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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頁 汪儀 「阿嬌,不要仗著輕功好,高來高去,看掌。」王道發出虎虎生風的一掌,把吊在屋樑上的阿嬌給震落。 「臭熊王道!你玩真的?那別怪我不客氣。」阿嬌拔下發上的金釵,射向王道面門。 一時間,屋內乒乒乓乓好不熱鬧。 站在屋脊上的杜伯況,搖頭不已。 「我為何要跟去?」 「少了那些礙事者,你我單獨二人,要狙殺我容易得多。」杜伯況頗有深意地看著「他」。 「你不怕死?」 「我很期待死在『你』懷裡。」他哈哈大笑。 「瘋子。」 「我是瘋了!從見到『你』開始,我就瘋狂至今。」 「他」不再理會杜伯況的瘋言瘋語,逕自施展輕功,靈巧離去。 留下他,再三回味「他」的曼妙身影。 第六章 常山下桃源村。 空山新雨後,天陰地潮,涼爽濕潤。 靜謐的桃源村上空,一縷縷炊煙緩緩升起,農婦們正燒火做飯,準備提攜至田里給勞作的人享用。 廣漠佈滿積水的平疇上,白鷺翩翩飛翔,茂密的樹林中,眾鳥齊鳴,互相唱和,一幅無憂無慮、怡然自樂的景象。 杜仲齊躺在千草堆上,意態閒散地哼著小調,還不時甩著釣竿,給前頭拉車的禿驢一根紅蘿白當犒賞,獎勵它盡忠職守,奮力馱車。 「禿驢呀,你得再走快些,咱們才趕得及在香兒弄些怪怪料理荼毒我們的胃前,告訴她食物已買好,免得她心血來潮,煮些和餿水有得拼的東西,到時苦的是咱們。」 禿驢心有慼慼焉,感慨地應了一聲,吞下甜美多汁的「佳餚」,邁開步伐朝山坡上的茅草屋前進。 禿驢,是一隻頂上無毛,連後頸也無半根毛的公驢。 它原叫毛驢,體格健碩,毛髮烏亮,是桃源村身價最高的單身驢。 好景不常,它心愛的毛髮,在一次梅香小魔女借它「家」烤地瓜時,燒個精光,成了名副其實的「禿驢」。 從此,再沒有母驢肯瞧它一眼。 它的美好驢生全毀在梅香手裡,成為一隻慾求不滿、極度哀怨的驢子。 蒼然翠碧,深深綠竹林在望--到家了。 「咦,這是什麼味道?」杜仲齊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陣陣香味。 烤雞?香兒殺雞了! 不可能!她對那一窩「長大成雞」的寶貝們,疼愛保護得很,連他偶爾要偷顆蛋進補,都會被她的眼淚攻勢刺激得良心不安,覺得自己是十惡不赦、罪孽滔天的大壞人。 她這個「雞媽媽」不會殺子,那他家屋前空地上的裊裊炊煙,做何解釋? 「小爹爹你回來了!這翅膀和鳥腿是我特地留下來孝敬你的。」梳著雙髻的嬌俏少女,娉娉婷婷地跑到杜仲齊身旁,獻寶似的捧著香噴噴、熱騰騰、泛著黃澄油光的食物給他。 「鳥腿?這是烤小鳥?」這只「鳥」好像有點大,是什麼「鳥」? 她該不會把在後院垂柳歇息,吵她不得好眠的烏鴉烤來吃,以報「熊貓眼」之仇吧! 杜仲齊張著疑惑不安的瞳仁望著她。 「是呀。哎喲,放心啦!我有問砍柴下山的黃大叔,他說可以吃。」也才失敗過八次而已,嚇成這副模樣,要對她有信心。 梅香張著鼓勵的眼神,望著杜仲齊。 「哦。」既然有「正常人」做保證,那吃了應該不會猛跑茅房。 杜仲齊對梅香的懂事,報以粲笑。 「啊,這是它帶來給你的。吃吃看,我有塗醬料,很好吃哦。」梅香把一張紙條和一隻鳥腿交給杜仲齊,雙眼眨巴眨巴地等著他的讚美。 「嗯--香兒你這次成功了,葉大娘的確是個好師父。這只飛離肉質鮮美、有彈性,再佐以葉氏獨門沾醬--嗯,好吃!香兒,你有進步。」飢腸轆轆的他受不了香味誘惑,先咬了填飽肚子要緊,管它是什麼鳥。 受到稱讚的梅香,高興得咭咭直笑。 將整隻鳥腿啃得一絲不剩,他才想起手上的紙條,入目一瞧,他的好心情頓時消失,臉色凝重。 「怎麼了?」感染到他的低沉情緒,她擔心地問。 「小弟出事了。」他失神地看著手上的紙條和「鳥骨頭」,然後,雙眸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梅--梅香,你說這紙條是『它』帶來的?」他臉色發青,猶帶一絲希望地指著手上的「殘屍」,期望她搖頭否認。 梅香徹底摧毀他的希冀,頭點得很勤勞,還咧嘴大笑。 「啊--我完了!我會被老大砍死,我竟然吞了他的信鴿。小白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信差呀!