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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童芯 想到這兒,她不禁在心裡笑了——笑得那麼甜蜜、那麼滿足,彷彿得到這世上最重要的珍寶。 對了,來世,我要當個有爹疼、有娘愛的人……如果幸運一些,也許還會有個愛我的男人與我相偕共度白首…… 這個願望在寧沁的意識被黑暗籠罩之前,不斷強烈的在她心頭浮現,而那接近幸福的感覺,也在她心頭徘徊不去…… 是的,在被黑暗籠罩之前,她是幸福,而且滿足的。 當項毅飛與耿少翊趕到地牢時,寧沁已經因為高燒而昏厥。 見到這情形的項毅飛,一言不發抱起癱軟於石床上的她,直直的走出陰暗的地牢。 在往寢房的途中,他的臉色陰沉,周邊有股沉悶的空氣包圍著。 天鷹堡裡其他的弟兄,見到堡主竟然自地牢裡將原本該是死刑犯的女人給抱了出來,莫不訝異萬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堡主對女人向來是漠視不理,不論是怎麼的絕色,都無法使他動心,就連素有大漠之花的余盼兒對堡主大獻慇勤,都讓他以相應不理的姿態,活生生的將大美女給氣走。 現下,堡主不僅破例饒恕了那個東琰公主,還抱著重病不醒的她回房治療……這,若不是堡主對她情有獨鍾……那麼,至少她在堡主心裡的地位,可非尋常人所能及的。 對於眾人訝異、不解的目光,項毅飛全瞭然於心,但是在這當下,旁人的眼光,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絕不能讓她死——他沒讓她死,她絕對不準死!死神想從他手中搶他要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進了房,項毅飛立即將寧沁給放到鋪好的軟榻上,迅速的替她蓋上以白狐裘製成的大毯子—— 「少翊,我要她活著。」 下了這個命令後,他並沒有離開,反而直接坐在床側,看著耿少翊替她把脈看診。 耿少翊挽起寧沁的衣袖,屏氣凝神仔細測量她的脈象。 「堡主,公主的體內寒氣大作,傷及心肺,導致氣血失調,如果高燒一直不退,恐有喪命之危。」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她活著。」項毅飛強悍的說著,全然不理會耿少翊是否有方法,能將寧沁自鬼門關前給帶回來。 耿少翊素知他的脾氣,知道他的命令一旦下達絕無轉圈的餘地,也就是如果自己無法達成他的要求,那麼寧沁的陪葬物裡,也要算他一份。而項毅飛的命令,他向來是絕對服從,絕無二言。 「堡主,可否派人自地窖運些冰塊過來。」 「冰塊?」 「是的,公主的體溫實在過高,當務之急便是消除她體中的虛火,否則虛火過旺,加上公主體質虛弱,屬下實在沒有把握……」 項毅飛只手一揮,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 「別說了,你儘管去做應該做的事。」他說完這話,揚聲喚了下人進來,迅速的交代了些事情後,便又將這些人給遣了下去。 「還有,」耿少翊待人都離開後,繼續說道:「我先去幫公主抓幾帖藥,然後派人煮汁後,立即送來讓她服用。」 「你以為她現在情況能吃藥?」項毅飛劍眉輕揚,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 「堡主所言甚是,不過這藥非吃不可,而公主現今依然昏迷不醒,這藥汁必須要有人直接以口送人她嘴裡。」若是用灌食方式,那麼菜汁肯定會全被嘔出來,也就是說,必須要有個人以口餵食才是。「我想,等會兒派紅杏,讓她……」 「不必了。」別人觸碰寧沁那嬌艷欲滴的雙唇的畫面,讓項毅飛沒來由的心情極端惡劣,因此想也不想的否決了耿少翊的提議。 「可是,堡主,這藥公主一定得吃,如果不吃的話……」 「你只要負責抓藥、煎藥,其他的,我會發落。」 耿少翊聞言,僅是扯扯嘴角,對他的決定不置一詞,而後恭順的說: 「是,堡主,那麼先容屬下告退。」 「等等,」項毅飛叫住他。「等會兒下人們送來的冰塊,你打算怎麼用?」 「稟堡主,這冰塊我待會會叫人送一隻以羊膜製成的袋子,要下人們將冰塊放入袋中,加上些許清水,而後將袋口給綁緊,讓公主以此為枕;之後,要丫環以冰水為公主擦拭全身,直到熱度下降為止。」這就是他讓項毅飛派人去取冰塊的目的。「只要公主體溫一下降,便立即讓她保暖。」 耿少翊對下人交代一些照料寧沁的事項後,腳步急促的離開了臥房,準備替她開些能補中益氣的藥方,好讓她服下。 