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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段小樓 「這未來三年,你將不會經手醍飄居的經營權。」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已跟老闆說過,將來的業務接洽,全都由你大姊來全權負責。」 「為什麼要交由我大姊來負責,我才是醍飄居的真正負責人。」她詫異地問,他憑什麼替她作主? 「你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要是在爭取汾陽酒的代理權上輸了,就要跟我回大漠,這些你都忘了嗎?」他早料準她會忘得一乾二淨。 「我……我當然沒忘,可是這……」這醍飄居是她一手打造的王國,要她就這樣說放就放,以她的個性來講,實在有些割捨不下。 「你可以跟我回大漠,那兒有五十幾座酒坊供你經營,這應該夠了吧!」 「這以後再說,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吳江,打擾潘老闆太久也不好意思。」才說完,便起身準備穿鞋,存心想用耍賴來逃過奔雷托的質詢。 「等等!」 「什麼事?」 「等我到杭州去談完事後,你就必須要跟我回大漠,而且沒得讓你考慮的餘地。」他胸有成竹,認真的交代。 「你總得給我個時間準備,哪能說走就走。」 「我想合約書上有些內容,你還沒看清楚吧?」。 「合約書的內容?」她覺得有些詭異,馬上將合約書打開一看,原來她只看了主要的前三行,就樂得不可開交,卻忘了看到最後還有附註的一點,那幾行小小的字,上頭寫道: 著請潘錦貴潘老闆與潘夫人為見證,於合約簽定之時三個月內,陸邊菊姑娘必須下嫁奔雷飛旗主,並將吳江醍飄居之經營權,改白其大姊陸元梅姑娘負責,此約即定,不得有任付異議,否則必須無條件獻出醍飄居之所有產權,於奔雷托旗主。 迎菊一看,曉得又是被自己的急性子給害慘了,整張合約內容沒看完,就爽快地簽了賣身契,這下她就算多長十張嘴,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願賭服輸,這回你該心服口用了吧,你輸給了我,我還將汾陽酒的代理權讓渡給你,你說,天底下可有這等好的事情?」他揚起她配紅的嬌臉,看她事到如今,可還有話可說。 從認識他到現在,除了用七里飄迷騙過他外,其餘的幾次交手,她全都敗得一塌塗地,要叫她就這樣嫁給他,她才不甘心。 「你……你也曉得,這種婚姻大事,豈是我能說了算的,家裡的長輩又不在,只剩下一位大姊,況且長姊如母,至少也要讓我跟我大姊報備一下吧!」她腦筋一轉,將責任全推卸到大姊身上。 「你是說,只要你大姊答應,你就會心甘情願嫁給我?」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大姊都同意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她以女性的嬌柔,徐徐地依近他身邊。 「問題是……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意願,你本身的心態最為重要。」面對她異常的溫順,他存著半信半疑,不敢高興得太早。 「技不如人,我還有什麼話說?你事事強過我,我還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呢?」她整個人窩進他懷中,平常給人有小母獅感覺的她,現在宛然成為一頭小花鹿,就連說話的屍音也如春風吹拂、柔弱無骨。 她嬌庸地貼在他胸前,用修長的玉指,在他胸前劃個圈兒,深不可測的眸子裡,有著女人對男人心悅臣服的歸依感。 如此這般的對待,就連奔雷托也不禁心族大張,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臟,正澎湃如戰鼓般撞跳著,看見她的臉緊貼在他心窩處,大漠蒼鷹的豪情萬丈,也融化在那淺淺嬌靨的朵朵含笑中。 他相信這回她是真的甘心認輸了,以他所熟知的陸迎菊。是不可能在男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還卑微得像個小女奴,十足的百依百順樣。 「你會這樣想,我也相當開心,趕明兒我們就起身前往蘇州,向你大姊提親去。」