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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梅小遜 太陽灼煦的折射在窗淨透明的辦公大樓裡,而室內的氣氛也恍若這大樓的磅礡,彷彿稍弄點聲響便會使氣氛爆破般的緊張! 偌大的室內只有四個人,而每個人的臉上都布凝著一絲慍色,好似在為下一句話深思熟慮。此時,背向陽光的曾路終也難耐靜寂的首先投降:「我想,開門見山總比忸怩撲朔的好,現在李馥堅持這個劇本不給俊言演,我想你們最好放棄……」 性急的經紀人王世美不等他的話畢已然倨傲的不屑:「曾路,用點大腦吧!俊言算是目前最紅的偶像小生了,很多人搶著跟他簽約都搶不到,現在是他給你們機會呀!李馥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寫了幾部暢銷小說的作家而已,讓俊言拍她的小說只會使也更紅、錢賺得更多,竟會如此不知好歹!」 「如果可以的話,我早替俊言安排妥當,何必讓你們大老遠的登門拜訪呢?而且你們應該也已聽說想演鍾玉郎的人實在不少,不只是俊言,連呈半退休狀態的影帝田舜都為這部戲而宣告復出,他都如此奮而不懈,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再說,選角的事早在李馥把劇本交給我的時候就說好的,所以……」 「我並不介意和大家一場競爭,但為何獨將我排拒於門外?」 「這……」曾路語塞。他也曾納悶俊言是否和李馥有仇?否則為何李馥聽也不聽的便拒絕? 「不如這樣吧!三月八日要做選角的工作,勞駕俊言也到現場去,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曾路將原先已準備好的劇本,乘機遞給他:「這是全劇的劇本,說實在的我也只能做到這裡,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們直接問她……」 「夠了,我會照你的意思去找她的。」 王世美厭煩了他的推卸責任,打斷他的話之後,在臨去前給徐林使了個眼色,只見徐林立即站在曾路面前,用著不需恐嚇便嚇人的低沉口吻,道:「今天的事,不准宣揚,包括李馥。」 曾路本想起身送送他們 ,卻沒防備的被他嚇坐回椅上,並且明白這將是風波的起端。而俊言也在此時起了身,意外的向他行了個紳士之禮:「Sorry!他們有時是很難控制的。」 曾路被這一烈一溫的話語給嚇愣的不知所措,只能目送他們離去,在確定他們真的離去之後,他懷著臨淵履冰的心情,撥了通電話警告李馥,因為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人,一定是她。 躺臥在鋪著白被的床上,李馥正專心的看著「淚灑」。 這是她的第一部小說,卻在成名後才公諸於世,跟著就有許多製作人追逐她的腳步,不計一切的想將它拍成電影。其實「淚灑」本應不會如此轟動,但就因為石俊言的一句話:「我要演鍾玉郎的角色。」之後,所有電影工作者便奔波在這場爭奪的戲場裡。 但是,她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來研讀,卻找不到任何吸引石俊言非演不可的理由,於是厭煩的將書合起來,腦筋一片空白的盯著天花板。就在那片空白裡,她突然想起創作「淚灑」的那一天。 那是個綿綿細雨的日,她在咖啡店裡獨坐,只是呆呆的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突然間,有個人濕答答的跑進來,沒命的在腳墊處踐踏;其實不過是綿綿小雨,怎麼會搞得如此狼狽?李馥心想著。 而那個人卻像是知道李馥的想法似的,抬頭對著她笑說:「我被路邊的汽車給濺到地面的水。」當時咖啡店裡不只有李馥這個客人,但他卻只解釋給她聽。 李馥也不知為什麼,恍如初醒般的拿起稿紙,將一個伴隨她多年的「夢」寫下來。那個夢自李馥有記憶起就開始了。 起初,她問題夢見有個男人抱著她不斷的哭泣;待她年紀稍長時,夢中的男人便不斷的對她說著綿綿相思情話;成年以後,夢境的男人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婦人和另一個男人。 從年幼無知到成人懂事,夢裡片片段段重複的一些影像便成為她創作靈感的泉源,而拜那名被濺濕的男子所賜,李馥將夢境的斷簡殘編加以編輯書寫,造就了「淚灑」。 