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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月惜 「可是我與你不同。我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週遭有著許許多多我關心,且他們也同樣關心我的人……他們照顧我、扶持我,而我……不能令他們失望!」 「我聽不懂!」她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人心驚,沁鷹別過臉,有種衝動想叫她閉嘴! 向書儀不死心,固執地說:「你當然不懂!早在你母后死的那一刻,你就把心上了鎖,根本不讓人靠近!」 「誰告訴你這些?」沁鷹狂怒!往事的布幕被她一揭而開,那些可怕的經過彷彿又紛紛來襲。 「是蓮娜。」她坦承,笑得很無力,「那又如何?知道嗎?如果她沒有告訴過我,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明自己怎麼愛上你的……」 因為瞭解他的過往、瞭解他曾經是多麼感性的人,向書儀才慢慢體會到,其實他一點兒都不壞,他只是怕。 他怕失去、怕再度被傷害,所以寧願長久全副武裝,不要去感覺…… 這樣孩子氣的他,讓她捨不得不愛他。 「你……」她說愛他?沁鷹被這句話的威力震懾住了!心如擂鼓,胸口激烈的躁動著,全身一下的血液也熱烈奔騰了起來…… 多久不曾聽過有人發自內心的說愛他了?沁鷹闔了闔眼,憶及母后臨終前,輕輕摸著他的臉,對他承諾來世還要當他的娘親,一輩子愛他……那幅畫面,是他今生最心碎的記憶,如今向書儀的話卻似填補了他心上的缺口,讓他感覺到溫暖…… 她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對他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力?沁鷹一次又一次在心底問,始終無法想得通。 那就承認吧!承認她真的特別,而自已……動心了。 正當沁鷹打算好好與她商討之際,向書儀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徹底打消念頭! 「可否看在我不自量力愛你的分上,聽我這一次?」 又是一個把愛當籌碼的女人!沁鷹誤解了向書儀的意思,轉眼間又恢復冷凝的神色。 「你夠了沒有?你愛我?哈哈,你憑什麼?你不過是任我玩弄的娼妓,真不知天高地厚!」 原來她不是真的愛他,她只是要他答應她的請求!沁鷹暗笑自己的愚蠢,剛才竟然會輕易地被她打動! 「娼妓?」他羞辱人的方式夠惡毒的了,向書儀險些昏死過去。 憑著堅強的意志力,她抬頭挺胸地站起來,深深凝視著他說:「謝謝你的提醒,我全部懂了……我沒資格愛你,以後……我再也不會不自量力了。」 她不求回報,但她以為沁鷹至少會有一點點感動……沒有!他沒有!他反而回過頭來羞辱她!向書儀的心被他狠狠敲碎了! 「你懂最好,少做非分的妄想!」她絕望的哭泣令他不捨,可是沁鷹強迫自己硬起心腸,不聽、不看。「我沒叫你死之前,你就給我好好活著,否則我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沁鷹威嚇道,表面上是嚇唬她,實際上他比誰都心疼她日益消瘦的身子。 豈知向書儀是鐵心尋短,她用著冰寒的語氣對沁鷹說:「生何歡?死何懼?」 說時遲那時快,一口鮮血從她嘴裡噴灑而出,之後,她便軟綿綿地倒臥在身後丫環的懷裡。 「你……你……」好多宮女都哭了,沁鷹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一時急壞了,於是大聲叱喝:「向書儀,如果你敢死,包括蓮娜,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向書儀疲累得睜不開眼,卻著實感受到他的威脅 即使是死,沁鷹還不放棄利用她的善良……他到底要怎麼折磨她,才會罷手? 一滴清淚滑過她的臉頰,向書儀沉沉地陷入黑暗之中…… 好個生何歡,死何懼! 沁鷹狂奔至書齋,仍未從極端憤怒的情緒中回復過來,見人就罵,見物就砸。 方圓數里內,眾人無不躡手躡腳、輕聲細語,惟恐被盛怒中的主子當作箭靶。 「她該死!」沁鷹像頭暴躁的獅子在房中踱步,失控的情緒明顯寫在他的臉上。 他對她百般的好,她卻絲毫不知感恩圖報,總是不停的激怒地,令他每每氣得拂袖而去。 向書儀難道看不出來,他只要她,其餘的人一點兒都不重要嗎? 女人貪的不正是這樣的專寵? 沁鷹實在搞不懂她執意求去的原因! 除非,他窒了窒,除非她當真不愛他! 「該死的!該死的!」連連咒罵,沁鷹拚命甩著頭,似乎想要把這個他最不願接受的念頭甩出腦袋。 