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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婧 這聲急喚雖滿溘驚惶,卻讓皇甫憂滿意的笑瞇了眼。 「日黎哥哥!」小小手掌落入金月婭那與她同樣纖細的手掌中,皇甫憂還羞紅了一下臉頰,緊接著就是燦爛的甜笑漾起。 「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放心吧,在這銀拓國裡,是沒人敢欺負你的。」 是呀!是沒人敢,除了你皇甫憂。 金月婭在心底反駁,卻沒膽敢掙脫女娃兒自個兒送上來的手,生怕一個不慎觸怒了她,惹來豹吻。 「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拖起腳步遲緩的金月婭,皇甫憂頜著她向皇城外行去。 「不成的!」金月婭任她牽著,只敢出聲勸阻,「我倆的母后早先都曾告誡我們不得擅離皇城,因你皇兄的冊立太子大典,好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集結至此,誰都說不准他們會不會朝咱們下手。」 「怕啥,」皇甫憂拉著她的手更加使勁,腳步也加快些,逼得金月婭只得陪她小跑步,幾個原跟在兩人身旁隨侍的侍衛意圖阻攔,卻全讓皇甫憂給怒聲斥退,或讓兩頭獵豹給嚇軟腳,不敢再勸,「咱們有大牙床和小肚皮呢!」 壓根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的金月婭隨著皇甫憂爬過一個狗洞出了皇城,伴隨著兩頭獵豹氣喘吁吁的喘氣聲,兩個女孩兒一直跑、一直跑,對著夕陽落下處奔去。 金月婭原是有所顧忌的,可到後來,這樣不知自的奔跑,竟勾出她體內不馴且壓抑已久的渴望,最後變成是她拖著皇甫憂跑了。 在一處長滿了翠綠的原野,她們終於停下腳步。 有志一同地,兩人在草地上癱平,頭頂對著頭頂,雙手雙腳放鬆呈大字型,望著蒼穹像兩條老狗般急喘著。 「你……」好半天,金月婭才拾回力氣,「你究竟在跑什麼?」 「那麼你呢?」皇甫憂喘完氣,翻過身,趴躺的看向她,「既然不知道人家在跑什麼,還跟人家跑得這麼起勁?」 「我……」她開玩笑的說:「我……我怕你叫大牙床和小肚皮咬我。」 皇甫憂哼了聲,「堂堂金氏王朝皇子,膽子這麼小,將來如何為君?」 斂起笑容,她眉宇間重拾往日淡淡郁情,「若能選擇,我還寧可不當皇子,更不希罕當一國之君!」 見她洩了氣,皇甫憂有些自責,傾過身捉起她的手,一臉陪笑,「嘿,別這樣嘛!身為皇子又不是你能選擇的,更何況一樣米養百樣人,誰也沒規定當皇子就得像我大哥那副鬼樣吧? 「再加上……」她說得氣定神閒,金月婭卻聽得膽戰心驚,「別瞧我平日凡事不掛心,盡會惹事,其實我對自個兒的未來可是早有定案,皇兄有本事承繼銀拓國大統,我也不輸他,他能當皇帝,我就能當皇后,當然,不是當銀拓國的,而是……」她咯咯笑著,「當那能與銀拓國分庭抗禮的金湛國的皇后!」 金月婭駭出一身冷汗,為個僅十二歲就有如此細密心思的她感到畏怯,「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在你心中有特殊地位的原因?」 「剛開始是的,」皇甫憂很誠實,「可到後來,我發現逗得你面紅耳赤、嚇得你心驚肉跳,真是世上最最有趣的事,所以……」她眸中亮著光芒,握緊她的手,「我已經決定了,這一生一定要當上金湛國皇后,一定要成為你的妻子,陪你好好統治金湛國,使其足以與我皇兄統理的銀拓國匹敵。 「你別擔心,你大可當個柔弱無能的皇帝,反正你會有我這個大膽而強悍的皇后,所以毋需擔心未來,好好當你自己,一切靠我!」 皇甫憂大膽而直接的告白原是要讓「金日黎」安心,卻使金月婭更擔心,遲疑著是否該在此時給她澆上一盆冷水,坦白告訴她,兩人都同為女兒身,所以她的夢想是注定落空,她這假皇子絕不可能娶她為後的。 但金月婭囁嚅半天卻發不出聲音,睇了眼身旁兩頭獵豹,決定選擇暫時噤口,否則皇甫憂可能會叫豹子咬她。 然而她的沉默卻給皇甫憂錯誤的認定,告白出口而對方又未加否決,在她看來,她自當是接受了她對兩人未來的安排。 喜悅地輕吼,她拉起高她半個頭的金月婭,全身重新恢復精力,放眼所及,一切是如此美好。 