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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唐婧 兩旁侍衛原要一擁而上,卻忌憚主子遭人挾持,紛紛舉高刀劍對著皇甫峻,不敢衝上前。 「你……」金九鶴吃疼,汗珠滾滾,「你究竟是什麼人?」 「銀拓國太子皇甫峻。」他淡淡出聲,繼之轉身對著樊罡,「給我你的血!」 樊罡怔了怔卻不多問,匕首一揚在自己左手臂割下一刀,登時鮮血直冒。 「喂他喝下!」他沉聲吩咐。 直至此時,樊罡才弄清楚他的意思,他踱到金九鶴身畔,強押他喝了幾口自己的鮮血,有種釋放的感覺。 「金九鶴!」皇甫峻冷冷出聲,「你體內現在已有七彩蠱的毒血流竄,待會兒我會輸真氣給你,加速毒氣運行,如果你不即刻將如何解蠱的方法說出,就等著毒發人亡吧!」 「諸位弟兄!」樊罡環顧傻眼的兩列侍衛,「金九鶴大勢已去,勸諸位棄暗投明,如果你們其中也有人想籍機解去身上纏困多年的蠱毒,恢復自由身,就拋下武器吧,」 一瞬間,刀、劍等武器紛紛鏗鏘落地。 「我……我有疑問……」一名侍衛未拋下武器,怯怯地舉起手,「如果我中的不是『七彩蠱』,而是別種毒,該怎麼辦?」 「這事簡單,」樊罡不常笑,這會兒卻笑得很開懷,「學我的樣兒餵他毒血,逼出解藥!」 「我也要!」 「還有我……」 一時間,千語紛雜萬聲齊嗚,向來冷清的地下皇宮,有了從未出現過的熱絡。 之後,皇甫峻如願解了樊罡的毒,叫守在外頭的人馬,將所有投降的侍衛帶走,答應將會在牢中幫他們一一解毒,並且從輕發落。 沒想到老奸巨猾的金九鶴,竟在將回別宮途中,趁地利之便使計潛逃離開。 扼腕的樊罡趕忙急奔至幕晨山,將金九鶴失敗的消息告知嵩山二叟,成功救出胞弟。 接著,回到銀拓國的皇甫峻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運籌帷幄,帶著大軍陪同樊罡討伐竊占皇位的銅曜國叛賊,終於在幾天前,將叛賊手刃! 噢!沉思中的金月婭提醒自己改口,他已不是她的貼身侍衛,不是往日的樊罡,這會兒他已是銅曜國的皇帝樊罡,有個七歲胞弟叫樊竇,她今日在此,就是為了參加待會兒樊罡的登基大典。 「月婭姐!」人影旋入,是皇甫憂。 她甜笑著攀在金月婭肩頭,「別看了,反正你只能做太子打扮,再看還不是這個模樣。」 金月婭斂下眸,不想讓皇甫憂看出她的實話傷了她,「小心點,憂兒!你這樣叫我叫習慣了,當心在人前改不了口。」 「不叫月婭姐叫什麼?」皇甫憂不在意,壞壞地笑了,「喔!我知道了,你是想讓我叫你皇嫂吧!」「憂兒!」她紅了臉。 「不鬧你了,」皇甫憂拉緊她的手往外走,「典禮即將開始,咱們快過去吧!」 「你這麼纏著我,」金月婭提醒她,「當心讓人說閒話!」 「有啥閒話好說,」皇甫憂氣嘟嘟,「怎麼,我不能同我前任未婚夫說話嗎?」 「如果是銀拓國公主就可以,」她笑道:「反正你的任性妄為世人皆知,可如果你想成為銅曜國皇后就不可以,身為一國之母,言行舉止將受萬民矚目。」 皇甫憂鬆開手,眼神有些落寞,心頭嘟囔,是呀!樊罡也說過一樣的話,在她向他求第九十九次婚時。 「幹嗎那麼不開心,」金月婭逗她,「想起樊罡了?」這是惟一能使皇甫憂失去笑容的原因,私底下,她們仍愛以樊罡喚這當今銅曜國的皇帝。 「你說說……」皇甫憂少有失去自信的時候,這會兒她一臉無措,可憐兮兮的,「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你管他喜不喜歡你?」金月婭輕笑。「我們憂兒從不會考慮這種問題不是嗎?他不從,你不會叫大牙床咬他?」 「不行!」她急急反對,「我捨不得!」她幽幽一歎,「我也弄不清楚怎麼會這麼、這麼地愛他,每天清晨我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想他,想得揪心。」 金月婭不語,眸中儘是憐惜,這種發狂地思念著人的滋味,她深有同感。 「或許……」她試圖轉移她的愁思,「哥哥不成,你可以考慮樊罡的皇弟,每次來豆豆都跟前跟後的死纏著你,誰都看得出他很喜歡你。」 話語末盡,一個小小身影自旁竄出,攀纏皇甫憂腰際,正是笑逐顏開的豆豆。 