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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澄若 她當然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 瞪了眼地上的混亂,明白自己在這方面的確少根筋,卻千萬不可能讓其他人涉足這個生活空間,得過且過也就算了。 只是,看紅葉的態度,將來勢必容不得他含糊以對—— 到時再說吧! 反正一時想理出頭緒也不可能,乾脆先睡個回籠覺,醒來剛好可以去喝壺提神醒腦的茶,然後再到店裡看看老爹的那筆大生意。 對了,司徒那小子應該要回來了…… 剛離開的紅葉還走不過十步距離,旭日已經關上門,迅速在腦中做好盤算,然後倒頭呼呼大睡。 ************** 再次醒來時,正是早不早、晚不晚的時刻,將該掛好的擺飾整理完後,關上門,旭日悠哉的出門準備喝茶去。 小店位於進城大街的盡頭,隨風飄揚的旗幟上寫著「過往茶棧」四個大字,樸實得近乎寒傖的門面,比起城裡一些大客棧的富麗堂皇自是遜色許多。 一如往常的,旭日不忘先觀賞一番其招牌,這才心滿意足的踏入茶棧。 「旭日,好幾天不見了,老位子?」茶棧掌櫃見了老客戶,連忙差使小二去整理一張靠窗的桌子。 「嗯,茶照舊。」環顧了下店內的情形,注意力定在一桌三個衣著特殊的男子身上,一時不急著坐下二新面孔?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喝茶的人。」旭日以眼神示意向掌櫃詢問,剛巧對方三個人也朝他望來,兩方登時打了照面。 對方目光深沉,看不出有特別的含意,旭日則嘴角微揚,回了對方一個善意的笑容,順便和另外幾桌熟識的人打了招呼。 「這種地方怎麼樣?你旭日大爺不也三天兩頭的往我們店裡跑。」先意思意思的回敬了旭日的有口無心,掌櫃的才以低了一階的音量說:「看樣子是衝著你來的,小心點,別砸了我的吃飯傢伙。」說真的,他擔心店裡這些受不得折騰的擺設比擔心客人受傷還多。 旭日啞然失笑,這才要走向自己的老位子。 那三人佔據的一桌居於中心,旭日若要從櫃檯走向窗邊,按理是不會和那三人對上的。但掌櫃的就是不能對那三個生面孔的目光視若無睹,無法繼續專心於帳冊,於是一個勁兒直盯視雙方之間的動靜。 驚見三人其中一個自身後撤出軟鞭,還未來得及向旭日示警,只聽得「咻」一聲,不用說也知道是揮向誰了。 「唉呀!小二哥別忙了,我自個兒端來就行了。」旭日本來筆直前進的路線驀地打了個彎,轉向正從廚房走出的小二,將盤具整個接了過來。 這一彎不多不少,正好是「鞭長莫及」的距離。 持鞭者臉色一變,待要發作,卻給另外兩個夥伴壓了下來。 旭日這小子真好狗運!掌櫃的暗自慶幸。 「小二!」看來是帶頭的男子揚聲。 剛才少走了幾步路的小二哥應聲而至,慇勤招呼:「三位爺還需要什麼?」 「給我們一壺跟那位公子一樣的茶。」 旭日剛倒了第一杯茶,聽到對方的回話,眉頭皺了下,隨即舒展開來,好整以暇的靜觀發展。 「馬上來。」手腳利落、應答流暢的小二哥才要回頭,後領隨即被勒住,下一刻已是雙腳幾乎離地的窘迫情狀。 「你要到哪兒去?」剛剛悶了一肚子氣的男子猙獰的問。 「到……到廚房為爺再……再泡一壺茶。」氣息不順的小二好不容易才答了話。 「沒聽到我大哥說要跟那個小子一樣的茶嗎?」像丟物品一樣將小二擲向旭日的方位,持鞭男子已絲毫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怒氣。 旭日仰頭喝乾杯內最後一滴茶水,放下杯子的同時,正好來得及伸手扶住踉蹌撞來的小二,舉止似隨意不經心,但臉上笑容已不復見。 「敢情三位大爺來這兒找碴的興趣是大於喝茶了。在下我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壺茶就讓了給你們吧。不過,我已經喝了一杯了,或者,賢昆仲有拾人牙慧的嗜好……嗯,這個我們就不予置評了。來,別客氣呀!」他一語雙關的連譏帶諷,口中謙讓,手上卻是動也不動。 幾個與旭日相熟的茶客還笑了出聲,更顯得對方落於下風的氣急敗壞。