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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曾曉君    


  「算帳!」唐烈咬牙切齒。

  「啊!算……算什麼帳?」寒清客心臟縮成一團。

  「要算的帳可多著了。首先,妳言而無信,拿了扁鵲醫書後竟然不告而別,不履行咱們說好的條件。」唐烈列出她第一條罪狀。

  「我——」寒清客答不出話來。

  「第二,妳串通宋大娘,誆騙我妳到東北去了,害我白跑了一趟長白山。」

  「呃……」寒清客依舊無話可說。

  「第三,也是最最嚴重的一條罪狀。妳是我自幼訂親的未婚妻,和我也已有了夫妻之實,竟還敢答應和曹君范拜堂成親,妳這是該當何罪?」唐烈危險地瞇著星眼瞄她。

  「咦?你、你知道我……我是……」寒清客吃驚得結巴起來。

  「古寒梅,不是嗎?」唐烈冷嗤一聲。

  「宋大娘……告訴你的麼?」寒清客心裡明白,一定是在唐烈脅迫下,采音才不得不洩露機密。

  「是我先發現的,她見瞞不住,只好將所有的事全說了,包括古家兇案偵破的經過。」

  「你是怎麼發現的?」寒清客好驚訝,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破綻,竟教他給識破了。

  「這個不在討論範圍,妳只要回答我,為什麼答應曹君范的婚事,妳想毀婚?」唐烈語氣強硬地岔開話題。

  總不能告訴她自己翻找過她的五斗櫃吧?

  「悔婚?十年前我們的婚約早就取消了,不是麼?」寒清客提醒他。

  十年前他親自登門退親,難道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誰說取消的?」唐烈卻耍賴起來。

  「是我爹臨終之前告訴我的。他說你上門退回女方的信物紫玉釵,取消了這門親事。」寒清客不解地看著他。

  「沒這回事,紫玉釵還好好地在我身上,我可沒退回給你們古家喔。」唐烈露出狡猾的笑容。

  「怎麼會?紫玉釵明明就在……」寒清客眨著明眸,一臉困惑。

  「明明就在——我這兒!」

  唐烈打斷她的話,從懷襟中取出那支紫玉釵,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咦?怎麼會這樣?啊!我知道了,是你偷回了紫玉釵……」寒清客立即指控他。

  「小心妳的用詞。」不讓她說完,唐烈就施壓地把臉逼近她面前警告。

  「……」寒清客果然嚇得噤聲不語。

  哪有人這樣的!

  明明就是他偷回了信物,還這樣一臉凶巴巴。寒清客雖不敢吭聲,心底卻嘀嘀咕咕個沒完。

  「妳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准妳跟曹君范拜堂,天一亮就跟我回梅園去。」見她不再說話,唐烈又下了另一道命令。

  寒清客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曹君竹的吩咐。

  與曹君范假拜堂就是為了要逼唐烈就範,如果搞砸了,豈不辜負竹妹的苦心策畫?因此她只好硬著頭皮回絕:

  「不行,我已經答應曹莊主,不能反悔。」

  「妳!妳敢跟他拜堂試試看!」唐烈氣得臉色鐵青。

  「可是——」

  「我、不、准!聽到沒有……」唐烈打斷她,在她耳邊狂吼。

  「可——可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我——」寒清客不放棄地猶想力爭。當然這句話也是經過曹君竹的耳提面命。

  「妳是我的未婚妻,要嫁也只能嫁給我!」

  「可是——你又不准人家婚後再替人看病。」寒清客嘟起小嘴。

  「我是不准。」唐烈依然硬梆梆地沒得商量。

  「那!可是人家曹莊主卻不反對我婚後行醫。」

  「哦……」唐烈拉著長音斜睨她,「所以,妳就答應他的求婚嘍?」

  「嗯。」寒清客小小聲地應著。

  「妳這是在威脅我,如果我不同意妳婚後行醫,妳就要嫁給曹君范那小子?」唐烈詭邪地笑露一口白牙。

  「呃……也可以這麼說吧。」沒辦法,竹妹交代她一定要堅持到底的。

  硬著頭皮說完,寒清客認命地閉上眼,準備承受唐烈暴怒的鐵掌揮下。

  可等了好半晌,卻下見動靜,唐烈的拳頭並未如預期的落下,寒清客微詫著偷睜開一條眼縫,瞧見唐烈正以一種令人費解的眼神凝睇著她。

  氣氛沉默地僵住,寒清客因猜不透唐烈的心思而忐忑不安……

  良久良久,唐烈總算開了口,答案卻教寒清客十分喪氣。

  「我絕不接受任何要脅。」稍頓,唐烈又從齒縫中進出一句:「即使是我深愛的女人也不能要脅我。」

  「咦?」寒清客輕噫一聲,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他下面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他深愛的女人?

  「就是妳,還發什麼楞!」唐烈又好氣又好笑。「妳這個傻女人呵,我就是……就是無可救藥地——愛上妳了。」

  就是她的傻氣、善良、美麗,深深擄獲了他的心!