皇甫憂歎口氣,「我突然有些能體會,當年我整日死纏著你時,你當時的感受了。」 兩人帶著豆豆來到正殿,經過重整的大殿雍容莊嚴,龍鳳精雕,沿著殿中的擎天大柱,活生生有翻飛上天之勢。 金月婭在貴賓席坐下,感慨地望著立於殿上,正接受銅曜國長老授銅曜玉璽、頒銅杖的樊罡,他的眼神不再如往昔般孤寒冷漠。 他已不再是她的樊罡了。 在各國使臣及銅曜國九大長老的見證下,樊罡登基成為銅曜國第八任皇帝,他的身份除了因著正統皇室血液被認同外,還有金湛、銀拓兩大強國的鼎力支持也是不可忽略的主因。 「感謝諸位今日撥冗駕臨敝國,」樊罡沉穩的聲音在偌大的宮殿上迴響著,他雙目望向皇甫峻和金月婭,「此外,寡人今日得以復國,最應該感謝的就是銀拓國太子及金湛國太子的協助。」 在眾人掌聲中,英挺俊朗的皇甫峻與羞紅了臉的金月婭起身接受掌聲。 嘿!有沒搞錯,坐在兩人中間的皇甫憂瞪大了眼,一臉不服氣,怎地,她的大牙床也是居功至偉呀!他怎麼不提? 「此外,」樊罡淡淡掃視眾人,他清清喉,「我特意幫全國百姓精挑細選了個溫雅守禮、美麗恬靜的主母,現在當著大家的面,我想請求她嫁給我……」 全場靜默,大夥兒睜大了眼,誰也沒料到今兒個來,竟能多看到一場未經排演的好戲。 皇甫憂興奮的漲紅了臉,已準備站起,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就是,」樊罡一臉冷靜,「金湛國太子……」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皇甫憂則嚇軟了身子無法動彈,卻聽他緩緩接續,「身邊的銀拓國公主。」一陣歡聲雷動,能與銀拓國成為姻親,對於銅曜國自是百利而無一害,雖然,可能會委屈了他們這年輕皇帝,所謂溫雅守禮、美麗恬靜,哎呀呀!這公主可是蠻名遠播,看來皇上是為了全國百姓才犧牲自己,偉大呀! 依然癱軟在椅上的皇甫憂尚未回神,卻聽到樊罡的話語—— 「公主不作聲,想必是不允這門親事,既然如此……」 「我答應!我答應!」霍地跳起身,皇甫憂飛箭般的急急奔上台,生怕他又改變了主意,邊跑她還邊嘟嚷著,「你很過分耶!我求婚求了九十九次,你不過才開口一次,哪有給人這麼短反應時間的。」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為著這公主的直率與天真。 台上笑容若日的樊罡敞臂接住她蹦來的身子,在眾目睽睽下,毫不避諱地低頭吻了她! 群眾情緒沸騰,個個站起離了位,簇擁著眼前的愛侶。 金月婭看著這一切,神情微微落寞,轉過頭,她看見皇甫峻鼓勵的眼神,他的手握緊她。 不遠了,屬於他們的美好未來應該不遠了! *************** 自銅曜國歸來,金月婭明顯感受到自己身子起了微妙的變化,她變得愛困嗜睡,懶洋洋地不喜歡動,而且嗜吃酸物。 她惶惑無助,幾經思索,只得硬著頭皮去找虞嬤嬤,告訴她自己的情況。 聽完她的敘述,虞嬤嬤心底喊了聲糟,大致已猜出公主是有喜了,但為求確定,還是自宮外找來個瞎眼大夫,讓他隔著絲線探看金月婭的脈象,確定她不但有了身孕,且已三個月了。 打發大夫走後,虞嬤嬤直瞅著一臉驚惶的金月婭。 「公主,你怎麼會……」她幽幽地歎口氣,「究竟誰是孩子的爹啊?」 她低著頭啜泣,「是……銀拓國太子。」 「天!你可是冒牌皇子,竟和他……還好,孩子才三個月大,奶娘有辦法……」 「不!奶娘,」她拭去淚水,一臉倔強,「我愛這孩子,更愛孩子的爹,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當晚,金月婭憂心忡忡的差信鴿送信給已回銀拓國的皇甫峻,告知他自己有孕的消息,使得皇甫峻一接到信便掛心的隨便找個借口快馬前來金湛國。 而在白日裡,他與金月婭找不到機會獨處,直到晚上,終於得以在後花園單獨相會,他當日曾說過,萬一她腹中有了他的孩兒,便要將她迎回銀拓國,可她明白時候未到,皇兄尚未找到啊! 兩人苦思不出該如何是好,金月婭突然想到,或許去問問姑姑金眉仙,她是自小除了父王、母后外最疼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