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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名秀    


  她指指四周。「你看!這間房被整理得多有秩序。」她多麼以他為榮,看著梁程的眼睛裡盛滿愛意。

  鄭亦婷不得不附和道:「好吧,我承認你是和樂樂交往過的男人中最優秀的,但是——」她正色地對他嚴肅道。「要是你敢傷她的心,我一定不饒你!」

  梁程微笑著點頭。

  他並不因鄭亦婷的直率而生氣,他看得出鄭亦婷是真為樂樂好。

  於是一桌子人相談甚歡,氣氛融洽極了。

  席間宋樂樂心情甚好,容光煥發。沒什麼比得上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更快樂的,她一下子幾乎將滿桌的飯菜都掃光了。

  這真是一個幸福的夜晚,樂樂心想。

  晚上送走鄭亦婷和吳巧鈴後。梁程和樂樂一起收拾清洗碗盤。

  「梁程,亦婷她們考慮要結婚,甚至想認養一個小孩。」

  「看得出她們真正相愛——」

  「那我們呢?」

  「你說呢?」他吻上她額頭,沿著她的鼻尖而下,碰觸到她溫暖而濕潤的紅唇,頃刻間,她全身酥麻,一陣陣觸電般感覺竄流。

  樂樂的呼吸轉為急促。他的手滑過她光滑細柔的肌膚,一步步帶引她進人深沉的慾望。

  髒盤子才洗一半,他們人卻溜到床上纏綿起來,對剛墜人情網的戀人而言,時間似乎永嫌不夠——

  他們恣意地探向彼此的身軀,愛慾像一陣又一陣的浪潮向兩人襲擊而來。

  她的嬌喘、低吟,讓他解放了潛藏的慾望,那是他前所未有的衝動飢渴,像匹狼似地,迫不及待撲上它的獵物。來自身體一波波的高潮,使他帶領著樂樂奔向快樂的極致。  這不只是肉體的歡愉,更是兩人間彼此靈魂的交合,他們融人了彼此的體內,緊密地結合。

  當兩人筋疲力竭分開躺下時,樂樂的手依然纏在地身上,依戀前一刻的美好。

  但是,不免心中有一絲悵然。

  「梁程,你下個月簽證到期,就得回台灣,那我們怎麼辦?」她依在地懷裡,忍不住地歎氣。

  台灣和雪梨,北半球和南半球,多遙遠的距離呀!這份愛才剛萌芽,他人卻要離開,這是多麼殘忍。

  他會不會一去不回?

  梁程環住她,認真地道:

  「我回去補簽證,再回來看你,我的工作很自由,只要能傳真文件就可以——」

  她相信他。相信他和她一般認真。

  梁程甚至說:「等我下次回來時,我們再一起找間大一點的房子,住得舒服些。而且最好有張大桌子,好讓我繪圖方便點。」

  他是挺認真的,樂樂高興地笑嚷:「明天我們就先去買大桌子——」

  他敲她頭。「現在就買呀?又沒地方擱?」

  「擱陽台啊!」

  「那麼急幹麼?」

  「先買嘛!我老早就想要添—張大桌了。」

  他瞪她一眼。「原來是你自己想要!」

  她嘿嘿乾笑著。「買了大桌子,你回台灣後、我可以在大桌子上一邊喝咖啡吃三明治,一邊想你。多詩意!多浪漫!甚至在上頭給你寫信——」

  這屋子裡有了他的東西,就似他並未真離開。他人還未走,她卻已經開始害怕寂寞。即使他還會再回來,但她仍是覺得害怕得緊。

  也許是他真的太好了。

  宋樂樂知道自己從未愛上過一個這麼好的男人。也正因為如此,特別怕失去、怕他消失。她沒將這種感覺說出口。

  梁程望著她,答應道:「好!明天就去買張超大的桌子,在回去前就先用慣它。」

  「就像『熱車』一樣!」她興奮地打了個比方。

  他大笑。「是!是!就像熱車!」

  說著從後抱住了她,完全拿她這個古靈精怪的腦袋沒辦法。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也該『熱』一下?」她仰頭大膽地說,轉身抱住了他。

  「哦?」他笑她。「還沒分開,就要開始演練小別勝新婚的情境了?」

  不知何時,他也感染上她的幽默感。

  「不——是假如天天都恨不得見到對方,連一分鐘不見面就開始想念得要死,這才證明我們的感情有多濃啊!」她偎在他懷裡訴說著衷情。

  這下子,梁程再也笑不出來了,心情一陣激動。沒想到樂樂對感情的態度如此濃烈,他真想像不出。萬一他真的離開了她會怎樣。

  梁程疼借地摟緊了她,像要把她融人胸膛,樂樂都快不能呼吸了,她的心情也相當難過,鼻頭一酸,差點淚又要來了。

  高興、高興,宋樂樂你該高興才對,宋樂樂如此告訴著自己;有這麼一個好男人來愛她她應該高興都來不及了,一還哭什麼?她抬起頭,強裝出笑臉!