不一會兒,被派去取冰塊的下人們,已經抱著一桶冰塊走了進來,項毅飛要人取出一部分放在淺盆裡,而後將所有人遣開。 他端著淺盆來到床邊,專注的眼神定在她那失去血色的嬌顏上——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她臉上那自然的紅暈,猶如春日的桃花,是那般的美艷,讓人不禁想要一親芳澤。 而現在,她無瑕的面容上泛了層青白,依然是美得讓人心顫,但卻教他心慌。 這輩子,他從未對自己所做的任何事後悔過,但是,看著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的她,他開始質疑,將她擄來是否正確。 如她所說的,留下她全然無法影響到端木遙,也無法挑起兩國間的戰事……項毅飛知道她說的都對,但是他無法放手、他無法讓她就此離去。 在他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靈魂的某部分,不自覺的被觸動了,連他都不知道的柔情在那刻起慢慢的衍生——他想擁有她,不論她是誰。 擰乾沾了冰水的布巾,項毅飛將它放到寧沁熱得燙手的額頭上,而後輕柔的卸去她身上的衣裳,拿起另一條布巾,開始擦拭她因高燒而發熱的身軀。 半晌,他扶起她柔軟的身子,讓她半靠著他強健的軀體,繼續著替她擦拭身子的工作。 在這一刻,他顯現出前所未有的柔情,倘若任何人見著這般的情景,那麼眾人必定會為他眼中的深情與執著而撼動…… 寧沁宛如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不去。 一會兒,那熱得足以燒灼她軀體與靈魂的高溫,使她痛苦難耐,恨不得自此失了知覺,好遠離這痛苦難受的感覺,而就在她要為這高溫而嘶吼時,一股彷彿來自天堂的清涼,撫慰了她的身、心、靈。 她所有的知覺,追逐著這股清涼。可不一會兒,她又陷入了高熱難耐的地獄裡……就這麼的週而復始,彷彿都不會停止似的,她便徘徊在熾熱與涼意之間。 終於,這般的循環停止了,她也開始有了意識。 原本冰涼堅硬的石板,被柔軟舒適的床墊給取代,而陰冷黑暗的牢房,這會兒似乎有了些許的光亮,她幾乎可以感覺得到,燭光映照在她的眼皮上,讓她有股想張開眼的衝動。 可不知怎地,她的眼皮這會兒似有千斤重,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都無法抬動它半分。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沒法子張開眼?這問題在她的腦海裡不停的盤旋著。 她身體的知覺整個復甦了,可她的身體卻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就在寧沁開口想呼喊之際,她這才發現,她的喉嚨乾渴得緊,一股燒灼的感覺,自喉頭整個蔓延開來。 「水……」她的聲音猶如磨砂紙般的粗糙,全然不見之前的圓潤。 才一開口,便有個溫熱、柔軟的物體,就著她的嘴,送來有如瓊漿玉液般的清水,滋潤了她乾渴不已的喉嚨,以及補充因為高熱蒸發的水分。 一口接著一口,一直到她覺得饜足之後,才停止。 有了水的滋養,她那灌鉛似的身體,這會兒也輕鬆許多,感覺上不再像是不受自己意志支配的物體。 終於,她睜開了眼—— 「這裡……」這裡絕對不是牢房,因為牢房裡根本沒有錦帳。「這裡是……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寢房,我不在這裡會在哪裡。」項毅飛高大挺拔的身子,立在圓桌旁,更顯威猛。 寧一兒掙扎著自床榻上坐了起來,只是她的體力尚未恢復,如此簡單的一個小動作,讓她不禁出了一身汗,到最後她的背幾乎是摔在床頭的雕花木板上。 他見狀,不發一語的走了過來,伸出大手,算不上輕柔的將她的身子給扶正。 「這是為什麼?」她盯著他的眼,問出心裡的疑問。「為什麼將我從地牢裡放出來?」 「我做事,向來不需要原因。」項毅飛不願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避重就輕的回答。 寧沁看著他的眼眶有著明顯的疲累,桌前燃燒的臘燭,則幾乎被燭淚給覆住了,而在圓桌旁有一黃銅製的淺盆,淺盆邊還掛著三、兩條的布巾,而她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由蠶絲製成的單衣,在枕邊還有一條半濕的布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