當回憶拉回現實的那一剎那,她開始厭煩自己的焦慮和尋覓解答的精力,她必須讓腦子休息,念頭才閃,隨及將書往上一甩。 書散開的嘶沙聲聲音迴盪在四周,李馥正期待它「砰」地掉往地面的聲響時,卻久久的等不到,因為有個人已接起那本書,無聲無息的站在她面前。 「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 「哦?」李馥剛起的戒心像加了高壓電似的,因為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徐林。徐林先是暼了那本書一眼,接著輕佻的望著李馥:「三月八日不必考慮別人,直接讓石俊言演,否則……」 「否則怎麼樣?」李馥打斷徐林的話,不用猜也知他一定是石俊言派來的人,怪不得群鳳老叫她小心門戶,「否則殺人來滅口?或者像你現在一樣,突然出現嚇人;自闖民宅,照例我是可以報警的……」 李馥話還沒說完便被徐林一把推倒,然後從口袋裡亮出一把閃閃發光的匕首,放在她的臉上,威迫的:「不答應就劃破你的臉!」 「劃呀!」 面對著那把利器,李馥竟出乎意料之外的輕鬆,難道她真的不怕劃花了臉? 李馥見他眼中散出疑慮,心裡不住暗笑計劃成功,她很快的又擺出幾個嫵媚的姿勢,寬大的T恤露出光潔的左肩,一對媚眼緊迫盯人的挑逗著徐林:「不敢劃是嗎?不然強姦我好了,然後殺人滅口?不行不行,這樣會留下證據的,殺手最怕曝光的,這樣好了,不如強姦完再拍裸照威協我,不然就公諸於世,讓我沒臉做人,這個主意倒不錯,你說好不好?不好是吧!或者你有更高的招數?不妨說出來大家參考,也許可做為我下部小說的題材呢!」 李馥撒嬌曖昧的逼迫,讓徐林閃爍的眼神更為不定,這對於他的確是大大的失策。 李馥大方的說著,一副慷慨就範的樣子讓徐林收回匕首,一向自信的臉也顯現出許多疑惑,他心想,李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以她的外型看來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但沉著應對的態度,讓徐林不得不懷疑她是接受過什麼專門的防身訓練,否則怎麼會不怕他呢? 李馥在徐林打量她的同時坐立了起來,她明白石俊言不過是想找個人對付自己,逼她答應讓他演鍾玉郎而已,殺她?不可能。 「回去告訴你老闆吧,我是肯定不會讓他演的,有什麼好一點的絕招,儘管放馬過來。」李馥站了起來,奪過徐林手上的書,她逕自走向客廳,而徐林被她拿走書的那一刻,心裡竟泛起波濤,第一次被女人弄得驚異意亂。 宛如一陣風似的,李馥根本不如他是何時離去的,但她明白,石俊言是玩真的了! 「曾路在嗎?」 李馥懶得下車就直接探問警衛,也許是熟人,警衛早習慣她的慵懶,只見他勤快的按下電動鐵門,然後向李馥遞上一個最親切的笑容。 李馥還沒來得及笑,車子便駛進碩大的庭園內。 「你來了!」李馥都還沒下車!群鳳已然開門而出。 「怎麼?這般神通廣大,知道我來了。」李馥取下太陽鏡,懶散得有氣沒力。 「你不知道我的威力遠播四方,雖然坐鎮家中,卻料事如神。進來吧!曾路早等著你呢!」 「哦!怪不得威力遠播四方。」李馥學著群鳳的的語氣,惹得她笑個不停。 「阿姨。」 李馥才一進門,群鳳的兒子就抱得貼緊,惹得她高興的哈哈大笑:「克均又長高了呀!怎麼今天沒上課呢?」 「今天考試!」 「原來是這樣,考得好不好呢?」 「嗯,一定是一百分。」 「真的嗎?那……你如果考一百分,阿姨請你吃大餐。」 「真的?」 「當然是真的羅!」 克均撒嬌的倚在她身邊,群鳳見狀,故作吃醋的嚷嚷:「他呀!只要是你名義上的飯他都吃,其他……比如是我做的飯,他就沒心思吃,天天問我阿姨現在在哪裡啦?真是小鬼頭,李馥啊!小心我兒子愛上你喲!貼我都沒那麼緊。」 群鳳端了杯咖啡遞給她,說得李馥樂壞了,連接個咖啡都笑抖了杯:「真的嗎?別說阿姨不給你機會喔!十年,再等你十年好了,那時你二十四歲,阿姨三十四歲,這樣剛好登對!」 「你說的喔,到時不能反悔喔!」 「反悔?我還怕你不肯呢!你到時可不能嫌我是老女人喔!」 「不會!我絕對不會。」 克均用那雙明亮而認真的眼神望著李馥,這舉動可把群鳳逗笑了,似乎在笑兒子稚傻的深情,然後嘲笑著李馥:「別玩弄他純真的感情了,誰不知道你李馥身邊的蝶燕群飛呀!排隊都輪不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