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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杜凌    


  「賤妾不求什麼,只求大人能認腹中的孩子,別讓我這未出世的孩子將來成了見不得人的私生子。」說著,她又嚶嚶哭泣起來。

  秋月聽得瞠目結舌,這種事她從沒有聽過、也從沒有碰過,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秋月姑娘……」柳含嫣含著淚,小心謹慎的看著秋月的神情。

  發現柳含嫣還在等待自己的回答,秋月想答腔,卻實在不知道該答什麼,只是愣在當場。

  這時,甘府大門突然打開,只見陸遜走了出來。陸遜一見到秋月和柳含嫣站在門

  口,不禁一怔。

  「秋月姑娘,妳還沒走?」他壓根兒不理會站在一旁的柳含嫣,直接走到秋月身邊問道。一走近,他便發現秋月的神情不太對勁,「妳怎麼了,秋月姑娘?」他邊問邊看向站在一旁的柳含嫣。

  「我……」秋月搖搖頭,視線卻放在柳含嫣身上,「陸大人,你去問問柳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連想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好好釐清現在腦中混亂的思緒。

  「柳姑娘?」陸遜的眼神在轉向柳含嫣時,變得犀利。

  柳含嫣微笑的朝秋月和陸遜行禮,「賤妾不打擾二位,先告退了。」說完,朝秋月微一頷首,便離開她一手造成的場面。

  第八章

  大大的喜字,高掛在明堂之上;明亮的燭火,將斗室照耀得如同白天一樣。敲鑼打鼓、人聲鼎沸,今宵柴桑太守府內熱熱鬧鬧的,喧囂得有如白日的市集一般,人人臉上笑容滿面,迎面便是道喜道賀。

  今日是東吳孫權嫁妹的大好日子,所有東吳境內的世家大冑都來參與,一時間冠蓋雲集,場面浩大。辛苦籌備了一個月的盛大婚禮,在眾人熱熱鬧鬧地鬧過洞房後,又是一場通宵達旦的宴會。

  秋月卻無心參與,她只是拖著疲累的身子,獨自一人緩緩走到太守府內的小池旁,享受片刻的寧靜。

  夜涼如水,透著絲絲寒意,穿著輕紗的秋月,掩不住寒意而拉攏身上的薄紗。

  已經好多天了,她的腦子裡還充滿著柳含嫣告訴她的話。她不敢向甘寧求證,也不敢自己去求證,只能讓這件事不斷縈繞在腦海中,什麼事情都無法去做。

  她知道在婚禮上,甘寧的視線一直是追隨她的。可是在這件事情沒有搞清楚以前,她反而像做錯事的人,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因為她只要一看到甘寧,就會想到當天柳含嫣的話……

  秋月抬頭看向天際,只見一輪明月依舊皎潔,不沾惹任何塵埃。她的名宇雖然叫做「秋月」,卻再也不似天上的月亮,再也回不到往日無塵無垢的時光。

  低下頭,她伸手將池水攪亂,一輪印在水中的明月也在她纖纖玉手的攪動下,成了破碎而模糊的黃色影子。

  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她該怎麼做?她應該要收回自己不小心放出的感情,回到荊州嗎?

  涓滴的水聲中,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秋月停下攪動的動作,轉頭看向深厚的黑暗。只見黑暗中走出個女子,輕紗蘿裙,宛若出水芙蓉般清雅的容貌,正盈盈笑看著她。

  「原來妳在這裡?」白宸珺提著裙子,走到秋月身邊,「還有通宵達旦的宴會呢,妳不參加?」

  「妳去就好。」秋月重又收起防備,轉頭看向池水,「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宸珺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妳這幾天不太對勁。」

  秋月看向白宸珺,半晌,又將頭轉了回來。「妳多心了。」

  「我有沒有多心,妳心知肚明。」白宸珺歎了口氣,「明眼人都知道,妳今天一直躲著甘寧甘將軍。」

  「我哪有!」

  「他一看妳,妳馬上就把頭轉開,還故意找事情做,妳以為這樣的動作不明顯嗎?」

  「我哪有……」

  「還有……」白宸珺歎了口氣,「妳先前還每天為將軍的傷勢哀聲歎氣,但在探完病後,反而噤口不語,只是緊皺著眉頭發呆。這些不像妳的舉動頻頻出現,以為這樣我還看不出妳有心事嗎?」

  知道自己的心事怎樣也瞞不住眼前這個人。沉默半晌,她才悠悠說道:「……妳看得很仔細。」

  「說吧!」白宸珺乾脆側坐在池水旁,準備和她來個徹夜長談,「有什麼心事就說吧!反正現在婚禮辦完了,我也有時間了。」

  秋月可比星子的雙眸卻只是望著黝黑的池水不語。她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告訴白宸珺,也不知道這麼做是否適當。

  但可悲的是,此刻她身邊唯一能傾吐心事的對象,不是以前思慕許久的趙大哥,而是這個常常和她鬥嘴吵架的女子。

  人的際遇,該怎麼說呵!

