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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梅貝爾(梅貝兒) 只見那酒鬼手上拎著酒瓶,衣服又破又髒,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可是他那張臉猝然的引發司徒羽彤沒來由的憎惡。她的胸口好重、好悶,那不愉快的感覺快讓她喘不過氣來,前一陣子見到那化緣的和尚時,她也曾湧起同樣的情緒,只是不像這回強烈的像要炸開來一般。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嗝,想當年……我向大海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只要誰得罪我,哼!老子一刀就砍了他,送他上西天去……」那酒鬼口中還兀自吹噓炫耀著往日的豐功偉業。 為了隱藏自己的行蹤,這陣子他真是衰到極點了,每天晝伏夜出,成天擔驚受怕,他已經受夠這種窩囊氣了,只有沉溺在酒鄉中才能忘掉所有煩惱事。 「哼!說對不起就算了嗎?嗝,你……啊……啊……」他一抬眼,原本已瞇成一條線的眼睛驟然凸瞪,抖著右手指著她,發出類似像烏鴉的叫聲。 司徒羽彤也被他驚懼得五官嚴重變形的模樣所愕住,她有這麼可怕嗎?居然能把人嚇到不成人樣,上回那個和尚也是一樣,不過這個人更誇張些。 「羽彤,怎麼回事?他想幹什麼?」方俊生也追了過來,將她護在身後。 向大海,是你害死我全家,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瞧吧!我會纏著你,纏到你死為止。 「啊……鬼……鬼……不要過來……」他回想起十八年前柳家小姐臨死前發下的詛咒,一時汗流浹背,一個踉蹌便往後跌坐在雪地上,雙腿直蹭著朝後挪,嘴裡猛嚷道:「不要……不要纏著我,柳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放了我吧!我也是奉……命行事,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找我們寨主才對,不要來找我……救命呀!有鬼……」 柳小姐?他口中的柳小姐是指柳羽彤嗎?他也把她誤認為是她了? 「是你害死了柳羽彤對不對?」滕昊陽所說的故事真的不是平空捏造的。 是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償命來—— 向大海嚇得魂飛天外,眼睛只看到柳家小姐臉色發青、七孔流血的正準備向他索命,顫抖的膝蓋一彎,朝她又跪又拜。 「求求你不要……找我,去找別人……救命、救命呀!有鬼……不要再纏著我了……」他駭然地雙手抱著頭部,整個人蜷縮成球狀,抖個不停,「不要來……找我,我不是……在心要逼你死,我不是……」 司徒羽彤和方俊生面面相覷,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不要過來……我不要死……啊……」向大海眼神錯亂的對著天空大吼大叫,「哈……」他口中不斷喃喃自語,一臉呆滯,像具失去靈魂的軀體,渾渾噩噩的走了。 這人已經瘋了! 這就是惡人的報應,老天爺總算開了眼,讓作惡多端的壞人受到懲罰,不過,她卻沒有一絲關心的感覺,只剩下濃濃的悲哀。 待手上沾到濕熱的液體,她才知道自己哭了,為什麼呢?只是覺得心頭被一股深沉的悲傷籠罩住,淚水像有自己的意識般淌著,為什麼她會感到這麼難過呢? 方俊生回頭瞅著她的容顏,無奈的暗忖:他是真的輸了,徹頭徹尾的輸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該拿得起、放得下,愛她就讓她恢復自由,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也是枉然。 「羽彤,你用走路要走到什麼時候才會到?如果你真的非要回去不可,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她含著晶燦的淚光喃道:「俊生表哥……」 像做了一項重大的決定,他溢出苦笑道:「不必謝我,只要你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就夠了,什麼都不要說。」也許將來他會後悔自己這麼做,但是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一切都是值得了。 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她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兩人旋身正想走回馬車停駐的地方,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以及一聲男性的高呼,釘住她的雙腳。 