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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梅貝爾(梅貝兒) 「能否請你告訴我們原因?」莫言不得不開口問道。 老乞丐吞吐了老半天,很是洩氣的吼道:「這…… 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兒不於淨,你們還是別去了。」他巴不得忘記那件事,這些人偏逼著他想起來。 「不乾淨?」莫言難得一臉癡呆的重複問道。 什麼東西不乾淨?食物不乾淨?還是客店不乾淨無法住人? 「唉!你這年輕人頭腦實在很直,不乾淨就是——鬧鬼,大家都叫集賢鎮是『鬼鎮』,現在你都明白了嗎?」他沒好氣的把話講白了。 「鬼?哪裡有鬼?」半睡半醒的吳悔跳起來大吼大叫。 老乞丐翻個白眼不想理他們,逕自找了個角落窩著,蜷縮起瘦干的身體準備呼呼大睡。 滕昊陽根本不相信老乞丐的話,只當他是瘋言瘋語。「沒事,累了一天,你們也都早點睡吧!」說完,他將斗篷蓋在身上,隨意的靠在牆壁上閉目假寐。 夢裡的柳羽彤正衝著他盈盈一笑,伸出皓白雪腕遙遙的對他招手。 *** 一早醒來,便已不見老乞丐的人,外頭是一片晴空萬里,實在不像下了整晚的傾盆大雨,滕昊陽一行人坐上馬車往集賢鎮的方向駛去。 路的兩旁儘是轉紅的楓葉林,在濃濃的詩意中引導著他們進入鎮的入口。 這座山中小鎮看來不大,約莫一兩百戶人家,大概是平日鮮少有外人來此。馬車一進牌樓便惹來鎮民的注目,有的眼中還流露著幾分戒備。 「昨天那個老乞丐簡直是胡說八道,明明住這麼多人,他偏說這鎮是鬼鎮,裡頭沒有半個人住,準是頭腦有問題。」吳悔怨聲載道,老乞丐的話害他還作了個可怕的噩夢,原來是被人給耍了。 滕昊陽探出頭往外看,聽見吳悔的話不由得開口取笑一番,「你還真信了他的話,這種怪力亂神的話不必過於當真……吳悔,前面好像是一家食店,先到那裡吃點東西再找地方住宿。」 「是,大少爺。」說到吃他可是跑第一。 這食店自然不能和大城鎮相比,菜色也普通,可是只要不是難以下嚥,他們也沒什麼好挑的,一坐定喚來夥計,便連叫了十多樣菜。 夥計邊聽邊記,還不忘仔細的打量他們,那模樣像是在防賊似的。 「有什麼問題嗎?」滕昊陽發覺不止夥計的表情怪怪的,就連附近其他客人也一樣,這集賢鎮似乎不太歡迎外來的人。 「呃——沒——什麼。」夥計面有難色,瞄了他一眼,囁嚅的問道:「嗯,老實說……事情是這樣子的,不知三位客倌是打哪兒來的?」 吳悔肚子餓得咕嚕叫,嗓門其大的吼道:「我們打哪兒來和吃飯有什麼關係?快點把飯菜送上來。」他只要一餓脾氣就差,那兇惡的模樣比土匪還像土匪。 登時四周全靜下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的瞅著他們,離他們最近的夥計更是直打哆嗦,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僵。 「怎麼了?你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吳悔被看得渾身不對勁,只好求助滕昊陽,「大少爺,我說錯了什麼嗎?」 滕昊陽斜睨他一眼,朝其他人拱手道:「找這隨從個性粗率慣了,嗓門也大一點,請各位不要見怪,我們主僕三人是打北方來,正巧路經貴鎮,絕對毫無惡意。」 原來是他的人嗓門嚇到他們了。吳悔搔著後腦勺,難為情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害怕,我們真的不是壞人。」 夥計半信半疑的上前一步,「你們真的不是餓狼山的土匪?」 「當然不是,我們看起來像土匪嗎?」吳悔一臉受到侮辱的表情。 危機似乎解除了,場面又活絡起來,夥計陪著笑臉哈腰道:「三位客倌有所不知,我們集賢鎮的人被餓狼山的山賊騷擾得連晚上都睡不好,所以一看到有生面孔的人來,心裡難免會害怕,你們既然不是最好了,小的馬上去叫廚房準備,菜很快就會上了。」 「開什麼玩笑,把我們跟那些山賊相提並論,實在太瞧不起人了。」他忿忿不平的道。 莫言淡淡的道:「誰教你剛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難怪人家會誤會。」 「我肚子餓嘛,他還在那邊問東問西,我當然就火了,好啦,下次我會改進就是了。」吳悔勉為其難的說。 滕昊陽淺笑,「吳悔,南方人和北方人不同,你再多觀察一陣子就會明白,看來這些鎮民對餓狼山的土匪相當忌憚,為什麼他們不去請求官府上山圍剿呢?」 