  坦承了自己的感情,唐烈忽覺輕鬆無比。他再次封住寒清客櫻唇,狂野的吻帶著霸氣,像是要宣示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主人。

  佔有性的炙吻,教寒清客差點透不過氣來,心頭狂湧上一陣驚喜。

  竹妹果然料事如神,早就斷言唐烈對她有情,否則不會追纏不休,但她卻不敢妄想,因為唐烈的心就像天際的一片浮雲,飄忽得教人抓不住。

  「妳是我的,不准嫁給曹君范。」唐烈在她唇上再次宣告。

  「可是——」寒清客心急下已。

  怎麼辦?他還是不鬆口,不肯承諾讓她婚後行醫,神機妙算的竹妹這點倒是失算了。

  「沒有可是,天亮後咱們就回梅園。」唐烈態度十分強硬。

  糟糕!計畫恐怕要失敗了,這該如何是好?寒清客心中更急。

  不行!竹妹一再交代,若是他不答應讓她婚後行醫,自己必須堅持要跟曹君范拜堂。

  可是……他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喔!不過,竹妹向她保證過他絕不會對心愛的女人動粗……

  唉,罷了,那就豁出去試試吧。

  「我不回去!」她鼓起勇氣反抗。

  「什麼……妳再說一次!」唐烈立即拉長臉孔威嚇。

  「我不回去,我要跟……曹莊主完婚。」寒清客吊著心重複一次。

  「妳敢!」唐烈鋼牙咬得格格響。

  「我……我就是……敢。」寒清客吸口氣,努力壯著膽堅持。

  氣氛再度凝滯,唐烈怒瞪著寒清客,眼光冷得足以教一條河流結凍,心中卻好似有一把狂炙的火燒得猛烈,像鷹隼的眼開始閃著危險。

  「好!那我現在就要了妳,明天早上再告訴曹君范,看他還要不要同妳拜堂!」他發狠地說完,立即動手撕扯寒清客的衣裳。

  「啊!不、不要!」寒清客嚇壞了,拚命抗拒著。

  但,柔弱的她豈對抗得了強悍的唐烈,只三兩下就被剝得身無寸縷。

  「妳敢背叛我,妄想嫁給曹君范,這是妳該得的懲罰!」

  唐烈無情地說完,迅速褪下自己衣裳,一點也不溫柔地直接佔有了她。

  「啊!好痛!」他的狂野粗暴弄疼了她,寒清客哭泣起來。

  「痛?有我的心痛麼?哈——」唐烈冷酷地仰頭狂笑。

  怒潮已淹沒他的理智,現在的他完全不理會什麼憐香惜玉,腦海裡只容得下「報復」這兩個字眼。

  無力抵抗的寒清客像只待宰的可憐羔羊,唯有無助地閉上眼,咬牙忍受他發洩在身上的狂暴怒火。

  竹妹告訴她,唐烈絕不會對他心愛的女人動粗,可……竹妹大概沒料到,他雖不打女人,卻用了另外一種暴力懲罰,而那種方式可比動粗更傷人多了。

  ☆ ☆ ☆ ☆ ☆ ☆ ☆ ☆ ☆ ☆ ☆ ☆ ☆ ☆

  寒清客蜷縮在床角,背對著唐烈默默垂淚。

  雖然她竭力想忍住哭聲,但抽噎的啜泣、輕顫的香肩,還是洩露了她的傷心。

  發洩過火氣的唐烈,這時已冷靜下來。

  看著寒清客抖動的雙肩,聽見她細聲的哽咽,他的心突然亂得如麻一般。

  她堅持要跟曹君范成親,激得他不顧一切地佔有她,只想在她身上再次烙下自己的印記,好教她明白今生今世只能屬於他,不能再與其它男人有任何瓜葛。

  但,眼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柔腸寸斷,他的心像刀割般泛疼!

  該怎麼讓她打消和曹君范拜堂的念頭呢?唐烈苦惱地抓耙著自己的頭髮。

  唉,也罷!看來他不得不退讓一步了。

  挪近寒清客,唐烈從背後圈擁住她,放柔聲音道:

  「別哭了,哭腫了眼,天亮後怎麼見人哪?」

  「乖乖聽話,妳不能再有和曹君范成親的念頭,知道嗎?」他耐心哄著她。

  「妳只能嫁給我,我們從小就訂親的,不是麼?」

  唐烈繼續努力勸說,現在的他是絕口不提當年退親這檔事了。

  「就算我不和曹莊主成親,也不會嫁給你的!」寒清客總算有了響應,卻是執拗的不肯妥協。

  再不堪的事剛才都承受過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為什麼?」唐烈聲音悶悶的,聽得出他是在強忍著脾氣。

  「我絕不辜負先師生前栽培的苦心。」

  唐烈沉默片刻,終於無奈地讓步了,誰教他這麼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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