「羽彤!」 彷彿從許久以前就聽了幾千幾百次的熟稔嗓音再度敲響她的耳膜,連帶撼搖了她的心,身子猛地一旋,對上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的昂藏挺拔的身形。 他來了,他沒有讓她失望,他真的來接她了。 「昊?」司徒羽彤淚雨迷濛的撲向飛奔而來的人,「昊——」 滕昊陽喉頭哽噎,眼熱鼻酸的回擁住她,想確定她真的在地懷中,緊緊的用雙臂鉗住,「羽彤,不要走,我求你留下來,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你,早在離開滕園那一剎那起,我就後悔了。」她信賴的偎在那令她感到無比安全的港灣,又哭又笑,「昊,我不走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什麼也不在乎了……」 「是嗎?你真的能夠相信我了?」他吁了口氣,輕撫她如絹的秀髮,滿足的喟歎,「不會再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了?」 司徒羽彤不好意思的收拾涕淚,撤嬌道:「對不起嘛,人家下次不敢再懷疑你了,這次就原諒我好不好?」 他斜睨她,「真的沒有下次了?」 「真的、真的,人家可以發誓。」她可愛的揚唇一笑。 滕昊陽故做勉強狀,寵溺的點下她的鼻頭,「好吧!那這次我就原諒你,下次再犯可不輕饒。」這段感情終於能撥雲見日了。 「是。」她開心得像個孩子。 「咳——」方俊生清了清喉嚨,「羽彤表妹,不為表哥介紹一下嗎?」他在名字後面加了「表妹」二字,也算是提醒自己從今以後他們只能做表兄妹。 司徒羽彤小臉泛紅的離開滕昊陽溫暖的胸膛,為彼此做介紹。 兩人互相認識後,方俊生仔細評量對方,這男人有著北方人挺拔健猛的體格,原本粗獷的五官此時卻柔情似水,兩人站在一起宛如金董玉女,他的高大配上羽彤表妹的嬌柔,竟是出乎意料的協調,這是個有擔當的男人,連他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現在他是完全承認自己敗了,不過雖敗猶榮,只要滕昊陽是真心對羽彤表妹好,他的退讓也就值得了。 *** 方氏夫婦對於兒子寬人的胸襟,主動成全一對有情人自是又心疼又惋惜,看來兩家想親上加親最不可能的,不過感情是不能強求的,既然兒子都能看得開,他們也無話可說。 司徒羽彤的父親也從京城趕來,得知事情的始末後,原本對滕昊陽的行為十分不諒解,不過在眾人的勸說,以及羽彤立誓非君莫嫁的情況下,加上和滕昊陽一番長談後,不得不對這未來女婿機智穩健的談吐另眼相看,總算點頭答應這門親事。 這天大的喜事很快的便傳回了風雲牧場,最高興的莫過於滕夫人,企盼了四年多,大兒子終於願意再娶,她每日燒香拜佛向上大祝禱的希望總算實現了。 婚期便訂在三個月後,一個春暖花開的時節,因為滕夫人的年紀不適宜長途跋涉,所以派了滕伊寒、滕伊璃兩兄弟從北方帶來大批的聘金到滕園和兄長會合,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更是成為人人口中傳頌一時的美談。 *** 當天滕園熱鬧非凡,直到深夜賓客才散盡,而新郎和新娘早就丟下他們去過屬於兩人的洞房花燭—— 紅帳內,司徒羽彤全身乏力的偎在夫婿赤裸的胸前,頰上彤暈灩灩,不勝嬌羞的綻出誘人的甜笑,讓滕昊陽不由得又心猿意馬起來。 「在笑什麼?」他舔吮著她微微汗濕的頸窩處,氣息轉粗。 她投以嫵媚的笑意,散發出無限的風情,「你猜。」 滕昊陽再也禁不住的湊下辱,結結實實的給她一記深吻,吻得她量頭轉向,嬌喘微微,嬌軀泛出一陣激情的顫意。 「你說不說?不說的話,為夫的就要繼續下去,直到你說為止。」他貼著她紅潤的櫻唇半是威脅半是恐嚇的笑道。 司徒羽彤細碎的嚶嚀,求饒道:「好夫君,人家說就是了,我是在笑自己竟然能嫁給一位如此愛我的夫婿,心裡又高興又不安。」 「為什麼會不安?」他悄悄的拉下被子,著火的黑眸盡情欣賞妻子美麗的胴體。 她微蹙著眉尖,「我看得出俊生表哥不快樂,這都是我害的,要是我早點發覺自己只把他當哥哥一樣看待就好了。」 滕昊陽將視線移到她自責的臉龐上,安撫道:「這怎麼能怪你呢?時間會沖淡一切,我相信他很快就會恢復了。」 「嗯,但願如此。」她用崇拜的眼神睇著夫婿,「昊,我何其有幸能嫁給你,我要用一切來報答你對我的憐愛。」 他勾唇邪笑,飽覽她胸前迷人的春光,「喔,你想怎麼報答我?」 「呀!昊,你……」司徒羽彤這時才發覺為時已晚,害臊的想遮住自己,卻被他擋了開來,「昊,你不要這樣看人家,我們剛剛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