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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丁苓 不敢驚動他,她以手肘慢慢的想頂開他的手臂,卻發現他的手臂像鋼鐵般的沉重,她根本移動不了。不信邪,她再試一次,結果依舊。 想移開他高大壯碩的身軀,簡直是在作白日夢,無論她多麼的使力,就是推不開他。 放棄的任由他攬住,她不再掙扎的躺在他懷中,聞著不知是房中麒麟香爐中散發出的麝香味,還是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草藥味,她不安的情緒竟逐漸的平靜下來。 屋外,雨浙浙瀝瀝的落著,細如絲,斜如縷。而風惻惻輕寒。 七月份是多愁的雨季,此刻黃心蝶的心情就像外頭的小雨,她好想哭,因為壓在她身上的石熙尊重死了,而她卻又不能將他推開,雖然在這天氣微冷的下雨夜裹,身子被他摟抱住,沒有蓋薄被也覺得溫暖,但他實在太重了! 她嬌小柔弱的身軀,根本沒有辦法承受他的重量!且頸窩間一直傳來他溫熱鼻息吹拂所造成的騷癢,更是令不敢亂動的她,難過到想踹他下床去。 終於,她再也無法容忍這比嚴刑酷法還要來得難受的折磨,不擔心驚醒他的下場會如何,也不顧任何的後果,她氣憤的踢掉他壓住自己雙腿的腳,再扳開他擺放在她腰上的手,接著用力想將他推開,未料,她非但推不開他,反倒還讓他緊緊摟抱住。 「你……」她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但一切為時已晚,「可惡!你居然裝睡戲弄我,你這個無賴,你給我起來。」 半趴在柔軟的嬌軀上,嗅著她的髮香,石熙尊以臉摩挲著她的臉頰,故意不起身。 「卑鄙小人!你重死了,你——起——來——」受不了他的攻勢,她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推他、踢他、踹他,想盡辦法的欲將他弄離自己身上,不過一點效果也沒有。 「是你引誘我的。」抬起上半身,他手指來回輕柔的撫摸她的面頰,滿腔柔情溢於言表。 呃?猶如半夜撞見鬼,黃心蝶被嚇呆了!令她驚愕得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不是他可笑的指控,而是他溫柔的眼神。 怔仲的望著他,她覺得他冰冷的酷臉已不復以往陰森恐怖,卸下冷漠無情的假面具,所呈現出的真實臉孔是溫和有感情的。 「你……你……」像發現什麼秘密般,她十分詫異的直盯著他變幻莫測的黑眸瞧,卻瞧不出什麼東西來。 「不承認?」他笑得很詭異,不安分的手緩緩下移,徘徊在她柳腰附近,意圖已十分的明顯。 「承認什麼?」她裝傻,防備的瞅著他。 「要我示範?」他作勢威脅要拉掉她腰束上的結,嚇得她連忙捉住他不規矩的手。 「不,我說……我說……」石熙尊炯亮的黑眸看得她心慌意亂,不曉得為什麼她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以前她從未有過這種怦然的感覺,說不出困擾心頭的莫名情緒是什麼,總覺得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氣氛,詭譎的在他們之間醞釀。 「說。」手指玩弄著她如黑緞般的髮絲,他眸中閃著熾烈的危險光芒恫喝她。 「呃……這個……」找不到理由搪塞他,她頭疼的皺著眉頭。 「我的內衣為何敞開?」他俯下身靠近她,故意將灼熱的氣息拂向她的頸間,擾得她騷癢難耐又驚慌不安。 「那是……那是因為……」她做賊心虛,說話吞吞吐吐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因為什麼?你想誘惑我?」以他們目前親暱的舉止看來,任何人瞧見了都會認定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 「我?我怎麼可能?」她受到侮辱的怒視著他。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也不想想現在是誰壓在誰的身上,又是誰可惡的將不安份的手擱在她腰上,且故意的在她頸項間吹熱氣,讓她又羞又氣的只能瞪著他。 以他們這樣親暱的姿勢來看,分明是他想誘惑她才是真的。 「你以行動證明一切了,還想耍賴?」他鬆掉的腰東,敞開的內衣,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個……那個……你誤會了……」她百口莫辯,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解我腰帶,脫我內衣是事實,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奸詐的扯嘴一笑,要她負起責任「養」他一輩子,換言之,她的契約期限已從十年改為一輩子。 