先送上兩壺酒來的夥計剛好聽到這句話,歎口長氣道:「唉!遠水救不了近火,官府有那麼多事要忙,哪管得了我們這座小鎮,再說餓狼山的:上匪眾多,官府內的官兵有限,就算想圍剿也心有餘力不足,所以我們只好自求多福了。」 「豈有此理,他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夥計,這餓狼山的土匪究竟是些什麼樣的人,居然如此目無法紀?」吳悔正義感大發的問道。 「還不都是一些不事生產,只曉得坐享其成的惡棍。不是攔路打劫,就是晚上偷偷潛進鎮來搶東西,被抬的人家只有自認倒楣,只求能保住命就好,聽說他們的土匪頭姓江,叫什麼江十郎,兩年前佔山為王后,我們這個鎮就不得安寧了。」夥計義債填膺的數落道。 一盤盤熱騰騰的菜餚陸續端了上來,十幾盤擺滿了一桌,也不管好不好吃,吳悔夾了就猛往肚子裡吞,活像三大三夜沒吃飯了。 滕昊陽一面吃著,一面想著餓狼山的土匪,緊鎖著眉宇。 「夥計,能不能請問一件事?」他憶起昨夜那幾名土匪的話,有些放心不下。 夥計傾下身洗耳恭聽,「客倌請說。」 「不知柳家莊怎麼走?」 夥計指著門口,比手畫腳一番,「客倌,只要沿著這條大路走到底,便會看見一座紅瓦大宅,那便是柳家莊了,客倌,您認識柳老爺?」 「嗯,還算認識。」滕昊陽模稜兩可的道。 這下夥計又有話要說了,誰教他是古道熱腸的人。 「唉!說起柳老爺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了,有個貌如天仙的女兒本來是件好事,誰想到會被那土匪頭子看上,千番百計的就是要把她娶去當押寨夫人,依我看,餓狼山寨到最後軟的不行,哪天就會硬搶,那可真是一朵鮮花掉在牛糞上。」 滕昊陽心臟猛地緊縮,「你指的是柳小姐?」 「柳老爺就只有羽彤小姐一個女兒,我說的當然是她,真是紅顏多薄命,這麼標緻的姑娘家要是落到土匪手上豈不糟蹋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想逃到外地去也沒辦法,那姓江的土匪頭子早防著這一點,派人在鎮外守著,況且羽彤小姐也不放心拋下爹娘自己逃走,最後只好聽天由命了。」 砰!滕昊陽重重的放下酒杯,臉色難看至極。只要有他在,他絕不會讓她落到土匪手中,誰也休想染指他心愛的女子。 原來她叫羽彤,好美的名字,完全符合那教人屏息、如仙靈般的美貌,他的心此刻完全縈繞著她的巧笑情兮,以及欲語還羞的嬌態。 「可惡!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他一副勢死如歸的表情,想要得到她,除非踏過他的屍體。 「大少爺?」吳悔和莫言一愕。 滕昊陽一震,才明白他失態了,激動的神情倏地消失無蹤。擅於隱藏心事的他,頭一次讓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 「夥計,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下去忙吧!」他要不計代價的保護羽彤的安全,即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愛嗎?一定是的,他愛她,雖然只是短暫的一面,滕昊陽便確定羽彤就是他等待追尋的人。 夥計困難的吞嚥一下,瞥著面前這名有著北方人外形的英俊男子,起初還保有南方人溫和多禮的態度,看來已是不怒自威,可是方才怒火僨起,竟散發出懾人的氣息,身上糾結強健的肌肉全部繃緊,剽悍壯碩得像頭蟄猛、危險的黑豹,特別是那雙如火炬般的黑眸,讓人不敢逼視。 「是、是,三位客倌有需要的話再喚小的。」他還是閃遠一點好。 莫言觀察入微,輕問:「大少爺是管定這件事了?」 滕昊陽一口將酒仰盡,「嗯。」 「那還等什麼,待會兒就直接上柳家莊提親,只要大少爺娶了柳小姐,那些土匪就沒轍了。」吳悔心直口快的說。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大少爺,依屬下之見,一切還是等見了柳家的人再說。」對方既是土匪,也就不會把道德禮教放在眼底,當然不能用平常的辦法對付。 滕昊陽一雙凌厲如豹的黑眼照焰發光,全身上下充斥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魄力,他要為心愛的女子而戰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