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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月凌情    


  黑沉的眼直射出一道傷人的鄙意眸光。

  「如何?要說說嗎?」那一雙滿是譏諷的黑眼,一再地嘲笑著她。

  「沒……沒有什麼原因,我……」她顫然地搖頭否認。

  「沒有原因?你認為這樣的回答,我會滿意?」他挑揚眉梢。

  「我……」她頭一偏,避開他傷人的視線。

  她想告訴他,那是因為,當時她無法否認他所帶給自己的強烈感覺。

  只是,他會相信嗎?

  「說嘛,說說你是如何的真心愛我,說說你是費了多少心思,討好我父親,才讓他毫不猶豫,就認同你的存在。如何,要不要一塊說說?」言語上的譏刺,教他感到一陣快意。

  縱然當年,他本身立場也絕稱不上正直,但在與她相較之下,他倒覺得自己的問題,似乎顯得可原諒多了。

  畢竟,他爭取的原本就是自己該擁有的一切。那,他有錯嗎?森田龍司斂眼一笑。他——當然沒錯。只是……

  一見眼前盈滿淚意的水亮眼瞳,他的心突地一緊。

  那心口的揪緊,教他下意識捂上自己的心口。他從不知道在這樣傷她,看著她難堪模樣時,他的心竟會感到不適,像是痛了……

  「為什麼不說?說嘛!」為甩開那種不適的感覺,龍司催促著。

  凝淚仰望已無往日溫柔的黑眼,昭榆咬緊下唇,搖著頭。

  她知道,無論自己現在說什麼,龍司都不會相信的。

  因為在他心底,他早已將她定了罪。昭榆慘澹一笑。

  兩年來,她一再告訴自己,原本踩於雲端毫不真實的美夢,在龍司對她向來不變的溫柔中,真的可以就此幸福的持續下去,一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天。

  只是,夢,終究是夢,夢也終究會醒……她是不該再騙自己了。

  「不說?那我幫你說說,如何?」他冷笑說著,自以為的猜測。「你利用中村醫師,為你安排接近我父親的機會,再利用工作上的方便,觀察他的一切,附和他的喜好,討他歡心,夢想有一天能藉用他的力量嫁進我們森田家。」

  她猛地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而雖然龍二他們曾對你示好,但你知道他們的事業重心都在美洲海外,所以,我這個佔據亞洲位置的長子,就成了你的目標。」他唇角微揚。

  驚愕的黑瞳,訴說著她所受到的傷害。

  明知自己的猜測有眾多矛盾與不符實情,但,被激怒的心,就是教他想極盡一切,將她歸於貪享榮華一類。

  「雖然我差點就要和別人結婚,怛上天似乎是站在你那邊的。而等久了,幸運之神果真注意到你,讓你的一切心血沒有白費,就這麼順利的嫁給我了。」他深沉一笑。

  抬手撫上她印有紅色吻痕的頸子,龍司笑望進她顯得驚駭的眼瞳。

  「如何?我猜得八九不離十吧?」手中的滑細觸感,教他喉結微動。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睜大了淚眼,昭榆想搖頭否認一切,但,因他心底猜測而僵直的全身卻是動也動不了。

  她想開口否認他心底所有的猜測,她有證據可以反駁他無情加在她身上的惡意言語,甚至,她相信爸爸會為她證明一切。

  只是,微顫的雙唇,哽咽的喉間,卻如何也說不出一句話。

  怎會這樣?他怎可以這樣想她?盈淚的眼,緊凝著他,而緊咬的下唇更已沁出絲絲紅血。

  她知道不管龍司相不相信,她都該為自己辯白,她都該為自己解釋,但是……

  聽著他鄙視的言語,看著他冷漠無情、越顯不耐的黑眼,她知道眼前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溫柔待她的丈夫了。

  那……就算她有再多的解釋,似乎也是枉然……

  除非他能自己找出事實,除非他能自己看到真相,否則,她知道自己只會落個強辯的立場。

  愛,有那麼重要嗎?他是這樣問的。她好想告訴他,當有了愛之後,其他的一切,她都願意拋棄。

  只是……望進他森冷眼眸,她知道,如果自己真這樣告訴他,只會換來他更為無情的恥笑。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懂什麼叫愛。

  頓然醒悟的明白,教她凝於眶的瑩瑩淚水,潸然而落……

  順她臉龐滑落而下的晶瑩淚水,滴上了他愛撫著她頸項的手掌。那用燙的刺痛感,教森田龍司眸光一黯。

  撤回手,他拿出隨身手帕,往她臉上丟擲而去。

  「把眼淚給我擦乾!」他冷聲硬道:「跟我兩年了,還學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想丟臉回台灣去,不要在日本給我鬧笑話!」