  「我愛你,梁程……」

  話未完,梁程已緊緊封住她的唇,像火山爆發般的強烈情感在梁程體內竄動。

  他們擁吻得彷彿忘了這個世界,忘了還有時間的存在……

  ☆☆☆

  隔日,趁宋樂樂中午放學,還未到咖啡店工作的空檔,梁程真的在校門口等她,兩人興致勃勃地殺到二手店去看桌子。

  路上他問:「你不怕老闆認出你來?」

  「嘎?什麼?」

  「你曾打破他店裡的一隻花瓶!」

  「喔——」樂樂恍然大悟。「你不提,我都忘了。」她似一點都不怕地。「我想那老闆很笨,不會記得我的樣子!」

  「萬一記得呢?」

  「等記得了再說!」

  梁程搖頭笑笑,真受不了她這樂觀過頭的性子。

  她伸過手臂,主動挽住他。

  在人潮裡,兩人就和一般熱戀中的男女沒有兩樣!

  雪梨的空氣新鮮,沒有台北灰濛濛的煙灰和污染,於是一切景物變得太清楚,街景美得彷彿不戀愛就太可惜一般。

  澳洲人隨興的生活方式和宋樂樂個性很合,悠閒到走起路來彷彿都似在跳舞。

  梁程漸漸喜歡起這個城市,愛上這種自然、隨興的感覺。陽光下,宋樂樂那天生習慣掛著笑意的唇角、顯得那般可愛。

  突然,她跳起來偷親他面頰一下。

  他下意識躲開,但沒成功。只能瞪她一眼,小聲道:「這是街上呀!」他不好意思。

  看他窘迫的模樣,她促狹地眨眨眼、樂得很。

  「怕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壞事,你太正經了!」

  「誰似你這麼大膽?」他故意凶她。

  她才不怕他。「對、對、對,我是太大膽了,可是你看陽光這麼好,你這麼英俊,害得我又想親你了——」

  說著,人就撲了上來,她又惡作劇了。

  梁程害羞地推開她。「走開!」

  「不!」

  「走開!」

  「才不——」

  他敵不過她猛烈、黏人的攻勢,索性往旁跑開。她笑著追上前罵道:「梁程!你這個膽小鬼!讓我親一下會死啊?」

  他突然停住,害她差點撞上他的背脊。

  他一轉身,俯下身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吻,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把她吻得差點窒息,還不肯放過,直到她快沒了氣……

  終於,他鬆口。「夠徹底了吧?」

  她大口喘氣。「夠……夠……差點被你害得窒息——」

  他牽住她的手繼續拉地往前走。

  「我是男人,應該我來親你,我來牽你。你是女人怎麼可以主動呢?」

  「喔!沙豬主義。」

  「是的!我是很傳統的。」

  「真是悶死我了!」她嬌嗔道。

  兩人嬉鬧間,終於來到二手店。

  老闆果然沒認出她來。

  十分鐘後,宋樂樂在店內忽然大聲尖叫。「我的手鏈沒了!」

  玻璃櫥窗內,已失去了它的蹤影。宋樂樂不敢相信地怔怔站住,傻了眼。

  梁程用著不甚流暢的英文詢問老闆那只水晶手鏈的下落。談過後,他轉述給樂樂聽。「它被買走了。」

  「什麼時候?」

  「幾天前。」

  「我以為我和它有緣的……」她垂下肩,沮喪極了。

  就這麼不見了!真不可思議!早知道應該毫不猶豫借錢買下,偷也要偷走它。

  它不見了,反而變得更珍貴起來。令她更加失落難過。

  梁程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她歎口氣。「現在它真在別人手上了,算了!再惱也沒用。」

  「對了!我們來挑桌子吧!給你選,看你喜歡哪張,我來買給你。」梁程故意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沒懊惱太久,立刻又興致勃勃地挑起桌子來,東看西瞧的。  宋樂樂很快又笑容滿面。

  最後她挑了一張要兩個人才抬得動的褐色長桌。

  梁程二話不說,付了帳。

  兩人跟著合力抬那張桌子返家。

  路上人多,他們必須小心閃躲行人,桌子又重又大,不一會兒兩人已汗流浹背,但最後還是搬回家了。

  宋樂樂好得意地繞著桌子直打轉,不時還東敲西敲。

  梁程從冰箱拿出兩瓶可樂,兩人就坐在桌子上喝了起來。

  宋樂樂跑進屋內找來墨水筆對他嚷:「來、來、來!我們在上頭寫日期簽上名字!」

  「幹麼?」

  「做個紀念嘛!」她高興地。「這可是我們一起買的第一件傢俱哦!」

  梁程拗不過,順從地簽上名。

  她滿意了,才又手忙腳亂地更衣,準備上班去。

  「我要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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