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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黃苓 朱水艷和朱炎烈同時一驚,溫玉卻突然明白她要做什麼。 「什麼?!你知道「封劍」在哪裡?!」朱炎烈首先不信地喊出聲。 雖然段小憐說話的對象是朱家姊弟,可她視線的焦點卻是溫玉。 「我不知道。不過……溫二公子知道。而且說不定,他跟偷劍的人有關係……」她把目標全指向他。 溫玉看著她惟恐天下不亂的模樣,不由得在心裡搖頭歎氣……沒錯!他是知道。 沒錯!他也同偷劍的人脫不了「關係」。唉!誰教他霸著人家乘龍怏婿的位子不放。 原本,他有意找機會從她口中探出「封劍」被亦天宮帶走的真相和現況,順便看能不能替玉劍山莊「贖」回寶劍……直到現在,玉劍山莊還沒人知道她便是來自他們眼中正邪難辨的亦夭宮。 這下,他可有得解釋了。 。。。熱鬧的城鎮。 正午時分,一輛馬車、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地進了城。 此城位於水陸交通要道,所以這裡繁華的程度簡直可比擬京城。而進入了熙來攘往的城裡,馬兒都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稍顯寬大的馬車,因為駕車座上那尊高巨的馬車伕而顯得引入側目。不過就在離馬車身後不遠不近,不知是同路抑或湊巧地跟在後頭的兩匹駿馬上的小姑娘,倒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騎在前方的青衣少女清甜可人,至於那後方的紫衫少女,雖然只能稱得上清秀,不過她一身透散出的邪異氣息,卻令她比起前方的嬌俏少女更形引人注目。 前面,巨漢駕著的馬車慢慢在一間大客棧前停下,在門口招呼的店小二立刻迎上前去。 巨漢將馬車裡一名翩翩公子扶下來。白衣公子含笑地對店小二指了指後面,低聲吩咐幾句便與巨漢踏進了客棧。 就在兩人進入這家客棧之後,一直跟在馬車身後的兩匹馬兒也停了下來,兩名少女俐落地下馬。 「兩位姑娘,用膳麼?這邊請!」店小二馬上勤快地將兩個小姑娘帶進裡面。 正值用飯時間,客棧裡似乎早已高朋滿座。 掠過一張明顯的空位,店小二轉而將兩個小姑娘帶到一張已經坐著人的桌位前。 「兩位姑娘,對不起已經客滿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和這兩位客人共用一桌?」店小二哈著腰。 紫衫少女眉一挑。 「是麼?明明門邊還有一張沒人坐,你當我瞎了?」 「對不起!那個桌子今早就被一位爺訂了,他人就快來了!」店小二暗地對座位上的白衣公子偷眨眼,反應迅捷地為自己賺得了小費。 段小憐,怎會不知道是誰搞的鬼? 放過了店小二,她對溫玉一瞪眼。 溫玉回她柔滑一笑,指指對面的位置。 「好吧!我承認是我指使的。你不覺得多點人一起吃飯,心情會此較愉快麼?」 又讓他得逞! 其實段小憐已經習慣了,並不特別在乎,只是存心跟他作對的反應還根深柢固罷了。 她輕哼一聲,坐下。 。。。。。離開玉劍山莊已經十天,這一路上,她仍想和他保持距離,只不過這距離往往會被他惡意破壞,這次的戲碼也同這幾天上演的大致相同。總結歸納下來,她早已發現,她和阿鳥能自個兒悠閒 一邊吃飯的機會其實少得可憐……好吧!她是已經習慣了和他一起行動、在他身邊,但那又如何,客棧內熱鬧吵雜,而且似乎聚集了三教九流,當然更包括了帶劍提刀的江湖人。 看來,此次武當新掌門的就任,武當派廣發了邀請帖,所以這時在客棧裡喝酒聊天的,話題裡都免不了提及這事。 此地已接近武當山方圓五百里,所以看這情況,這裡有許多人正是要專程上武當山的。 幾朵青脆蔬菜挾進了段小憐的碗裡。 「這兩天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多吃點!」 溫玉渾然未覺週遭動靜,他只注意著眼前把白飯當鳥食一粒粒啄食的段小憐。 沒抗拒因他的體貼而從心底湧上的暖流騷動,段小憐突然放下了碗。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我看氣色差的人是你才對……」沒胃口,她索性不吃了,直盯著溫玉。「你對我好,以為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麼?」 