  緊咬下唇,捏緊飄落膝上的白色巾帕,陸昭榆強睜淚眼,心中卻有一種想笑的衝動。頓時,微顫的雙唇,揚起一道淒淒笑意。

  「笑什麼?」對她突兀的笑顏,森田龍司雙眉緊擰。

  「笑什麼?」她猶自問。

  「我問你在笑什麼!」他突地拐起她的手,要她正視他緊繃的臉龐。

  忍住手臂上,來自他殘虐對待的痛楚,昭榆緊抿雙唇。

  「相處了兩年多,我竟一再被自己所蒙騙,一味認為你是愛我的,你說——我不該笑嗎?」淒笑的唇,訴出心中陣陣痛意。

  她凝淚望著出身豪門的丈夫,教她頓然明白自己與他之間那遙如天般的可笑距離。

  那帶有無言痛意的凝淚黑瞳,似映出森田龍司無靈魂的噁心。而那噁心卻又似被她眼底出現的痛意,給瞬間掏空一切思緒。

  「你!」驚愣於那一霎間的空虛,龍司倉皇甩開她的手腕。

  碰地一聲,失去重心的她,教森田龍司給推甩撞向一邊的車門。

  抬手輕撫撞痛了的額際,陸昭榆緩緩回眸。

  「不——我該笑的,我該笑自己的傻,該笑自己的癡,甚至該笑自己心中那一份不該有的妄想。」她又笑,笑得淒然且萬般痛心。

  「我想,你一定沒想到,這兩年多來,我一直是生活在自己所編織的美夢裡,也一直以為你是愛我的。」

  「我不想聽這些!」他語氣冷硬,撇過頭逃避一切。

  拭去眼中淚,她淒然一笑。「我也不想說了。但是,謝謝你喚醒我的夢。」

  緊繃的身子,顯示出森田龍司此刻心情的紛亂。她實在不該追問他是否愛她的事!

  只是,縱使她的問題真令他憤怒,他還是明白知道,自己並不想因此而失去原有的快樂生活。

  感覺到房車已停住,森田龍司轉頭望向窗外機場大廳入口。深吸口氣,強抑下心口教她給點燃的怒焰,他樣似寬容的說道——

  「這事就到此為止,盡快回來。」

  「龍司先生,機場到了。」一打開車門,司機即禮貌說道。注意到夫人微紅的鼻頭,司機欣羨兩人如膠似漆的感情。一定是夫人捨不得暫別先生。

  「嗯。」龍司微點了頭。「你先把行李拿進去。」

  「是。」自後車廂提出行李,司機快速走進機場大廳。

  一跨下地,龍司即伸手想牽扶隨他後面下車的昭榆。只是才碰觸到她的柔細纖荑,她已不著痕跡自他手中抽離。

  他冷眼凝向她的眼。

  「何必呢?既然說清楚了,你又何必再裝出溫柔體貼的樣子?」微紅的眼,仍感酸澀。

  她的話,教森田龍司怒火再揚。他突地將她擁進懷裡,與之耳鬢廝磨。

  在公共場合,他向來知道該如何掩藏自己心底怒潮。在外人所認為的親密接觸中,森田龍司俯身湊近她耳畔——

  「只要我高興,只要我想,只要我願意,你就不該有任何意見。」冷冷語調,道出他心中對她此刻不馴態度的不耐。

  「是嗎?我就只能被動接受你的對待?」她眨著澀然的眼眸。

  「要這樣說也可以。就算,我現在想要你,你也只能接受。」啃咬她細嫩耳垂,他唇角邪揚,而伸手探向她,施勁將她壓靠向自己胯間又已突起的熱源。

  「你!」陸昭榆當下羞憤不已,奮力將他一把推開。「放開我!」

  她的抗拒,早已在他預料之中。只是,在順勢退離她之前,森田龍司還是硬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等我膩了之後,自然會放開。」他探舌舔過雙唇,朝她勾揚起輕佻邪意。

  他坦白的直言,教她全身一顫。酸澀的眼,頓地再閃出盈盈淚光。只是,昂揚起頭,昭榆硬是吞下差點哽咽出聲的泣音。

  有什麼好傷心的?有什麼好哭的?又有什麼能教她情緒頓時失控?

  如果他執意想傷她的心,如果他認為他控有她的一切,如果他決定要誤解她的心,那——

  「隨你吧……」眨去眼中淚意,她搖了頭,扯揚唇角。

  這一刻,她似乎釋然了。因為,愛上一個不肯愛她的男人,是她自己的錯。

  仰起有些蒼白的顏容,她仰望天上一片湛藍。水亮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直視著那自天上直射而下,巨亮得有些刺眼的午時陽光。

  風起了。沁涼秋風,似盛載幾許傷愁,冷冷地、輕輕地,吹揚起一地的細沙塵埃,也拂揚起她柔細黑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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