「咳……」她驚訝萬分的瞪著他,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其實呢……我……」 「怎樣?」他決定的事,任誰也無法再令他改變主意。 「你……」瞧見他狐狸般的笑容,她氣得破口大罵,「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無恥、可惡……」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再一次栽在他手上,而這一次卻是慘敗到必須賠上自己的一生。 她真是輸得心不服、口也不服!真正吃虧、被佔便宜的人,可是她黃心蝶,而不是他石熙尊!他是憑哪一點要她負責任? 若真要談論誰該負起責任,那個人也絕對是他! 懶得浪費口水罵他,也不要他的賠償銀兩,更不要他負任何責任,使勁的掙扎推開他後,她當他是瘟疫,逃命般的跳下床,直往外衝去。 一輩子做白工與五萬兩哪個比較重要?答案當然是自由了。 更何況,他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卑鄙的使用各種陰謀設計她。 所以想想,五萬兩……她還是不要算了。 第五章 夜深入靜,萬籟俱寂,連小雨圍成密密的細網,也未發出任何的聲響,惟獨腳步聲破壞了這份寧靜。 彷彿後頭有魑魅魍魎在追她似的,黃心蝶跑得可快了,街出寢室,行經偏廳,再穿過大廳,跑出松鶴樓後,她腳步不敢放慢的直往石橋奔去,警戒心更不敢鬆懈半分的頻頻回頭,瞧卑鄙小人石熙尊是否已追趕上來。 茫茫如織,游絲斷續的雨,雖下得不大,但奔跑在雨中仍不覺有幾許的寒意。 喘著氣,她捶著發酸的雙腿,佇立在石橋人口處遠眺著遠方朦朧的景物,有了上次教訓,這次她不敢再貿然的上石橋。 想出水心榭,石橋是惟一的通路,但石橋上機關重重,不諳五行八卦、奇門盾甲的她,根本就走不過石橋。 站在石橋前,任由傾斜的細雨慢慢的打濕衣裳,聽著小雨落進湖中激盪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小吟,彷彿在為她絕望的末途飲泣,頓時,她的心情簡直跌到谷底,悒鬱極了! 濃濃的黑雲遮住月兒,幽暗的黑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細細的雨絲,一切可以說是朦朧到看不見任何東西。 驀地,如蛇吐信的閃電畫亮聞夜的蒼穹,她看見一道黑影竄出松鶴樓,以箭射出般的速度,驚人的快步來到她面前。 「你……」她呆怔住,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也忘記要逃,因為她看花了眼,他不是快步的走來,而是施展輕功飛過來的。 怎麼會這樣? 傳聞中,他不是什麼武功也不會,必須得靠他身旁四位護法——右扶風、左吹雪、南飄雨、北擒雷保護的「軟腳蝦」石熙尊嗎?可怎麼輿他相處的這段時間,她發現傳聞輿事實完全不相同,沒有半點符合外界所描述、形容的那樣。 她又被騙了!他會武功竟瞞著她,可見居心叵測的他,早就設下陷阱,如吐絲織網的蛛蜘,布下天羅地網,任憑她怎麼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認命的等待他的吞噬。 可惡!她如果會認命的束手就擒,任憑他發落處置的話,她就不姓黃! 哼!他會輕功,她就不會嗎?武功厲害有什麼了不起,雖然她什麼武功也不會,就只會輕功,但那又如何?至今還未有人追得上她呢! 所以,她何懼之有?她有什麼好怕的? 「想逃?沒這麼容易!」他陰森森的冷笑一聲,譏誚她的愚蠢。 「是嗎?」她就不信她離不開四獸山。而他就最好開始祈禱別讓她離開四獸山,否則她一定要到衙門去告他詐欺、偷竊。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走不出水心榭。」他陳述事實,非虛言恫喝,要她別再做無所謂的掙扎。 若形容他是一隻相當狡猾、奸詐的狐狸,可真是最貼切不過了,但幾乎所有的人,全被他沉穩內斂、冷酷無情的外表所蒙騙,誤以為他是一隻謎樣又危險的黑豹,殊不知,他是披著豹皮的狐狸,更具危險性和攻擊性。 而這就是他厲害之處,否則他的財富是如何在短短幾年內,迅速的累積到富可敵國的地步?「江南首富」這光環頭街是如何得來的? 他可是一隻十分狡猾的狐狸王! 「那就試試看。」她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誑語,雙足一蹬,身子一拔,施展輕功就往湖中飛去。 然而,她錯估自己的能力,一口氣是無法直接飛越過湖面,而湖水不像一般的樹枝、屋簷是硬質的固定東西,可以做為中途踏點換氣,而且她的輕功也未到達這麼高深的境界,所以力氣告罄,又飛得太低不知撞著什麼東西,最後她以倒栽蔥之姿,噗通一聲直接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