這下換我要死無全屍了。小白,對不起呀--」杜仲齊抱頭鼠竄,急著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知道自己又闖禍的梅香,正一步步後退,想趁著杜仲齊頭腦清醒,抓到她前溜之大吉,可惜,功虧一簣。 冷靜下來的杜仲齊,正捉著她的小辮子,陰惻側地對她笑。那笑,令她毛骨悚然。 「要死也要找個墊背的。梅香姑奶奶,我慎重地告訴你,腳上有綁東西的『小鳥』不能吃,那叫『鴿子』,通常是外界與我聯繫用的。嘿嘿嘿--當下,我要給你一個『超級任務』,限你在我回來前,訓練好你的『小雞兵團』,讓它們取代小白,不然--」他雙手叉腰,腳踏三七步,很地痞樣地盯著她。 「不然怎樣?」梅香小心地問。小爹爹的表情很邪惡,一定不懷好意。 「我就把它們全吃了!」他大叱, 「真兇!」梅香摀住耳朵,哀怨地橫了他一眼。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桃源村沒鴿子,她怎麼曉得那不可以吃?真是好心沒好報!自己還不是嚼得津津有味。 梅香對杜仲齊的背影做鬼臉。 這個天真過頭、思路異於常人的惹禍精,總有一天,他會被她給活活氣死。 杜仲齊的邁步,又重又急。 「你要去哪,小爹爹?」望著他越走越遠,梅香發問。 「找弟弟。」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我怎麼辦?」這不能吃,那也不能碰,她會餓死的。 「找葉大娘救濟你。」 「她去別的村落給她女兒坐月子,下個月才回來。」梅香引吭大喊。 「天殺的!」杜仲齊停下腳步,忿忿地生悶氣。 梅香小跑步地趕上他,牽起他的手,快樂地偎在他身畔,「我最喜歡小爹爹了。」 看她對他甜笑撒嬌的可愛模樣,他心中再大的氣也消失大半。哎,孽緣,真是孽緣! 歎了口氣,杜仲齊對梅香說:「折回去帶些衣裳,山上天氣冷,我們不知要待幾天呢!」 「好。」梅香乖巧地點頭,跑回屋裡捆包袱。 小爹爹不氣了!她的「孩子們」性命無虞。 哼!當她是白癡。雞能在天上飛,那魚都可在陸上走。 嘻,她就知道,面惡心善的小爹爹見不得她吃苦。葉大娘的女兒,下個月才生小娃娃,哪有這時坐月子的。笨蛋! 「小爹爹,你永遠逃不出梅香的五指山!」她右手握拳,笑得十分得意。 站在路口等梅香的杜仲齊,忽然起了一陣莫名哆嗦,他有預感,他即將大禍臨頭。 ***** 「師父,他會不會醒過來?」 「不知道。」 「那她呢?」 「問你呀。」 「師父,我們交換好不好?把他交給我,我對他比較有興趣。」 「不行。你想讓後山多一座『土丘』?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絕佳的試驗品,怎能輕易讓出。」 「醫她很沒有成就感!只是一些皮肉小傷,她根本是悲傷過度不願清醒。師父,這棘手的個案還是交給你,徒兒甘拜下風。憑你『笑悶羅』響噹噹的名號,一定可以讓她甦醒,這看病治心乃行醫濟世者最高境界,診治她,非你莫屬,徒兒不敢掠美。」 「少拍馬屁。醫治他,挑戰性比較大,這可是跟黑白無常搶人哪。要是能把當時剛斷氣的他救活,那才不枉費我與閻羅王爭人的名聲。哈哈哈,光想就令人興奮!」 「那他為什麼還醒不過來,一副死人臉?已經三天了,這就證明你的方法有誤,應該讓我試試。我可是太師父口中所說,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青出於藍,說不定,在我手裡醫治,不到一天就可活蹦亂跳--你是怕丟了面子,才不讓我接手對不對?你該退位了。」 「死小三你懂什麼?天機不可洩漏。」 「天機?哦--師父,你又亂配處方,把他當『藥人』試。太卑鄙了!也不知會我一聲,那我也要拿她做實驗。」 「隨你。說我卑鄙,要是讓他們轉醒,還肯乖乖讓我們試藥?你這顆笨腦袋,還自稱天才。」 「對喲,師父,還是你英明。」 「當然!我吃過的鹽,可比你走過的路多。誰叫這方圓百里,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游的,死的死,逃的逃,見到我們像看到鬼一般,躲得連個影子都瞧不著,只好委屈他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