天底下,愛他的女人何其多,他為什麼硬是要取向書儀的這一份?沁鷹很懷疑,自己當初強逼她進宮時,心中有沒有預期到如今的局面? 若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向書儀對他的殺傷力有這麼大,他會留住她?抑或一刀解決她? 恐怕答案將是後者吧! 人生的道路走了近半,沁鷹拒絕任何阻礙他變得更強大的絆腳石存在,而無庸置疑的,隨著與向書儀相處的時日增長,她逐漸變成了他的弱點。 但,從古至今,又有多少人能逃開命運的安排呢? 愈是抗拒的,靠得愈近;愈是喜愛的,離得愈遠…… 「殿下。」有人在門外駐足,聰明地在裡頭的聲響暫息後才敲門。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言下之意,若是沒有你就完蛋了! 淵達誠惶誡恐地走進書齋,望見一片殘破之景,不免在心中感歎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沁鷹八成也逃不了了! 「練兵情況如何?」在龍、鷹兩軍開戰前夕,他居然滿腦子想的都是向書儀!如果不是淵達出現,沁鷹恐怕完全遺忘了這件事。 「大夥兒都準備好了,不過,殿下您讓我去調查的事,似乎正與龍霆有關。」 沁鷹皺眉,「怎麼說?」 「殿下記得兩日前,在我軍陣營中竊取機密文件,才剛被處死的士兵巴爾木嗎?這個巴爾木是龍霆手下的一員大將,來我鷹軍旗下已屆兩載,卻無人發現他的來歷不明。 「據屬下追蹤,呃……向姑娘是奸細之說,發源自後宮。東窗事發後,人人自危,屬下從葉妃口中得知,所有消息都是一位時常走動於後宮,與諸位娘娘過從甚密的老嬤嬤主使的,這位老嬤嬤就是巴爾木的乳娘。」 「他們原本打算借此亂我軍心,想不到卻自曝身份……」沁鷹仰臥在太師椅中,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扶手,若有所思。「狗改不了吃屎,龍霆使出的伎倆始終沒有進步。」 「屬下已將叛賊逮捕入獄,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巴爾木被處極刑前,神色不改,從容就義,可說是條鐵錚錚的漢子。而他的乳娘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了,在人道立場上,從寬發落也未嘗不可。 「殺!」沁鷹絕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面對敵人,他的做法是趕盡殺絕。 淵達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因此也沒有特別驚訝。「屬下遺命。」 事情處理完了,淵達要離開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嚷聲—— 沁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身庭中,手忙腳亂的士兵們一見到他,紛紛下跪,說:「殿下,大牢裡那個老太婆溜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人被關進去不到一天,他們就讓她脫逃了,傳出去的話,鷹軍的顏面何在? 「稟殿下,那老太婆武功了得,又擅長使用暗器,她一路出來,至少殺害了十名弟兄!」 聽完士兵們的報告,沁鷹雙目透出邪魅之光,表情卻出奇冷靜。「淵達,找到她,順便清查我軍陣營中是否留有她的黨羽。」 「是。」淵達這下子才懊惱著,自個兒剛才還想饒過那老太婆的婦人之仁! 「另外,」沁鷹冷眼一瞪,果決的說:「明天以前,不要讓我知道後宮裡還有半個人。」 「嗄?」殿下的意思是殺?還是放?淵達杵在原地,苦著一張臉,只能想,這是沁鷹給他做主的權力 ! 「小姐,粥我吹涼了,您要自個兒來嗎?」商蘋將托盤放在床沿,細心地問。 經大夫診斷,確定向書儀是由於營養不足,再加上氣急攻心,才會吐血昏迷。 「我不吃。」向書儀依然固執。 聽到她這麼說,商蘋立即下跪,向她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小姐,求您吃吧!殿下說……若您一餐不吃,他就要殺了當差的宮女!」 「什麼?」沁鷹瘋了不成?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他居然做得下手?!向書儀扶起商蘋,心中是感歎,也是氣憤。「別怕,我會吃的。」 「謝謝小姐。」 吞下第一口粥,向書儀隱隱感覺到其中味道帶有些苦澀,於是問:「商蘋,這碗粥裡頭加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