一旁的單九依舊默不吭聲地扒他的飯,而阿鳥想出聲聲援卻被單九投來暗示一眼,阻止下了。 果然!溫玉好整以暇地。 「對我留不留情在你,至於對你好不好在我。況且我樂於對你好,喜歡對你好,你要怎麼辦?」 「行!」段小憐紅唇一撇,大眼流轉。「你真要對我好,那我現在要你把隔壁桌那個老人礙眼的長鬍子全給我剃光,你去不去?」她存心刁難他。 「而且不能派單九,我要你親自去!」 笑笑,溫玉二話不說地就起身走向隔壁桌。 就在他右邊桌上,坐著兩個穿著一身酸裡酸氣的老頭子,其中一個老頭就蓄了一大把長白鬍子。 段小憐三人就這麼看著溫玉走到隔壁桌,對著莫名其妙的兩個老頭有禮地一揖,之後,他低首在兩個老頭子耳邊不知嘀咕了什麼。很快地,兩個老頭子半信半疑地對望一眼後,突然動作一致地推開椅子往客棧的廚房沖。 「喂喂!你們酒飯錢還沒給……」店小二也立刻追了過去。 溫玉慢慢蜇回自己的位子坐好。 阿鳥不掩一臉的好奇,而段小憐則是譏誚地嗤笑。 「我記得是要你把老頭子的鬍子剃光,不是要你叫他們跑光。」 溫玉淡笑如風,舉杯輕啜了一口茶。 「剃光鬍子的老頭是吧?有!就快回來了。」 三人中,大概只有單九對溫玉的能力最為深信不疑。 就在溫玉悠哉的神情、段小憐狐疑的冷眼中,沒多久,兩團人影真的又衝回客棧,而且是直接衝到溫玉面前。 段小憐抬眼一看——嚇,不就是剛才那兩個老頭,而且真的是沒鬍子的老頭! 不過仔細看來,老頭子剃了鬍子的下巴不但表面上鬍渣子參差不齊,有些地方還添了幾道泌著血絲的刀痕……顯而易見的,老頭子這把長胡剃得倉促狼狽。 沒了鬍子的老頭和另一個老頭卻同樣一副撿到黃金的緊張興奮表情。 段小憐突然猜到了什麼似地挑挑眉。 「公子!我的動作夠快了吧?」仍泌著血絲的老頭子到溫玉伸出了手。 「公子!我也有幫他忙……」另一個老頭也垂涎得伸出了手。 客棧裡,不少人注意到這奇特有趣的一幕。一時間,溫玉這桌倒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面對兩人的索求,溫玉大方地各在兩人手上放了兩錠和一錠銀兩。 謝過溫玉,兩個老頭付了酒飯錢便歡天喜地地肩搭著肩離開。 轉頭對上段小憐晶燦的眼睛,溫玉不待她開口便自個兒吐實。 「剛才我只是走過去,問他要鬍子還是要錢?很湊巧地,他正缺錢用,所以——」 「所以你又贏了!」段小憐吐了一口氣。 服了他了!真虧他一下子就能想到「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是這樣用的。 溫玉謙遜地微笑。 「嗚……官爺、官爺……求求你們大發慈悲……求求你們別帶走我家相公……」 突然,從外面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 夾雜在鬧街中女人的尖慘求救聲,清楚地掩蓋過所有吵雜喧囂,直直撼動人心。幾乎所有人都忍不往往聲音來源處瞧去——連客棧裡的食客也不例外。 鬧街上,四五名身著官服的捕快,手中正拘提著一名披頭散髮的年輕人。而在他們身後,一名手捧著嬰孩的少婦則緊捉著其中一名捕快的衣袂不放;也因她的腳步跟不上大男人的腳步,以致有好幾次她都差點要摔倒跌跤。 少婦哭喊著,連她懷抱中的嬰孩也跟著放聲大哭。此番淒涼的景況立刻勾動了眾人的惻隱之心。 不過,除了外地人,當地人似乎早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別說是這可憐的少婦,恐怕連他們自個有一天都有可能會面臨眼前這一幕景況。 街上,懷抱幼兒的少婦仍試圖救回自己的丈夫。 「可憐哪!這一定又是納不出稅錢來的人……」一旁有人唏噓歎道。 「那不是東街角賣餅的小張麼?唉!連他都被抓了,他一家老小怎麼過活……」 「說不定下一回就輪到咱們了……」 「那死要我們百姓錢的狗官!一定會不得好死……」 低低的、充滿同情和怨恨的耳語在四周竊竊私語著。 「喂!小二!你過來!」客棧內,一名背著大刀的孔武大漢吆喝著店小二。 「客倌,請問有什麼事?」店小二立刻笑容滿臉地移到客人身邊。 「你知不知道外面是怎麼回事?他們在說的狗官又是誰?」 孔武大漢聲若洪鐘,別說是站在他身邊的店小二了,整座客棧的人都將他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店小二明顯地嚇了一跳,對於他的問題,店小二表情立刻緊張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