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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黑潔明    


  「吃點東西,圖不會趁你吃飯時自己跑掉的。」他拉來另一張椅子,倒轉椅背,跨坐而下。「把飯吃了,我就不吵你。」

  見他一副她不吃,他就不打算走的模樣,寧寧才放下繪圖板和筆,認命的拿起筷子吃飯。

  霍克看她吃了,才鬆了口氣,剛剛在客廳桌上看到他早上特地幫她買回來的早餐,她動都沒有動過時,他差點以為她在房裡掛了。

  這女人那麼愛吃,怎麼可能會連一口都沒有動?

  他慌張的推門進房,卻見到她仍然好好活著,只是依然在畫圖,而且畫到完全忘記吃飯,他那時才曉得為什麼白雲會特別替這女人外送,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她可能早八百年前就餓死了。

  「你這畫稿什麼時候要交?」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支著下巴,瞧著她吃飯,不知道為什麼,她眼眶下的黑眼圈引發他莫名躁鬱。

  「明天。」她挑去鮭魚的刺,吃得津津有味。

  「你常常這樣趕稿?」他知道她兩天沒睡了,懷疑她怎麼還有辦法清醒。

  「偶爾。」她瞥他一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禁皺眉,「你沒別的事嗎?」

  「沒有。」他說,一雙眼還是盯著她瞧。

  她似乎不怎麼在乎自身的外貌,常常披頭散髮、睡眼惺忪,穿著一件大T恤和短褲就下樓到店裡去窩著。

  他認識的女人,每一個都是不化妝就不敢出門,更別提要像她這樣隨性到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邋遢的模樣了。可這女人卻又不是不會打扮,參加老哥和白雲的婚禮時,她的穿著打扮就十分正常,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相當……漂亮的。

  所以他後來發現,她只是懶得裝扮自己,畢竟平常又不出門,可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吧?她卻似乎不在意他的眼光……

  這真的讓他內心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

  「我頭上長角了嗎?」這傢伙幹嘛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越來越不自在。

  「沒有。」就是這種很沖的口氣,讓他懷疑她的眼光和世人不同。霍刻苦笑,忍不住開口:「很少有人會像你一樣,這樣對我說話。」

  「那只是因為你有錢。」她冷淡的潑他冷水。

  好狠。

  霍克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自嘲道:「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很帥。」

  她瞥了他一眼,簡潔的下了結論,「你被寵壞了。」

  「原來如此。」他嘴角一揚,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女人。

  因為只有她不會用特別的態度對待他。

  她不會因為他有錢,不會因為他長得帥,也不會因為他有名,就用另一種方式對待他,她不崇拜他、不諂媚他,她很……自然。

  這種感覺真不錯。

  「你真可愛。」他笑著說。

  寧寧一愣,在瞬間紅了臉,瞪著他啐了一句:「神經病。」

  沒想到她會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臉紅,他微微一訝,嘴邊的笑容擴大,「好可愛。」

  「無聊。」她紅著臉,又惱又尷尬的將吃完的餐盤塞到他手裡,趕他出去。「我要工作了,你沒事去樓下幫忙洗碗,少在這裡發神經病!」

  「我是說真的。」他邊說邊笑。

  「把你那些花言巧語留給樓下店裡的漂亮妹妹,我還要趕稿,沒力氣讓你練習。」寧寧將他推出房門,然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卻還是聽到他清爽的笑聲。

  她著惱的坐回電腦椅上,嘟囔道:「可惡的痞子!」

  「喵……」蜷在窗台上睡覺的花貓抬起頭來。

  「抱歉,不是罵你。」她看著它,咕噥道歉。

  花貓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轉回頭去,拿尾巴當枕頭,繼續蜷著睡它的大頭覺。

  好不容易畫完了圖稿,她頭暈腦脹的晃進有床的那間房,卻看見那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正爽。

  「喂,起來,我要睡覺。」

  她推他,想叫他讓床,但是他只是翻個身,又繼續呼呼大睡。

  「霍克,喂……」她再推他,他還是沒有反應。

  頭痛的看著睡得跟豬一樣的男人,她知道他一睡著就很難叫醒,可她已經三天沒睡了,又沒力氣和他耗。

  算了……

  這張床那麼大,現在又很晚了,就算叫他起床,他也一樣要找地方睡,何況她又不是沒和他睡過,這傢伙要是真想對她怎麼樣也早就怎麼樣了,不會等到現在。

  看著他熟睡的身影,寧寧只覺得一陣無力,沒體力搖醒他,她認命的爬上那張大床,從他那兒扯了一些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幾乎是頭一沾枕,她就睡著了。

  夜深沉,窗外街上的紅綠燈不時轉換燈號,雖然馬路上早巳沒了車。

  霍克不確定是什麼把他弄醒的。

  夜半經過的卡車?窗外狗兒打架的犬吠?壓在他胸膛上的腦袋?或是他掌心所感受到的柔軟渾圓?

