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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陶陶 「都是聽人說的。」她輕巧地帶過。 他微微一笑。「是嗎?」他頓了一下。「去把襪子撿起來。」 她實在不想赤手抓他的臭襪子,於是問道:「少爺還有什麼要洗的衣裳嗎?奴婢一併拿出去。」 「該拿的都拿走了。」之前已有丫鬟進來收拾過。 葵月走上前,萬分不情願地掏出自個兒的帕子,原本是想用他的衣裳包襪子的,如今只好捨棄這條帕子了。她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瞧見自己以帕子裹手,而後屏住氣息彎身拾起白襪,接著倉皇地奔出內室,彷彿手上拎的是發臭的死老鼠。 一到外頭,奴婢們又迎上前,這時她也沒心思罵她們為何還在這兒,急忙要姞安把襪子拿去處理掉。 「也別洗了,拿去丟掉。」葵月抖了下。「襪子也一塊兒丟掉。」 奴婢們笑了開來。「小姐,也沒那麼臭嘛!」 「要說臭,阿清那才叫臭,上次他滿身大汗的站在奴婢身邊,活像剛從屎坑裡打滾回來。」 姞安的話讓三人又是一陣笑。 「奴婢拿去洗洗。」榮粟說道。 「不用洗了,少雙襪子沒人會注意的,就丟掉吧!」雖然知道說了也沒人聽,她還是不厭其煩地又講了一次,「妳們別在這兒,快回去。」她轉身再次回屋。 原本閉目養神的贏瑾蕭在感覺她走近時睜開雙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葵月愣了下,如果她將襪子拿去洗滌,現在進屋是快了點,都是那雙臭襪子把她的思維搞混了。「奴婢……把它放在外頭,想著先進來伺候少爺。」 「妳還真有心。」他揚起眉。「一會兒把水端去倒掉,妳就能回去了。」 「是。」她應了一聲。 贏瑾蕭倚著憑幾,拿起書翻閱,葵月瞄他一眼,在他翻頁時,出聲道:「奴婢能跟少爺求件事嗎?」 他自書上抬起眼。「什麼事?」 「過幾天是我父親的生日,奴婢想出去買個東西,盼著捎回去後,他見了高興,身體自然也就好了。」 他瞧她一眼。「這事妳只要同王嫂說一聲就行,不用特地請示我。」 「若是奴婢去跟王嫂說,她是不會答應的。」葵月故意長歎一聲。「不知為什麼,王嫂不喜歡奴婢。」 「是嗎?」這他倒有興趣了。「王嫂在府上也有十五年了,我記得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大概是奴婢無意中得罪了王嫂卻不知情。」她搪塞地說。 他似在思考她的話,一會兒才道:「明天我會跟王嫂說一聲,讓妳出府。」 「謝少爺。」她露出笑。 ☆ ☆ ☆ ☆ ☆ ☆ ☆ ☆ ☆ ☆ ☆ ☆ ☆ ☆ 翌日,葵月來到市井買壽禮,當她走出店面時,忽然瞧見惠文正往茶樓走去,她本能地退回店內,站在門口的阿清注意到她奇怪的舉止,問道:「小姐,怎麼了?」 「是惠先生。」她為他指方向。「穿綠袍子那個,正走進暢懷樓。」 阿清點點頭,這才知道惠文的長相,一直以來他只聽過他的名,沒見過他的人。 「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他們還是快些回去為宜,若是讓惠先生撞見小姐,那就麻煩了。 「嗯!」葵月點點頭,刻意走了反方向的路,走了幾步後,她忽然想到個主意。「阿清,你去跟著惠先生,瞧他在哪兒落腳。」 「可小的不能丟下小姐一人--」 「我一個人好得很,快去。」她朝他皺眉。「這事很重要。」 阿清遲疑了一下才道:「小的先送小姐回去,一會兒再過來。」小姐性子魯莽,萬一他不在身邊因而惹了麻煩可不好。 「若是他中途走了呢?你上哪兒找人?」她反問。 阿清只好讓步說:「那小姐可要答應小的立刻回府。」 「我本來就要回去。」她揮手示意他快去。 阿清這才轉身往茶樓的方向走,葵月邊走邊碎碎念著,「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行,既然事情都戳破了,再躲著也不是辦法,舅舅那兒希望沒事才好……」一想到這兒,她便心煩起來。 「若是舅舅那兒有麻煩,我在這兒遠水救不了近火。」她咬緊下唇。「應該回建州才對……」她攬緊雙眉,思考著到底該怎麼做。 