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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孟菲 蘊菲一愣,吶吶的說:「格格想要什麼酬謝,蘊菲雖然沒什麼力量,必定全力以赴,以謝格格大恩。」 「是嗎?那還可以商量。」雲笙停了半晌,才小聲的說:「那你就把喬楚南讓給我。」 「把……楚南……讓……讓給格格?」蘊菲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錯,我認識楚南三年了,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愛著他啊!」雲笙幽幽的訴說著,「我對他用情不比你少,我可以保證讓皇上赦免他的罪名,而且發還他被抄沒的家產,讓他和他母親、親族回江南去。如果沒有你,楚南會愛上我,我們會很幸福的。」 「楚南沒有對我說過……」 「他當然不會說,他心裡對你念念不忘,一直守著舊約。」雲笙恨恨的說,「可是你又有了一位癡心戀慕的表兄,為什麼還要霸佔著楚南的心呢?」 「格格,如果……」蘊菲想起了那一雙粗糙、滿佈傷疤的手,心上陣陣刺疼,她遲疑了一下才說:「你真的能讓楚南的罪名洗刷乾淨,恢復他江南仕紳的身份,並且讓他回到江南嗎?」 「當然!可是我不會讓他帶著你回去,你們兩人想在江南鴛鴦雙宿,那是絕不可能,我絕不允許!」 這條件是多麼的誘人!蘊菲的心動搖了,和楚南分別令她椎心刺骨,可是如果這樣就能讓楚南不再是個抬不起頭的罪犯,可以堂堂正正、抬頭挺胸的做人,或許她應該犧牲才對。 「考慮得怎麼樣?」雲笙又開口了,「楚南和你在一起,會有什麼幸福呢?可是我不同,我能給他的,比起你多得太多了,你若真愛他,就該為他著想。」 靜靜的沉默,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終於到了蘊菲不得不做抉擇的時刻。 「我答應你。格格,只要你恢復楚南的罪名,我可以永遠離開楚南,再不和他相見。」 「啊!你答應了?你不再考慮?不再和我討價還價?」雲笙沒有預期般的高興,反而有一種空蕩蕩的失落感,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只要楚南過得好,我別無所求。」 那樣溫柔深情、那樣無怨無悔,讓雲笙的心震動了,她望著眼前纖纖柔柔的蘊菲,眼中竟滑落出淚珠,在這一刻,雲笙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輸家。 尾聲 盛京親王府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蘊菲獨坐房內,心中萬分淒傷惶苦,格格要和楚南成親了嗎? 昨天傍晚她答應格格的條件之後,格格就派人將她看守在客房內,一步不許她離開,當然她也見不到楚南,楚南也知道格格的條件了吧?為了全族人能得到赦免,想必他也會同意格格的條件,蘊菲能體諒他的苦衷,卻受不了親眼目睹楚南的婚禮。 蘊菲默想心事,直到綠雲捧著衣箱翩然出現,才從沉思中驚起,「綠雲姊姊,你這是做什麼?」 「格格叫我來替你更衣和化妝。」綠雲被交代過要保密,「今晚格格要你當伴嫁,昕以你得穿上嫁衣。」 要她為楚南的新娘子伴嫁?「我不行,綠雲姊姊,請代為轉告格格,另找別人吧!我不適合……」 「我不敢去說,違逆格格的意思,可會有大禍臨頭。方姑娘,反正你再大的委屈都受了,這點小事也算不得什麼,就勉強一回吧!」 蘊菲心想也是,她何必破壞格格的興致,雲笙無非是要她對楚南徹底死心,才故意如此安排的吧?那她就做給她看好了。 緣雲忙忙碌碌的為蘊菲換上大紅底色繡著對對彩色鸞鳳翔舞的嫁衣,細勻蜜粉,抹上困脂,盤起青絲梳成雙鳳髻,插上華麗的金步搖,戴起百合花式耳環,將蘊菲打扮得美艷絕倫、容光炫人。 