  大概都有吧。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他再度懷疑究竟是他真的失去了男性魅力,還是他看起來真的那麼不具威脅性?抑或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把他當成男的?

  不管答案是哪一個,她嚴重忽視他是男性同胞的事實,都讓他有種想向她證明他也是男人的衝動。

  她在睡夢中喟歎了口氣,吐氣如蘭,小手摩挲了他的胸膛兩下。

  霍克的臉孔有些扭曲,費盡所有力氣,才沒有不顧一切的立刻翻身將她吃掉。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麼不能把她吃了?既然是這女人自己爬上床,對他一點戒心也沒有,他又何必和她客氣。

  對啊,除非他想違背自己的良心。

  瞪著老舊的天花板,霍克無奈苦笑。

  奇怪,他這還是第一次能和一個女人如此放鬆的在一起,輕鬆的交談、愉快的聊天,她說話總是一針見血,一點也不會和他客氣。

  很難有人會這樣對他,男人都少了,更何況是女人:多數的女人都和她一樣會爬上他的床,不過通常那些女人上床時都是滿臉渴望、精神奕奕,身上穿著「維多利亞的秘密」那種性感睡衣,而不是頂著一雙熊貓眼,穿著胸口印著可愛卡通的大T恤。

  所以,或許,他應該把擱在她T恤下那雪白渾圓上的大手拿開?

  他瘋了才會這麼做!

  雖然他搞不清楚是怎麼在睡夢中解開她的內衣,又如何和她交纏在一起,但天知道,這種飛來艷福又不是天天有——

  趴在他身上的寧寧突然無意識的磨蹭了一下,T恤領口被往下拉扯,露出大半美妙雪白的酥胸,和他覆在其上的大手。

  他悶哼一聲,只覺得一陣慾火中燒,腦海裡瞬間湧現各種綺麗春光。

  老天……這真的太……

  拜託,親愛的上帝,用不著現在考驗他的道德良心吧?

  他瞪著貼合著他手掌的溫潤雪白,良心和慾望不斷掙扎著,然後她輕歎了口氣,翻身離開了他的胸膛,和他的手一起,她的手臂夾住了他的手腕,他不得不和她一起翻身,怕抽手會驚醒她,他半被迫的從後環抱著她。

  但這姿勢更加讓他無法思考,她是背對著他沒錯,卻和他緊緊的貼著,從頭到腳;那意味著他早巳昂然挺立的火熱,剛剛好頂在她柔軟的股間。

  額際滲出了汗,他的腦袋大概空白了三秒——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擱在她酥胸上的手早已自主動作起來,另一隻手也探人她的短褲之中,他舔吻著她雪白的頸項。

  她在睡夢中呻吟出聲,柔軟的嬌軀在他懷裡戰慄扭動。

  野火在瞬間燎原,她不知何時轉了過來,還是他把她轉了過來?他不太確定,只是火熱的吻住她的小嘴,啜飲其中的芳甜,唇舌交纏間,她嬌喘著,星眸扇動,然後,醒了。

  「霍克?」她紅唇微啟,神情有些迷離。

  「嗯?」他尚未回神,懸宕在她身上,雙眼火熱的看著她,渴迫的慾望在腦海中白熱化,一心只想要這甜美的可人兒。

  「你最好是在作夢。」寧寧輕喘著,兩手抵著他的胸膛,俏臉泛著紅暈,警告他,

  「我說過你亂來我就閹了你。」

  「啊?」好吧,或許她不是這麼甜美。

  她的警告讓他清醒過來,如果他剛剛不確定她醒了沒,現在也非常確定。

  可惡,這女人為什麼會這麼理智?

  看著她濕潤的紅唇,氤氳的雙眸,他知道她也想要,若是他繼續下去,她其實是無力去抗拒的,不過那不表示她不會事後算帳,再說在這件事情上面,他從來沒有違反過女方的意願,他寧願對方是心甘情願的。

  他看著她,她也回看著他。

  他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心跳、她絲緞般的肌膚,也能感覺到她的溫潤細緻、香甜柔軟,還有……她眼中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不安。

  他俯身,她緊張的一僵,他卻只是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抱歉……」他輕撫著她的臉,凝望著她喃喃道:「我睡昏頭了……」

  「那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嗎?」她極力鎮定的說。

  他一扯嘴角,「當然。」

  說完他翻身而起,走出房間。

  「你去哪裡?」她跟著坐起身,見他出門,想也沒想就衝口而出。話一出口,寧寧暗咒一句該死,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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