他仔細地看著這乖順的小女人,而迎菊也鳳眼微酣,眼中沒有半點鋒戾之氣,她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歸順,不能讓對方看出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 「好哇,既然這樣的話,今兒我就跟潘老闆借個廚房,做兩樣小菜給你嘗嘗,做為這陣子以來,給你的賠罪,你可不能不賞臉喔!她說的話像是賣藝女子手中的琵琶,悅耳且動聽。 一那麼潘……」 「我只要你跟我。」她的纖纖玉指先指了他,再指向自己。 看她一臉誠懇。雙眸不停地鎖進他那對灰亮的眸子裡,要讓人懷疑她的心意,還真是困難。二 「好,就咱們倆。」他正準備將臉朝向她,給予她深情的一吻時,卻被她給輕輕挪開。 「大白天的,給人看到多不好意思,今晚……還拍得不到我的人嗎?」那具挑逗性的誘惑,讓奔雷托突然覺得有些怪異,他不免提高警覺,對於迎菊所說的字字句句,開始打起折扣。 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來她應該是要用酒來灌醉他,好扳回一城的勝利吧。 看著他一雙堅定的眼神,迎菊不免在心中盈盈笑著,原來以柔克剛,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D 兩人心中各有所思,看來,今晚又是個詭譎多變的漫漫長夜…… 清風朗月,萬籟俱靜。 客房的花廳內,迎菊親自下廚炒了兩道小菜,並且向潘老闆討了酒精濃度最烈的白玉汾酒,準備好好地把奔雷托給灌醉,讓他見識見識,誰才是酒國的英雄,誰才有資格來掌控誰。 要說喝烈酒,她陸迎菊可是江南六省赫赫有名的海量之王,以前她曾經以一抵十,讓十名彪形大漢,全都喝掛在她跟前,而她則面不改色,短短在一天之內,就接掌了十家酒坊,造成當時街談巷議,對於她的酒量,莫不豎起大拇指,心悅臣服不已。 如今,要她一對一單挑奔雷托,簡直就是探囊取物,反掌觀紋一樣容易。 「想起過去種種,我真的是荒唐又幼稚,做事衝動又不經過大腦,老是惹出一大堆麻煩,虧你還不厭其煩地容忍我,我真是太壞、太不應該了。」見到奔雷托的酒杯見底,她不忘再替他斟滿,還頻頻勸酒,讓他一刻也閒不下來。 「你也別……別太自責了,我……我一點也……也不怪你。」為了要看她搞什麼花樣,奔雷托只好開始視蒼蒼,而眼茫茫了。 他拿起筷子,對著盤裡的小菜搖搖晃晃,有時還得瞇起眼,才能對準盤裡的小魚乾,這些看在迎菊眼中,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絲竊笑。 「不行,你越是這麼說,我心裡頭越是不安,卓蟠的事,本來就是該把事情弄清楚再去興師問罪的,害得你也受到無妄之災,我……我對你真有說不出的歉意。」她再替奔雷托斟滿酒,還不忘替他將酒杯端到嘴邊。「你要是不把它喝下去,那就表示你不原諒我,只是口頭上說說,心裡頭一定還相當埋怨我。」 「那……那個敗家子,我……我早就跟他劃清界線了,要…… 要不是我表姨和表姨丈的關係,我……壓根也不會管那兔崽子的死活……」在迎菊的循循善誘下,他又一口喝盡杯中物。「你……你看清楚了吧,我真的是不生你的氣了。」他把酒杯往桌面蓋,果真是一滴也沒滴出來。 眼看著桌上、地上已開封了好幾個壇白玉汾酒,別說是奔雷托了,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有些醉意朦朧,為了要取信於他,只要他乾上一杯,她也得象徵性地輕吸一口,免得對方查出異狀,那就不妙了。 看著對方東倒西歪的樣子,心裡頭莫不暗中竊喜,呵呵,終於有這麼一回,他會栽在她的手中了吧! 只是她完全都看不出來,這些都是奔雷托製造出來的假象,他要不用這個方法,哪會知道她是在玩什麼花樣? 在漠北,奔雷托可說是有名的千杯不醉,酒精進人他的體內,頂多只是在他的五臟六路內打轉,一點也傷不到他的腦袋瓜,對於喝各種酒,他早就有了因應之道,因此要灌醉他,談何容易。 「我……我看……今天就……就到此為止吧,喝……喝這麼多,你……你也醉了。」他一手支著下顎,滿嘴的酒言酒語。 「我……我醉了,我才不會醉呢,是……是不是你心裡頭對…… 對我還有一些成見在,所……所以才……才不打算陪我喝。」她可真會隨口胡謅出個名堂來,不管對方怎麼說,都能有辦法讓對方心有愧疚,不得不再喝上一還。 奔雷托發現到,迎菊也非省油之燈,兩人加加減減,少說也喝了十幾壇的酒,但從她的眼神中,似乎還有繼續喝的本錢。 再這樣下去,想要灌醉她,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他想了想,於是乎,提出另一項建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