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蔓林 > 澀美人 > 上一頁 返回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2頁 蔓林 看來她應該不會再發瘋了,他坐直起來、放她自由,他怕被壓久了她肚子會不舒服。 望著她的腹部,他覺得很新鮮,想不到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要當爸爸了。 「你也真是的,懷孕了也不說。現在幾個月了?」他忍不住念她幾句。 「三個多月——先別說這個啦!」她像是被翻仰的烏龜,四肢在半空中掙扎了一番才爬了起來。「何詩卉不嫁你?她為什麼不嫁你?」她急切的整個人巴在他身上,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何詩卉不喜歡你嗎?可是芳姐明明說你們從小認識、還一起出國唸書,感情很好也很穩定。難道是你死纏著人家,其實何詩卉根本就不喜歡你?」 「既然你這麼有想像力,那就自己編好了。」 「什麼我自己編——說啦,快說啦!」 她乾脆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兩手分別揪著他左右領口,不時扯動。 經過剛才的掙扎,她頭髮也亂了,一張微微漲紅的臉頰透著粉暈,明亮的眼睛、潤澤的唇瓣,嫵媚中有抹純淨可愛的氣息。 「你到底在急什麼?」他故意慢條斯理的。 她愈急,他就愈忍不住想逗她。 「這事我從幾百年前就憋到現在,好不容易終於可以弄清楚了,你說我能不急嗎?」她眼睛大睜,語氣誇張、表情更誇張。 他知道她憋的很辛苦,光是從他去香港前她所有的失常表現看來,他即可理解。 「也許這就是你和詩卉最大的不同吧。」他揉了揉她的發,滿是寵愛。「詩卉有很多話都放在心裡,旁人往往無法理解她的思想。我和詩卉在一起這麼多年,連我也不敢說完全瞭解她。」 他苦笑。「我只能說詩卉是個很好強的女人,這或許和她父親重男輕女的觀念有很大的關係,詩卉的母親是小老婆,在家裡本來就沒什麼地位,加上詩卉又是女兒,他父親對她們母女自然就比較冷淡,而這正是推動詩卉往上爬的力量,她一直都想證明給她父親看,女兒不比兒子差,兒子能做到的事女兒也能做到。」 怪不得阿詩卉會這麼強,原來她是不許自己變弱。 「詩卉很努力,也終於得到了他父親的認同,而我們卻愈走愈遠。在詩卉心中,工作是最重要的,她太急於求表現,過度的在乎使她經常忽略了我。 其實那時我剛接管翼東,工作也很忙碌,平日我們各忙各的,不知為什麼我們的時間好像總是湊不在一塊,一個月見不到幾次面更是常有的事。就算見了面,詩卉聊的還是工作。 她希望和我分享工作上的成就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只要一提起工作,她就變得有些神經質,她將自己繃的很緊,這是我所不願意見到的。我曾試著與她溝通,兩人卻經常在各持己見下產生爭執。」 坐在他身上的凌苑苑睜著好奇的眼睛,專心聆聽他說話——現在的她似乎也只剩下好奇了,欲知真相可解心結,這遠比一味的嫉妒更為切實。 「我們說好了要結婚,她反悔,只因她擔心婚後無法全心投入工作,她希望我再等等,我明白詩卉對我的心意,對於這份感情我也很有把握,她希望我等,我就等,結婚只是形式,不急於一時,倒是我母親比我還急,雖說她是看著詩卉長大的,但她卻不怎麼瞭解詩卉,她誤以為我不夠積極,一再從中拉攏我們的婚事,所以這只戒指才會跑到詩卉手上。」 他一面說、一面拾起凌苑苑的手,將戒指重新套入她纖長的手指。 「這戒指你戴起來比詩卉合手,它注定是你的。」 凌苑苑眨了眨眼,望著自己手上的戒指。 「生日宴過後的第二天,詩卉就將戒指還給我,她要我再給她兩年的時間,沒想到不到一年她就出事了。」 他聳聳肩,很無奈的說:「什麼都是注定的,沒緣分就是沒緣分。」 「你當時很傷心吧。」她小小聲的問。 「那是一定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輕喟。「詩卉不過是去日本開會,誰想得到她就這麼踏上死亡之路。換作是普通朋友遇上這樣的事都無法接受了,更別說是一個和自己交往了這麼多年的女友。」 當時,他很心痛,如今重提往事,感覺已經很淡了。 或許是凌苑苑的緣故吧,她的出現使得詩卉的一切變得遙遠而模糊。 惋惜仍在,畢竟是一條年輕生命的逝去。 逝去已成空,人是無法取代的,但感情卻可以重頭再來。 他忽然發現凌苑苑一臉呆滯,像是靈魂出竅了。 「苑苑?」他輕喚。 她毫無反應。 「苑苑,你是怎麼了?」他拍拍她面頰。 她這才如夢初醒似的喃喃自語:「如果是我,我會哭死的。」 不知怎麼著,剛才她腦海中竟浮現一幕很恐怖的新聞畫面——某場空難名單中出現「霍子擎」三個字…… 「天啊,這太可怕了,」她忽然摟著他的脖子哇哇叫。「你下次什麼時候出國?」 「幹嘛?」他連忙拉開她,他被她勒的就快不能呼吸了。 「記得把班機時刻表給我,我先拿去廟裡拜一拜,我爸上次回老家探親我媽就是這麼做的,我那時還笑她迷信,我太不應該了。」 瞧她一臉嚴肅,霍子擎險些笑岔了氣。 「笑什麼嘛。」她不滿的嘟嚷。「我可不想孩子一出世就沒了爹。」 「你會不會太烏鴉嘴了一點?」他搖搖頭,真是敗給她了。 「對喔,話不能亂講。」她恍然大悟,趕緊拍打自己嘴巴幾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望著她稚氣的舉動,眼中不禁湧上一抹愛憐。 「現在氣消了吧?」他打趣的問。 「什麼啊?」她翻翻眼皮,大要無賴。 反正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能不承認就別承認。 只要一想起自己稍早前在他家不分青紅皂白的發銀、亂丟戒指的「精彩演出」,她就:唉,所以說嘛,做人不能太衝動,沒好下場的。 「想當沒事?」他冷笑。「那好,把戒指還來。」 「為什麼要還?」她心虛的把手藏到背後。 「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戒指,你連一點忙也不幫,憑什麼坐享其成?」他攤平的掌心朝向她。「拿來。」 「你要跟人家結婚不用送戒指喔。」她只好用賴的。 「我寧可再買一個送你也不送這個,天曉得你下次會不會一發火又丟了它。」 他拉她的手,她那隻手愈是拚命往後躲。 「不會啦,我保證不會。」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還我。」 「不還!」 「叫你拿來就拿來。」 「你怎麼可以用搶的——不要啦!」 兩人你爭我奪的,凌苑苑一個重心不穩從他腿上栽進沙發。 「哇,你壓到我的肚子了,好痛、好痛……」 她忽然一陣怪叫,可把霍子擎嚇壞了。 「對不起、對不起——苑苑,你有沒怎樣?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送你去掛急診……」 瞧他急的語無倫次,凌苑苑忍不住噗哧一笑。 「騙你的,傻瓜。」她丟給他一個鬼臉,一溜煙跑進了房間。 可惡!害他緊張的要命。 「你竟敢耍我!」他追了進去。 房間裡安靜無聲。 嘴巴除了製造噪音之外,他們顯然已經找到了更好的用途……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