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惱羞成怒的人憤恨出手,軟鞭直取旭日喉際。 旭日原本端坐如山的身形也不見如何動作,便在對方武器觸及的前一瞬間攀過窗沿,到了街上。 「有種的就到外頭來見真章。」清朗的聲音雖不響亮,但足以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了。 話聲猶在耳邊未去,三道身影也跟著竄出。 今日前來往來茶棧捧場的客人彷彿欣賞了一出免費的表演似的,見鬧事的人走了,個個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茶,只有小二餘悸猶存的問掌櫃:「那三個人看來不好惹,旭日不會有問題吧?」 雖然說以前旭日也解決過一些小麻煩,但今天這三個人不太一樣。摸摸尚發疼的頸子,想到對方隨便一個人的體型都比旭日來得健壯許多,小二不禁為旭日擔憂。 「放一百個心,就算打不過,那小子也跑得比誰都快。去!去!趕快把那兩張桌子清掉。」掌櫃的不以為意的吩咐,不忘在帳冊上記上一筆。 彷彿呼應著掌櫃的輕描淡寫「小子別跑!」遠遠傳來方才持鞭男子的暴喝聲,隱有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的殘虐之氣。 時刻正當午時,上街採買的人潮褪去,三三兩兩的行人對旭日的行動構不成阻礙。當然,對另外三人也是。不過,只要聽到殿後的三名男子口中不停傳出的咒罵聲,就該知道情況是對誰比較有利。 「真對不住,請讓個路。」告了聲罪,旭日從容的從一對主僕中間穿過,踩著奇特的步法,在眨眼之際已飄然遠去。 眼見距離愈拉愈遠,顧不得身處大街之上,一路追得心頭火起的三人索性施展輕功,從眾人頭上越過,頓時拉近了不少距離。 「做什麼慌慌張張的……四少?」射幹不明所以的跟著主子停住了腳步,連帶一車的貨物也跟著停下。 右肩上還縛著藥袋,嗣衣反射性的側身。剛剛擦肩而過的聲音,聽來好耳熟 待他回神,只看到對方的背影。 若不是那人輕功出色非常,就是他閃神的時間比他想像中要久。抬眼看見射干一臉困惑,嗣衣收斂神色。 「沒什麼,繼續走吧。」 不過是極普通的一句話,寥寥數字,連語氣都聽不出特別之處,他憑什麼認為那嗓音該為故人所有? 揮去片刻前的怔忡,才要邁步,看見追在那人身後的三名大漢,嗣衣毫無猶疑的伸手探向藥袋。 「讓路!讓路!別被馬踩到了!」進城的大街上,「答答」響起一陣馬蹄聲,頻率迅快,竟是有人縱馬奔馳進城,而行進路線毫無疑問的會撞上所有擋在街道中央的物事。 「咦?」馬上騎士驚咦了聲,更是加速馳向前去。「手來!」騎士宏亮的嗓門喊著,不理退往街旁的閒雜人等。 正要加快腳步的旭日聽見,腳下頓了頓,差點被鞭影揮中,身形一晃,恰恰避過一道銀光,也因此見不到另一道快速趨近的藍色身影。 暗器!心下一凜,快馬已奔至鄰近,旭日毫不猶豫的伸臂搭上騎士右手,借力使力翻身上馬。 「別追了。」帶頭老大制止另外兩人繼續追趕,冷冷的看著逸去的身影,從地上撿回一枚星形暗器,望著暗器上的小小黑漬,旋身四顧後,陷入沉思。 ************** 「四少,為什麼把研製好的藥丸拿出來……」隔了老遠,射干正好奇今日主子的諸多古怪舉動。 一個借過的人讓四少莫名其妙的當街停腳,然後一匹橫衝直撞的馬進城後,四少就從藥袋中掏出兩顆藥丸,身影在他眨眼間消失復現。雖然他年紀小、經歷少,但也知道今天不對勁的人絕對不是他。 「藥除了拿來吃,還有其他用處。」只用了一顆。那年輕人的身手比他想像中要好,即使他不出手,那暗器也只能碰著他的衣角。只是一念之間,覺得就連他的衣角都不應該有任何缺失,所以多此一舉的出手了。 不知怎地,出莊前與義父的對話忽然清晰了起來。 也許他是到了一般人娶妻生子的年紀,但遇不上適合的對象也非他所願。每每見到婉約柔順的姑娘家,他就下意識的排斥,只因和那個身影的形象不符。 那個灑脫女子啊,她現在是在哪兒呢? 當初雖安慰自己,有緣的話,他日自有相逢時,但依照她的計劃,幾年內是不會回到中土來的。就算她回來了,天下這麼大…… 錯過就是錯過,一再惋惜也不能挽回什麼。嗣衣眼神一黯,瞧見射干的納悶,隨回敷衍:「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