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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黑潔明    


  警局要是真像她所說的那麼近,她又報了警,現在警察也早該趕到了。

  霍克微笑看著這女人重新瞇起眼,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她還沒來得及發難,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喝斥。

  「不許動,我是警察,把手舉起來!」

  霍克的笑容僵在臉上,只見那女人一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把手舉起來!」身後的員警再度喝斥。

  霍克緩緩舉起手,她的笑容更燦爛了。怪的是,雖然知道她是在嘲笑他,他卻覺得她看起來比剛剛又漂亮了一點。

  「歐陽小姐,你還好吧?」那名員警走上前來。

  她像變臉似的,在管區林警官上前時,收起了笑容,忽然間變得有些拘謹的道:「還好。」

  「我在樓下看到你窗戶破了,這傢伙是誰?他在騷擾你嗎?」林警官將槍抵在他背上,看著她詢問。

  霍克揚眉,不急著辯解,等著看這女人會如何回答。

  她瞄了他一眼,才將視線拉回林警官身上,開口道:「沒有,只是誤會。」

  「誤會?」林警官皺起眉,回頭看看那扇被破壞的門,再瞧瞧她,懷疑的問:「你確定?」

  「嗯。」她點頭,輕描淡寫的解釋道:「他是寇子的弟弟,我剛不小心打破窗戶,他在樓下聽到,以為出了什麼事,所以上來看看。」

  「寇天昂的弟弟?」林警官聞言一愣,這傢伙是外國人吧?怎麼會是寇天昂的弟弟?

  「對,你好。」霍克一扯嘴角,轉過頭和那名員警打招呼,「我是霍克。」

  「你的證件?」

  「在樓下。」霍克笑笑,無奈的道:「我剛沒時間拿。」

  「樓下?」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開口補充:「他說他睡樓下。」

  林警官看看霍克,再看看她,才道:「那好,我們就到樓下看看。」

  「我腳扭傷了。」她指指自己的腳,面無表情的說。

  林警官揚揚眉,沒有多說什麼,只道:「走,下去。」

  霍克暗暗歎了口氣,無奈的轉身,帶頭出門下樓去。

  回到咖啡店內,霍克直走到店後的小倉庫,拿出自己的護照和證件給他看。

  林警官打開來瞧了瞧,對照他和護照中的照片,然後走到吧檯拿起電話,聯絡白雲,確定了這老外真是寇天昂的弟弟之後,才把護照還給他。「抱歉,你和你哥長得不怎麼像。」

  「我父親結過幾次婚。」霍克將護照收起來,送他出門時,忍不住開口問:「你知道這附近的醫院在哪嗎?」

  林警官皺皺眉,「怎麼,你不舒服?」

  「不是。」他瞄了眼地上的碎玻璃,然後抬頭瞧著二樓破掉的窗戶。「我想她需要看看醫生。」

  「喔,對,她的腳。」林警官會意地點頭,「前面兩百公尺右轉有一家。」

  還有手。

  忍住這句話,霍克繞過碎玻璃,和他道了聲謝,才轉身回到樓上。

  乍聽到門口傳來聲響,她匆忙抬起頭,然後皺眉。

  「你還來做什麼?」

  「帶你去醫院。」他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微笑,朝她走來。

  「我說了不需要。」她冷著臉,將剛剛又撩起的袖子迅速拉回原位。

  可霍克早已看到她手臂上那不正常的紅腫,笑容一僵,臉色發白。

  老天,他希望她的手沒被他踢斷掉!

  「你的手斷了?」

  「沒有。」她一臉漠然。

  他在沙發前蹲下,伸手抓她的傷手,她想閃,卻因傷而無法躲開,被他抓個正著,但這回他放輕了力道,只是圈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抽手,然後撩起她的衣袖,跟著咒了一聲:「Shit!你的手斷了!」

  她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我這輩子沒打過女人。」

  「凡事總有第一次。」她譏諷的說。

  他瞪著她,真不敢相信這女人明知自己手斷了,還堅持不去看醫生。忍住想罵她的衝動,他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

  「喂!你做什麼?」她冷著臉,抗議的叫了一聲。

  「霍克,我叫霍克。」他皮笑肉不笑的重複自己的名字,抱著她下樓,俊臉有些蒼白。「你想怎麼吼都行,但你一定得去醫院。」

  扶著因晃動而隱隱作痛的左手,她閉上嘴,因為早巳痛得冷汗直流。

  該死,醫院就醫院!

