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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童芯 過不了一會兒,那些挑水的下人全都退了下去,最後一個離去的人,將門給帶上,這時房裡只剩她與那個指揮下人做事的女人。 「公主,請過來淨淨身子吧。」她走到床榻前,掀開簾幕,同時作狀要將寧沁緊抓的被子給拉開。「你走開。」寧沁揮開她的手,不讓她有機會靠近她。 「公主,」對於寧沁的反抗,這女人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剛才堡主從這兒便交代我來照顧您,您就給我個方便,別為難我了。」 「那個畜牲說什麼,都與我無關!」 聽寧沁這麼說,那女人皺起眉頭—— 「公主,您千萬別再這麼說堡主。」不是她危言聳聽,而是任何膽敢這麼侮辱堡主的人,早到閻王殿去報到了。 「他是個畜牲!」累積多時的恐懼終於在這時爆發出來,寧沁像瘋了似的叫喊:「不只是個畜牲,他甚至連禽獸都不如他……他……」 一想起他對她做的事,淚水猶如決堤般的湧現,她無法想像這種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疼痛,不是她要哀悼的!那種無力回天的煎熬、那種無法反抗的痛苦、那種宛如世界在眼前崩裂的震撼……她的人生就這麼輕易的教他給毀了! 「公主,你的好日子過得多,可能不瞭解這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啊。」 柳紅杏逕自拿了條布巾以水沾濕,走到她的身邊,以女人特有的溫柔抹掉寧沁臉上的淚。 「你現在的身份、處境,可不比你當公主時那般的威風了。」她的語氣沒有侮蔑的意味,只是照著事實說出來。「在這裡,堡主就是王,他要你死,絕對沒有任何人保得住你;他要你活,也絕沒人敢讓你嚥了氣……你能做的只是順著他的意過日子,若你執意要反抗他,只是與自己過不去而己……」 她似乎想到什麼似的,照料的手停了下來,雙眼也迷離了。 寧沁發現她的異狀,喚了她一聲—— 「這位姐姐……」紅杏的話,她是聽進去了,但是要她做到……好難、好難啊。 紅杏回過神來,繼續著她剛才的工作。 「公主,聽我一句勸——堡主對女人來說是個可怕的男人,能順著他,你就盡量順著他。」 寧沁看著她,心生一計。 「姐姐,這裡這麼可怕,不如咱們想法子逃出去吧!」 只要她能逃到西昊,也許就能找到荳兒,只要找到她,那往後就不必擔心了。荳兒點子多、心思巧,她們三個女人總會可以找到棲身之處。 這些日子以來,她深深的體驗到可悲卻真實無比的事——女人,不過是男人桌上的籌碼,隨時可以被犧牲、被取代、被替換。 身為一個女人,著實是非常悲哀的一件事——如果,有那麼一絲的可能,她要找一個完全沒有男人的地方就此隱居一生。 聽著寧沁這麼說,紅杏的神情一凜,立即否定她的想法。「不,公主,絕對不要有想逃的念頭——上一個試圖逃走的女人,被堡裡的士兵活活凌辱至死!」 她的話讓寧沁心口一驚。「項毅飛居然允許這種事發生!」 「公主,」紅杏笑了,笑中有些悲傷、又有些瞭然。「堡主痛恨女人、尤其是出身高貴的女人,這幾乎是堡裡眾所皆知的事。在他眼裡,女人甚至比不上一匹馬來得有價值。但可悲的是,幾乎所有他要過的女人都愛上他……」她幽幽的歎了口氣。「公主,我奉勸你一句話絕對、絕對別愛上他。」 寧沁看著她,心下有些瞭然。 「你曾經受過他?」 「曾經,」紅杏輕輕的一笑。「不,我現在還愛著他,而且會永遠愛著他,但是我知道,他永遠不會愛我。」 「為什麼!」寧沁不懂,那個殘酷、冷血、無情的男人,何以值得一個女人以一生的愛相許。「既然你知道他不會回報你的愛,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不為什麼。」紅杏不願再多談。「倒是你,聽我一句勸,別再和堡主唱反調了,在這裡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不,我寧願死也絕不接受!」 向來,寧沁是柔順的、是不多言的、是沒有意見的……但是,從昨夜起,這樣的寧沁再也不復存在了! 一個無聲、無求、無慾的女兒,到最後淪為父親對外求和的工具……因為她的無為,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她、真正問過她心裡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到現在,她的人生竟然悲慘到淪為一個男人報復、發洩獸慾的工具……不,她絕對不接受這種事! 