接著她捉緊金月婭,叨叨絮絮地與她分享生命中曾有過的點滴。 說實話,撇開她的霸氣與任性不提,她是個可愛到極點的女孩兒,率直的性子對於自小孤零零,沒有手足相伴的她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如果能與這小公主結為無所不言的「莫逆之交」或「姐妹情誼」,她會感謝上蒼。 只可惜,這些關係都不是皇甫憂想要的,她一心一意,只想當「金日黎」的妻! 天呀! 金月婭按按太陽穴,若說三歲時的噩夢已有趨緩之勢,那鐵定是因為皇甫憂取而代之,成了她的頭號噩夢! 皇甫憂帶她緩步來到一處紫竹林。 在那兒,岩石呈現紫紅色,剝削下來,其紋理如竹葉的花紋,因而被銀拓國百姓稱為「紫竹石」。此地風景優美,野竹叢生,連竹身都是紫色的,而不遠處還有個「潮音洞」,那兒的山石因自高處掉下乍然崩裂,竟構成一個酷似猛張獅口的洞穴,深達幾十丈峙立在水潮洶湧的河谷邊,那兒水霧迷濛,聲如奔雷,由於恰是大江行經的轉折口,若倚巖俯視,則會有怒濤迎面之感,地動山搖。 沁涼的河水洗滌出新鮮的空氣,放鬆了金月婭的神經,這時,皇甫憂涼涼的嗓音自旁傳了過來。 「知道這兒的河水何以如此湍急嗎?」 她搖搖頭,心中不免詫異,銀拓國深處內陸,要見到這樣大陣仗的江流並不容易。 「因為銀拓國的女子向來都是烈性,」皇甫憂的嗓音輕柔,漂亮的雙眸漾起似真還假,「百年前,這條『絕情江』原是平靜無波,一回,有個銀拓國女子將負了她的男人打暈,丟入這條江中,自那時起,江水載著冤魂再無寧靜之時。」 「憂兒妹妹,」金月婭扯出個難看的笑容,「這是真實故事,還是你又在嚇唬我?」 「當然……」皇甫憂笑瞇的眼眸像極胸中城府深,「當然不是嚇唬你,我是認真的,日黎哥,這條江自那時起也不知淹死多少負心男人的爛命,我是銀拓國女子,自然得守這老規矩,如果有一天,」她放緩語調,似有意的加重威脅,「我發現被人辜負了,自然不會便宜那傢伙,一定得將他狠狠扔入以洩恨……」 感覺出身旁人兒身子發顫,她笑得彷彿只是說了個笑話,捉起金月婭的手,「不過我想今生我是沒機會來這兒扔人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對我很好、很好的是不是呢?日黎哥?」 金月婭張著小嘴不知如何回笞,猛然響起的獵豹嘶吼聲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幾許銀亮朝兩人激飛而至,較靠近兩人的小肚皮一個躍起擋在她們身前,緊接著一聲豹吼的痛苦哀嗚在滾滾江上盪開。 「小肚皮!」皇甫憂哭叫著上前抱緊心愛寵物泛血的身軀,只見斷氣的它肚腹上插了成堆的箭羽。 那些本是朝著她們而來的吧,金月婭心頭感慨,自己原是怕極了這小獵豹,卻沒想到讓它救了命。 「別哭了,一向來柔弱的金月婭這會兒倒反應得快,「有人想要我們的命,快走!」 「我不走!」皇甫憂惱火地吼道。「我要幫小肚皮報仇!」 「清醒點兒,」金月婭緊扯著她籍由大石掩護閃入竹林,「再不快走,就輪到別人來幫咱們報仇了!」 兩個女娃兒腳程實在快不到哪兒去,直至此時,皇甫憂才不得不承認,方纔她硬是逼走侍衛是多麼任性的決定,身為皇族,外頭多得是想危害他們的壞人。 為了扮演一個稱職的皇子,金月婭自然是學過武功,只是依她的資質,勉強只能列入三腳貓級。 反觀皇甫憂雖也學過武功,但是因她的驕縱,程度也只能拿來整弄下人。 剛折損好友的大牙床,傷心的緊隨在小主人身旁,就怕銀光再閃,連主子都要失去,原屬於獵豹的威猛已逝,這會兒倒像只夾著尾巴逃命的大貓。 兩人一豹在竹林中心空曠處停住了腳,因眼前已有兩個蒙面黑衣人嘿嘿笑的等在那兒,而後頭亦突然出現了五、六名黑衣人。 「你們這些壞東西,小肚皮的死我不與你們計較,趕快給我滾,否則……」皇甫憂勇敢地怒吼,不過在喊出這番話時,她整個人是躲在金月婭身後,以她作擋箭牌。 金月婭搖頭,所謂「惡人無膽」,指的該就是皇甫憂這類人吧。 「否則,你能怎樣?」 「你們……」金月婭數了數,四周共有八個黑衣人,高矮胖壞不了個個蒙著面,龜似的不敢以真面目見人,有的持鐵桿,有的拿長戟,還有個手上是一柄特製長弓,她眼神黯了黯,可憐的小肚皮該就是喪命在此人的箭下吧!深吸了口氣,她問:「你們究竟想要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