「或者把事情的原委告訴贏公子,要他配合我演場戲……不行,依他的個性,如何肯受人擺佈,他沒理由幫我,再說,我在他府上潛藏了這麼久,他說不準會因此很惱火,想著我設了圈套讓他往裡跳,他一定更不肯幫我。哎呀!真是麻煩,還是……依照原定計畫,讓他自個兒發現?」 她長歎口氣。「計畫太多也累人,真不知該用哪個才好?」她的頭都要昏了。 葵月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有無更好的辦法,沒想到回過神時,已來到贏府經營的朝翠園附近。她瞧了瞧四周,發現街上的茶莊擠了不少人。 她好奇地張望著,發現這條街上的店家都在讓人試喝春茶,她勾起笑,躍躍欲試。在建州,茶商每年都會辦這類的活動,甚至還有茶宴、斗茶,藉以抬高買氣。 「這幾個月一直待在贏府沒出來,都忘了有這樣的好事。」她高興地走進一家人群較少的店,發現這店有些破舊,店內的光線也不甚好,有些陰陰暗暗的,細聞起來還帶著些許的霉氣,難怪上門的客人少。 「小姐,要買什麼?」店裡的夥計上前招呼,這夥計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穿著一襲深青的上衣,下身是白褲,小腿是藍青色的綁腿。 「我想先試喝看看。」她示意夥計泡茶。 「好的。」夥計拿起包在紙囊裡的茶餅,捶碎後將之放入碾中,雙手握著軸刀,以木墮在碾槽內來回轉動,將茶葉碾成細末。 「這樣就行了。」葵月出聲阻止夥計將茶葉碾的更細。「再細就成粉了。」 夥計將茶末放在羅合裡過篩,而後拿起湯瓶(細高的水瓶)燙了燙茶盞,讓茶杯溫熱,再取出茶匙,從羅合中舀出適當的茶末放進茶盞內,一手高舉湯瓶,將少量熱水注入茶盞中與茶末調勻後,再一邊以茶匙環回攪拌,一邊衝入沸水,這時盞面開始浮起湯花(泡沫),夥計放下湯瓶,將茶盞端給葵月。 葵月瞧著杯麵的湯花有些黃黃的,因為茶葉碾得太細,所以粉末狀的葉屑也夾雜在期間,她在心底歎口氣,這杯茶實在不合格。 瞧著夥計一臉期待的面孔,她只得硬著頭皮試試看。她以杯緣接唇,杯麵迎鼻,香味齊至,她輕啜一口,將茶湯、湯花、茶末三者一起喝入口中,微微地焦味讓她皺一下眉。 她放下茶碗,舔了舔唇,想將澀味去除。「這是浙江日鑄茶。」 夥計張大眼,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姐好厲害,是日鑄茶沒錯,妳……妳是第一個猜出我泡……泡的茶,我太……太高興了。」說著說著,臉孔已漲得通紅。 「可是這品等不好。」她歎口氣。「還有,茶也焙得過頭了,茶葉上有焦味。」 「真的嗎?」他緊張的瞪著桌上的茶杯。 「我想你再練習練習就會進步的。」見他一臉忐忑,她只得出言鼓勵。 「我會的。」夥計露出笑。 葵月笑著轉身走出店門,在街上瞧了會兒斗茶後,走進贏府經營的朝翠園。朝翠園一、二樓是販賣茶葉的店面,三樓則是贏瑾蕭與人談生意之所。 她不確定自己來這兒做什麼,萬一讓贏瑾蕭瞧見,她恐怕又得想一番說詞,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她現在就是要引起贏瑾蕭的注意,所以若能因此更加深他的疑心,對她也是有好處的,再者,她還沒來過朝翠園,實在難掩好奇。 一想到此,她便肆無忌憚地開始閒晃起來。這兒大部分的茶她都在贏府喝過,所以她將心力全放在店內的擺設及佈置,只是店內的客人實在太多,她一直沒辦法順暢地走動,只得往二樓走去。一上二樓,她就鬆了口氣,因為這兒比起一樓的擁擠,幾乎可說是空曠的,而且擺設與裝潢也高級許多,許多架子上擺了精美的茶具,就連這兒的顧客都比一樓的要體面許多。 「小姐,要買些什麼?」其中一名肥胖的夥計迎了上來,打量她一眼後,原本熱情帶笑的臉瞬間淡了下來。 瞧著他的表情,葵月明白自己寒酸的穿著讓他失望了。「有寶雲茶嗎?」 「有,小姐想買多少?」 他眼中的譏誚讓葵月心頭不快。「要買也得我先嘗過再說。」 「我們這兒還沒人抱怨過不好喝--」 葵月打斷他的話。「怎麼,這兒的茶不能嘗的嗎?」 「當然行。」王五領著她往前,嘴上還不忘嘮叨一句,「又是個來騙喝的。」 「你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王五走到櫃檯後,從櫃子裡拿出茶罐內的紙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