既然,她無法活著逃脫,那麼她就要借由死來尋求解脫,逃離這個殘酷、無情的世界。 房門輕啟,外頭的寒風尋著了縫隙鑽了進來,形成了一道氣流,使得燭火在空氣中輕晃,整個房間的光影霎時動了起來。 項毅飛身著雪白輕裘,身上那渾然天成的霸主氣勢,讓遠遠坐在牆角的寧沁也不由得感受到那強大的氣勢。 「你躲在牆角做什麼,」在那快速的一瞥後,他並未將注意力放在如同驚弓之鳥的她身上。「還不過來替我寬衣。」 聽了他的命令,她不禁倒抽了口氣——她不是他的婢女、更不是他的女人,他憑什麼這麼的使喚她。 反抗的種子眼看就要萌芽,但是紅杏的話卻跳進了她的腦海裡,讓她及時阻止了即將出口的話。 「是,堡主。」她強迫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強迫自己要學會謙卑,她要讓他對她不起疑心。 寧沁低著頭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開始替他寬衣。 「你倒是個識相的女人。」當她替他解開身上的盔甲,不得不靠近他的身子時,他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這句話。 他的話就如同針般的刺耳,讓她的身子微微一顫,但是她很快的穩住自己的身子、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壓抑著胸口的怒火。「這是你是地盤,你要我生、沒人能讓我死得成;你要我死、沒人能讓我活得成。」 「很好,看來你終於瞭解了自己的處境了。」他的話不帶一絲的情緒,只是依照事實將他心中的話給說了出來。 是啊,她怎麼會不瞭解呢?自從他對她做了那件事後,她再清楚不過了。 「堡主,你究竟想留我多久?」她必須知道,如果她的自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那麼她就必須做一件她不想做、可又不得不做的事。 毫無預警的,項毅飛一手揮開了伏在身前的寧沁—— 「你沒有資格質問我的決定。」他的眼神冷漠,對著因他的力量而跌倒在地的她,沒有絲毫的溫情。 「這是關於我的事。」她沒有費力去管身上的疼痛,反而以一種堅定的眼神看著他。「我有權力問。」 項毅飛看著跌坐在地的她,以一種永不妥協、絕不屈服的眼神瞪視著他時,他的心房彷彿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整個身子為之震撼不已,腦海裡呈現一片白亮的景色,那這片白亮中他什麼都看不到——除了寧沁那雙堅定不移的眸子。 「女人,」她激怒了他,但同時的,她也喚醒了他——喚醒了他對欲的渴求、對她的想望。「在我的地盤上,你只是個俘虜,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權力!」 「沒有人會一輩子當俘虜的。」她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毫不在意的拍拍自己的衣裙,彷彿剛才她不是被他以蠻力給推倒,而是自個兒不小心跌倒。「除非你打算到我死為止,都不放過我。」 寧沁自認,她在父王心目中的地位壓根兒不重要……而在西昊王的眼裡,乎她、沒人愛她,更不可能為了她大動干戈,舉兵來犯。 而她對他們的影響力,更是微乎其微,很快的,項毅飛會發現他擄來的這個女人,壓根兒一點用處也沒有。 「堡主,你該明白西昊與東琰絕不可能因為我再起戰火。」 她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她被擄的消息傳回東琰,那麼她父王忙得,不會是為了找她,而是找到另一個可以替代她嫁到西昊的女兒。 「就像你說的,東琰是個弱到必須以奉送女人以換取和平的國家,而西昊王絕不會因為少了我這個女人,而有任何的感覺……你留著我,」點用處也沒有。」 項毅飛聽到寧沁如此平靜的談論著自己的事情—彷彿她說的對象只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她話中的冷漠與疏離,讓他十分的不悅——他不准她像個活死人,眼神木然、神情淡漠,好似現實的一切,已經與她無關,好像她已經不存在這世上。 「我說過,你沒有權力質疑我。」她的反抗讓他惱怒,但是他發現眼前的她,更讓他生氣……而且心慌。「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就得一直留在天鷹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