  出了樓梯間,她瞄了眼這金髮藍眼的外國男人,然後看看空蕩蕩的大街。

  「你打算抱著我走去醫院?」瞧他那身名牌服飾,她悶聲開口,雖然他體格看起來還不錯,她卻不認為他有力氣抱著她一路走到醫院。

  夜已深,街上沒什麼人車。

  「看來這是唯一的方法。」霍克暗歎口氣,自嘲的笑了笑,舉步向前。

  黑夜中,月兒爬上高樓,一旁偶爾會有輛汽車疾馳而過。

  「你最好不要把我摔到地上。」她不信任的警告他。

  他聞言咧嘴一笑,「我盡量。」

  她哼了一聲,沒答腔。

  他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問:「你剛剛為什麼不說實話?」

  「實話?說什麼實話?說你分不清楚現實和電視,聽到尖叫以為樓上發生了命案,所以破壞我的門,闖進來把我踹飛出去嗎?」她哼了一聲,「你以為這種事誰會信?」

  呃……也是啦……

  他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往前走,一陣不知名的花香隨風而來,香味撩人。

  他一路向前走,那香味更濃,在經過十字路口時,他看到了那幾朵在月下盛開的白花,白花如碗般碩大,枝葉漫過牆頭,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那是什麼花?」他好奇開口。

  聽到他的問話,她抬眼看了那朵朵純白盛開的大花,「曇花。」

  「曇花?」他一愣,「曇花一現的曇花?」

  怪怪,這洋鬼子竟然還懂得成語。

  她一挑眉,沒回答,只提醒他,「綠燈了。」

  「我沒見過這種花。」他說,兩眼還直盯著那一大叢白花直看。

  「喂,快過馬路!」她不耐煩的用手肘頂了下他的胸膛。

  「我的名字,不叫喂,是霍克。」他笑著回過頭來,聽話的往前走,卻還是忍不住問:「這種花真的是只開一夜嗎?」

  她翻了個白眼,「不知道。」

  「你叫什麼名字?」

  他突然轉移話題,讓她重新閉上了嘴。

  「歐陽?」他記得好像是這個,他剛剛有聽到那名員警這樣叫她。

  她眉頭又皺了起來,「那是姓。」

  「名字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寧寧,寧靜的寧。」

  「所以全名是歐陽寧寧?」

  她沒有理他,只道:「前面右轉。」

  「寧寧歐陽?」見她不回答,他故意挑眉再問。

  扶著受傷的左手,歐陽寧寧根本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醫院急診室的招牌。

  瞧著她那波瀾不興的面容,他意外在街燈下發現她額上滲出冷汗,臉色似乎比剛剛更加蒼白。

  察覺她的手可能比想像中疼痛,霍克不再逗她,加快了腳步。「抱歉,再忍一下,醫院快到了。」

  她又瞄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到了醫院,進了急診室,她仍然沒開口,只是任他隨著護士將她抱到病床上,然後去幫忙掛號,可因為他對她的資料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又和護士走了回來。

  歐陽寧寧掏出皮包裡的證件讓護士幫忙填好。

  沒有多久,醫生來了,處理好她腳上的扭傷後,又查看她的手臂,比想像中好的是,她的手只是肘關節脫臼,並沒有骨折,醫生替她做了處理,她痛得皺起眉頭。

  霍克在一旁看得一陣愧疚。

  醫生拿懸臂吊帶將她的手吊了起來,一邊交代,「肘關節脫臼大概要兩星期才會痊癒,盡量不要動到這隻手,記得回來複診。」

  醫生弄好之後,她試著下床,腳踝還有點疼,但可以走路了。

  拿了藥單和帳單,她一拐一拐的走到前面櫃檯。

  「你可以走了嗎?確定?要不要我幫忙?」霍克見狀,跟在她身邊碎碎念。

  這傢伙話真多!

  寧寧皺起眉頭,沒理他,繼續往前走到櫃檯,把帳單放到櫃檯上,掏錢付帳。

  「這個我來就好了。」他立刻拿出皮包,搶著付帳。

  拿到錢的小姐一呆,遲疑的看著他,然後將錢推回他面前,緩緩開口道:「呃……先生,抱歉,我們不收美金。」

  霍克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掏錯了鈔票。

  歐陽寧寧翻了個白眼,自己付了帳,又拿著藥單到另一邊拿藥。

  霍克跟著她,尷尬的乾笑著。

  寧寧一聲不吭的拿了藥,然後又一拐一拐的往外走,完全當沒他這個人存在。

  看著她的背影,霍克雙手插在褲口袋,歎了口氣,無奈的再度跟上。

  唉,真不曉得自己今天是走什麼衰運……

  「哈羅,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

  走在大街上,霍克試著挽救自己在她眼中岌岌可危的形象。

  「有啊。」她停下一拐一拐的腳步,看著他微微一笑。

  「嗯?」以為她釋懷了些,他回以微笑,等著。

  誰知她的笑容瞬間消失,衝口就是冷冷一句:「離我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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