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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童芯 「好,公主,我這就帶你去。」 男人沉重的喘息聲,不停地這簡陋的斗室中迴盪著,而男人身下的女人因為他的奮力衝刺,因不斷地達到高潮而尖叫不停…… 這是幕男女合歡時的標準戲碼。 「堡主……」 男人並不回答她的話,臉上的表情冷酷的讓人不禁要以為,他做的不是件快活事,而是件勞心費力的苦差事。 那女人口中的堡主,便是躲了寧沁大半個月,日日藉著公事、夜夜靠著女人,想要抹掉她在心裡的影子的項毅飛。 此刻,他剛領著天鷹堡的弟兄們,將準備獻給西昊王做為大婚賀禮的寶物給搶了回來,當任務一完成,他的眼前彷彿浮現那日寧沁閉著眼、顫著身,將她整個的身、整個心、整個靈全交給他的時刻。 那感動教他恨不得朝有她的地方奔去,但是理智制止了這情感的衝動,就在這當下,他立即轉了念,隨便找了個女人發洩他心中對寧沁的欲求。 他不見她,已經有大半個月,他找了不少女人,就盼她們中的其中一個能讓他在歡愛中忘了她的身影。 但每次的嘗試後,那空蕩的感覺幾乎侵蝕了他。 「堡主,您怎麼啦?」他身下的女人察覺到他停下動作後,拚命挺起腰桿子,希望能喚起他對她的欲求。 項毅飛看著身下那張濃艷得過火的臉蛋,心生反感,當下直起身子,推開了她,逕自走了開來。女人見狀,也不管自己仍赤身裸體,連忙的跟了過來,賴在他身上。 「堡主,是不是花姬侍候您侍候得不夠盡心啊?」她塗著蔻丹的十指挑逗的劃過他壯碩的胸膛。「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就在這當下,項毅飛聽到外頭起了陣騷動,就在他打算將花姬給推開,親自察看之際,門突然地被推開了。 寧沁慘白如雪的臉龐,即便是背著光,仍可以看得出她神情的淒慘。 項毅飛見著她,立刻拉下臉來,厲聲問道: 「誰准你進來的。」他的反應是立即的,他推開花姬,在同一時刻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鎮靜從容的著裝。 「堡主,」依然搞不清楚狀況的花姬,看著這個不曉得打哪來破壞她好事的女人,然後又看看項毅飛那山雨欲來的表情,馬上在心中判斷,讓他心情不好的,顯然是這個跑來壞事的女人。「你快點把她趕走嘛。」 花姬對自己豐滿的身材十分的有自信,即使裸著身子面對外人,仍不忸怩做態的站了起來,款款風情的扭著腰臀,回到了那凌亂不已的床榻上等著看好戲。 「毅飛……」寧沁的聲音猶如風中殘燭那般的飄邈。「這是……」 當她推開了門,看到他與那女人所做的事時,剎時間,黑霧蒙上了她的眼,眼前的天地頓時失了光芒,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這是什麼不必我解釋了。」項毅飛別開臉,不看她那痛徹心肺的表情。 「為什麼……」這是她惟一想問的。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他是對她有情的,要不,他可以將她交給其他的人玩弄;要不,當她在地牢裡奄奄一息時,他盡可放她一人自生自滅……還有好多、好多的事,都讓她體察到他的情意。 那麼為什麼當她下定決心,不再反抗、不再違背自己的心意,交出整個自己之際,他卻視她如塵土,對她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難道她對他的愛真的如此令人作願?難道她的身份,就如此的不為他所接受?他應該知道,下嫁西昊王的決定,並非出自於她的自願……而她的第」個男人是他,不是那個她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西昊王啊! 「你以為你有資格問?」他挑起一道劍眉,語帶不屑的說:「你不過是我玩過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你以為你很特別嗎?」 隨著他更傷人的言語出現,寧沁的臉色越趨蒼白。她將喉中的酸澀給嚥下肚。 「我以為……」她真的以為,她是特別的,但是擺在她眼前的,卻是殘忍又不堪的事實。「我真的以為……」 她的眼眶被淚意給燒灼了,但她一直強忍著不讓兩行清淚潸然而落。 「我決定了,」項毅飛轉過身背對著她,不讓人看清他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派人將你送回東琰。」 送她回東琰,是他能做到的最低限度,他絕對無法忍受任何一個男人擁有她的情景——那會讓他嫉妒的近乎發狂,恨不得殺掉任何一個試圖染指她的男人。 