉看向急衝下車的男人與女人。 「就是他,我已經跟他很久了。」人群中突然跑出一個矮小男人,向那對男女指著男孩肯定說道。 矮小男人是徵信社的老闆——亦是近來常出現在男孩身邊的人。 自兩年多前,受托找尋皇甫昱谷流落在外的獨子後,他日以繼夜地找遍全台灣的每個角落,終於在一個星期前,靠著育幼院提供的相片,找到這個藍眸黑髮的男孩。 不用他多說,莉莎·泰勒即由男孩眉眼之間,見到自己與昱谷的影子。她激動地扯著丈夫的手臂。 「是他沒錯……我確定真的是他沒錯。」她的聲音輕顫著。 她盼這天,已經盼得夠久了。莉莎·泰勒嗚咽地緊靠著丈夫的胸膛。 「而且,他頸子上還有一個你們說的扣環。」矮小男人再說道。 「沒錯,真的是當初我留給他的金色扣環。」看到因打架而彈出衣領,斜掛在男孩心口處的金色扣環,皇甫昱谷喉間微微顫動。 短短的幾句話,已教男孩明白了一切。看一眼停於面前,代表著身份與地位的黑色豪華房車,他垂下了頭,任由黑髮再度垂落額前。 原來,生他的男女已經自動找來了。男孩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第一章 容顏冷峻的似覆上一層冰冷寒意的男人,直挺地站立於皇甫企業集團三十六樓總裁室的一大片暗色落地窗前。 他冷眼注視著似被自己踩在腳底下,在路上來往行走有如螻蟻般渺小的人群。 記得在十多年前,他也曾是那路人甲乙丙,而今天,他卻搖身一變,成為控有皇甫集團一切的現任總裁。 擁有如此大之權勢及數不盡的財富,他該笑的。只是,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卻只見陰沉而不見任何快樂之情。 他那一身的森冷氣息,再搭上他寒冽如冬的冷藍眼眸,原顯明亮的偌大空間,卻有如瞬間沉入黑暗般,讓人感到寒意。 「害怕不能成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句話一直到今天,都讓他奉為圭臬。 皇甫蒼玄凝眼望向遠處,那因暗色玻璃而顯得陰沉的天空。 十三年了,他用了十三年的時間,學會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以大欺小、以強制弱,相繼並下他人奮鬥一生的血汗。也將隱藏許久的深沉心機,光明正大的運用在瞬息萬變的商場上。 只是,近些年來,每並下一間公司,他就越覺得,自己似乎已沒有了所謂的「敵手」。 而這樣的日子,讓他過得有些乏味、有些無趣。無趣到會讓他回想起在十三歲那年,那對生他的男女一再對他重複說的話。 他們說,他們已經想盡一切辦法找他兩年多了。 他們說,他們已經登報尋他兩年多了。 他們說,他們已經懊悔近十三年的時間了。 他們也說,他們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在他們多次重覆講述尋子的悲傷過程中,他知道—— 他的父親,皇甫昱谷在拋棄他的三年後,就如願以償坐上皇甫集團總裁的寶座。而他的母親——莉莎·泰勒,則幸運的在范淑玲因意外車禍死亡之後的第一年,也就是拋棄他的第十一年,正式嫁入皇甫家。 一對得到了權勢財富,與正式名分的父母,在沒有其他子嗣的情況下,終於想起,他們還有一個被拋棄在外,遺忘了近十三年時間的兒子。 只是,當夫妻兩人迫不急待地想帶回被「放」在育幼院裡的兒子時,才發現兒子早已經不知去向。 所以,對於在兩年後,能在茫茫人海之中尋回失去的兒子,他們是又驚又喜。 對於以往的一切,他們說,他們已經知道錯了。只是—— 這關他何事?皇甫蒼玄忽地撇揚起唇角。 回想著自回到皇甫家,這十三年來的生活點滴,除了時常面對父母一雙自責與愧疚不已的神情而略感礙眼外,他過得十分充實與快樂。 因為,這十三年來他已經藉由他們的手,得到了一切的名利與財富。尤其,當他要他們為他讓出皇甫集團總裁大位之後,他更是得意。 畢竟為了這一天,他已經吞忍得夠久了。皇甫蒼玄瞇起了眼。 十三年前,若不是為了心中那股急於報復他們當年對他的遺棄之恨,及想搶奪下他們所擁有的一切,他是絕不會毫無意見的跟他們回到皇甫家。 如今,他們的錯與否,對他來說,早已不重要。再望一眼陰沉似他心的灰暗天空,皇甫蒼玄抿緊了唇。 轉身坐回舒適而柔軟的皮椅上,他拿起之前置於煙灰缸上的香煙,含進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再輕輕吐出白色煙霧。 透過迷濛白霧,皇甫蒼玄意外地看見他的親密愛人推門進來。他對上官子若揚起微微笑意。 她,是至今唯一能不經通報,就可以直接進入他辦公室的女人。無疑的,上官子若是他這一生唯一想私藏佔有的女人。 裸肩設計的一款白色洋裝,只以兩條細肩帶輕掛在她白皙如雪的纖細雙肩上。隨著她輕快步子婀娜行來,綴有粉藍線條的裙擺,輕飄起一道道的美麗暈圈。 看她因柔細髮絲飄飛過眼前,而斂下眉睫的瞬間,那一縷自然流露出的千萬風情,再一次緊抓住他的視線。 她,總是在無意間,展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美麗風情。 這些年來,他已習慣有子若陪在身邊的日子,也喜歡擁有她的所有時間,更愛她只對他一人淺露眉眼間的一縷柔媚眸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