  「……是關於甘將軍?」白宸珺試探的問。

  秋月沉默了一下,終於點了頭。

  「他怎麼了?」白宸珺問道。「惹妳生氣?」

  「不。」秋月搖頭,「比這更糟……」

  「更糟?」白宸珺一愣,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對妳做了什麼事嗎?」不會吧?這麼開放?

  看著白宸珺一臉震驚的表情,秋月不用想也知道她想到哪去了。「妳再亂想,我就扭斷妳的脖子!」她冷冷的拋給她一個大白眼。

  這句話很成功的讓白宸珺當場閉嘴,只敢偷偷躲在一旁,哀怨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命運。

  「那……究竟是怎麼了?」過了好久,她才敢稍微移動一下身體,用手戳戳秋月的手臂。

  秋月歎了口氣,好半晌才道:「他有孩子了。」

  「孩子?」白宸珺還以為自己聽錯,重複了一次。

  「那個女子……就是他曾經摟過的一名青樓女子……」秋月眼神望向遠方,思緒飄到柳含嫣所說的話上。「她說,她懷有甘將軍的骨肉了。」

  現在在演連續劇嗎?「不會吧……」白宸珺有點吃驚的問道。

  「她說,希望我告訴甘將軍,給她孩子一個名分……」秋月又歎了口氣,「妳說,我憑什麼去說?」

  「是啊!妳憑什麼身份去說。」白宸珺連忙收斂心神,順著秋月的口氣說道。「她為什麼不自己去說,反而找妳?」

  「她說……」秋月有些難以啟齒,「甘將軍的心思……現在都在我身上……」說這詁時,她不安的看了白宸珺一眼,果然見到白宸珺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她連忙解釋,,那是她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喔……」白宸珺識相的點點頭,雖然她實在很好奇究竟是不是這樣,不過她聰明的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那位姑娘的意思是……暗指甘將軍對她始亂終棄囉?」

  「我也不知道……」秋月的聲音黯然了下來,「或許是如此吧……我真不知道……」

  「妳不知道是正常的。」白宸珺肯定地說。「因為這本來就不干妳的事,妳也沒有必要知道啊!」

  聽白宸珺這麼說,秋月一愣,連忙看向她。

  「那是甘將軍和那位青樓姑娘之間的事情,干妳什麼事?」白宸珺看著秋月,一臉叼理所當然,「甘將軍他不是妳什麼人,青樓女子跟妳也沒親戚關係。舉行完主公的婚禮後,咱們拍拍屁股就走人,就如同徐志摩所寫『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管他要偷生幾個私生子、又或是生的是圓是扁,和我們一點干係都沒有。」

  「話不能這麼說……」秋月急忙反駁。

  「那要怎麼說?」白宸珺接口反問。

  「要……要……」秋月歎了口氣,一臉的懊惱,「我就是覺得不能這麼說!」

  白宸珺凝視著秋月俏麗的容顏,秋月一向開朗的眉際,如今卻籠罩著一片愁雲。「妳心裡頭不痛快,是嗎?」她輕聲問道。

  「是……」秋月點點頭。

  「哪裡不痛快?」白宸珺追問。

  看著白宸珺正關心備極的看著自己,她指著自己的胸口,欲言又止的說:「我這裡……很不舒服……一口氣憋得我好難受……」

  「何時開始的?」看著秋月越攬越緊的眉頭,白宸珺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份難受,語氣中透著不捨。

  「不知道……」秋月垂下頭,不復以往的意氣風發。「或許是從聽到柳姑娘懷有甘將軍的孩子那一刻起吧。」

  「為何難過?」

  「我不知道。」秋月一個勁地直搖頭,「我是又氣又難過……」

  「氣?」

  「當然氣!」秋月的語氣略顯激動,看向白宸珺,「為什麼他要這樣?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個姑娘家懷孕,卻又始亂終棄?」

  看著秋月又氣又是傷心的表情,白宸珺心裡也有了譜。只是她還要再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屬實。

  「不干我們的事啊。」她柔聲說道。「就算他亂搞男女關係、得了愛滋病,死得淒慘難看,也一點都不干我們的事啊!」

  秋月皺起眉頭,口氣越來越不善,「妳又再說什麼聽不懂的話?我在跟妳說很重要的事情,妳還在我眼前說著讓人聽不懂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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