最後她為蘊菲罩上蓋巾,這條蓋巾動過手腳,是以大紅和粉紅兩條縫在一起,所以蘊菲從裹面看是伴娘用的粉紅色,但外面則和新娘的蓋巾一模一樣,只瞞住蘊菲一人。 新人和伴娘、伴郎在十二對宮燈引導下,拜堂行禮,接著新人送人洞房,這個儀式是由伴娘先坐在床上,為新人「壓床」,之後由喜娘引導退出新房,伴娘的工作就完成了。可是蘊菲坐下之後好久,始終不見喜娘來帶她離開,她想掀開頭上的蓋巾,又擔心格格知道不悅,只好忍著心中的不安和焦慮繼續等下去。 忽然問,頭上一輕、眼前一亮,燈光閃耀得人眼花,她略低頭讓眼睛適應了,再抬起頭,卻發現楚南一身新郎倌打扮,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 「師哥,這是怎麼回事?」 從門外閃入一個紅衣少女,是綠雲,她笑盈盈的對新人下拜,「叩見小姐和姑爺,格格把我賞給小姐做嫁妝了,我特來賀喜領賞。」 「綠雲姊姊,請起。」蘊菲扶起綠雲,大致猜著了,「這是格格在開玩笑嗎?別捉弄我了,快告訴我吧!」 綠雲咯咭一笑,指著喬楚南說:「姑爺在這兒,一切的緣由,剛才新郎倌敬酒時,博宇表少爺都告訴了他。有什麼話,小姐到鴛鴦枕上再細問姑爺,現在請寬衣安置。」於是她為蘊菲更衣,又替新人鋪好床,悄悄從新房退了出去,並且體貼的關上房門。 流蘇帳內,款款蜜語,才知道這是雲笙小小的報復。 楚南自己也是被威逼著,如果不同意和雲笙拜堂成親,喬家除了他之外兩百多口充 軍的親族,將全數處以極刑,除非他答應拜堂,不過在拜堂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發覺新娘子並非雲笙,而是蘊菲。 「不公平!為什麼你先知道?」 楚南笑得十分幸福,「我頭上沒戴紅巾,當然一眼就看出新娘子是誰了,你的身影烙在我的心上,我怎麼可能認不出呢?」 ☆ ☆ ☆ ☆ ☆ ☆ ☆ ☆ ☆ ☆ ☆ ☆ ☆ ☆ 洞房內燭光映紅、春意溶溶,說不盡的旖旎纏綿;可是洞房外,雲笙格格卻已經哭濕了第五條手絹。 「唉!怪不得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你的眼淚真是多咧!」同是失意人的博宇遞過來第六條手絹。 淚眼迷離的雲笙抬起頭,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五條濕手絹,只有一條是自己的,其它的好像部是這個男人給她的,不好意思的分辯說:「我失戀了嘛!愛人結婚,新娘不是我,天下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嗎?我哭一哭也不行嗎?」 「喂!最悲哀的人是我才對吔!」博宇苦笑著說,「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流淚,卻偏偏有人搶先一步在這兒大哭,這且不說,你的淚水還多得幾乎可以淹死人,把我為自己準備的手絹全用光丫。你說,誰比較悲哀呀?」 「噗哧!」雲笙忍不住破涕為笑,「嗯,聽起來你果真比我還悲哀哩!」 「不過聽你哭了這麼久,彷彿把我心裹的難過也哭掉不少,替我省下一把眼淚。」 雲笙擦掉淚水,笑了起來,「對呀!人家歡歡喜喜人洞房,再哭也沒用了。走吧!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請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你請我喝酒?」博宇搖著手,「謝了!我可不想照顧醉鬼,特別是女醉鬼。」 「嘿!你瞧不起我!」雲笙不服氣的挑戰,「我的酒量可好了,說不定是我反過來照顧你呢!」 「哇!好大的口氣!好,我接受挑戰,咱們去大醉一場!」 就這樣,兩人果真大醉一場,醉後雙雙滾躺在格格閨房的蓮花床上,如一對交頸鴛鴦,因此掀起另一個驚濤駭浪、浪漫動人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