耿少翊說的沒錯,大漠的氣候對寧沁這朵嬌弱的花朵來說,大過嚴苛了,她若再留下去,只會折了她的生命力……他想擁有她的決心,是如此之強烈,乃至於讓他忽略耿少翊所說的。 但是,隨著她在他身邊的時日日增,她對他的影響越大,如果在這麼下去,那麼他與母親的仇,他曾向天起毒誓必定要報的血海深仇,終將融化在她的柔情裡……而這,才是讓他萌生讓她離開的主要原因。 「回東琰……」寧沁低聲的覆誦著。 曾經這是個能讓她欣喜若狂的決定,為何她現在聽到他這麼說,只覺心神俱碎? 「你不是巴不得能回到你日思夜想的祖國嗎?我這就成全你。」 「不!」她堅決的說:「我不要回去!」 她回去做什麼呢?回去東琰,那裡沒有愛她的人,更沒有她愛的人,她回去做什麼呢?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他的心意已決。 寧沁撲身上前,緊緊的抱著項毅飛,就怕這麼一鬆手,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她的眼淚如決堤般的湧現。「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就算你不愛我,也不要趕我走,讓我留在你身邊愛你,我不會……不會再礙著你的。」 就算要承受著錐心刺骨之痛,她也不要離開他,離開他的她,只是行屍走肉的軀體;就算要她看著他與別的女人夜夜歡愛,她也不要離開他,她寧可親自承受這痛,也不願在未來的每個日子裡,想像著這一切的景況。 現在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只是個為愛卑微、為愛渺小、為愛願意犧牲自尊與原則的女人。 「這事由不得你。」他讓自己硬著心腸,無視她的哀求與淚水。「來人,」他大聲一喝,此時有兩名彪形大漢出現在門口。「把她帶回我房裡,不准任何人將她放出來。」 「不,毅飛,不要!」寧沁死命的想要掙脫那兩名大漢的箝制。「我會聽話,你說什麼我都會聽,就是不要送我走……」 就在三人掙扎不下的同時,她毫無預警的身形一軟,就這麼暈厥過去。 「公主!」 旁人驚慌的叫喚,讓一直背著她的項毅飛回過頭來,瞧見的便是她昏迷不醒的倒臥在那兩名手下的懷裡。 「該死!」項毅飛怒喝一聲,急忙上前將她給搶了過來。「我叫你們送她回去,不是要你們弄昏她——如果她有什麼意外,你們兩個等著提頭見我!」 抱著她的身子,他飛快的走出門外,當他發現身後的人還呆愣在一旁時,心頭的怒火更熾。 「還待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把二當家找來!」 耿少翊執起寧沁的手,仔細的為她把脈,測量脈象,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表情一斂。 項毅飛焦急的守在一旁,看著他為寧沁把脈,當耿少翊的神情越發的凝重時,他終於問道: 「少翊,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喜憂參半。」耿少翊丟了這麼個模稜兩刀的答案後,起身走到外廳。而項毅飛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什麼意思?」 耿少翊慢條斯理的替自己倒了杯茶,喝口水潤潤喉之後才說: 「喜的是,公主有喜——而她肚裡的孩子,自然不會是別人的。憂的是,公主的體質太弱,就算保得了孩子,到時恐怕也熬不過生產的過程。」 聽到寧沁懷了他的孩子,他的心裡百感交集,尚且還不知該如何反應時,耿少翊卻祭出另一則更讓他錯愕的消息。 「你是說,她會死?」 「一半一半,」耿少翊保守的說著:「我不敢斷言,生孩子一定會要了她的命,可那機率卻是出奇的高。」 幾乎是沒有考慮的,項毅飛說: 「將孩子打掉。」 「堡主,這可是您的骨血啊。」耿少翊有點訝異於項毅飛居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做出決定。 「對一個還沒形成的東西,講什麼骨肉親情。」 項毅飛對著那未成形的孩子,並不是全然沒有感情……但是,為了這孩子要出生,卻要犧牲掉她的性命?不,他辦不到。 「這……」耿少翊沉吟了會兒後,決定遵照他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開方,等會兒藥熬好後,我會派人送過來的——至於公主那方面……堡主,女人都是有母性的,也許該等公主醒了再與她商量,最後再做定奪也不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