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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陶陶    


  「小姐!」阿清一個快速的切招將毛傣打退,翻身撲上前,將黑衣人撞開,在地上翻滾的當下,毛傣再次射出飛鏢,阿清以最快的速度起身想攔下飛鏢,可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小姐!」他大叫一聲。

  「葵月!」贏瑾蕭也在這時趕到,可距離太遠,他鞭長莫及。老天,救救她!他發出一聲嘶吼,週遭的景物逐漸淡去,他只看到飛鏢射向她的心臟。不要這樣對他,拜託不要帶走她--

  葵月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根本不曉得危險將至,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黎京謂推倒了葵月,只聽噹的一聲,飛鏢射入了柱內。

  贏瑾蕭飛撲上前,接住第二支緊跟而來的飛鏢,手腕一甩將飛鏢打回毛傣身上,毛傣及時側身避開,可還是擦過了上手臂。

  就這他分心的剎那,阿清一掌打上他的胸膛。「解藥拿出來。」

  贏瑾蕭抱起葵月,發現她的肩膀血紅一片,這時黑衣人攻上前,贏瑾蕭抬腳踢上他的腰腹,黑衣人喊叫一聲,胃液都給吐了出來。

  黎京謂瞧著贏瑾蕭暴怒冷冽的表情,一時間很慶幸自己剛才推開了葵月,否則他可能就要陪葬在這兒了。

  ☆ ☆ ☆ ☆ ☆ ☆ ☆ ☆ ☆ ☆ ☆ ☆ ☆ ☆

  贏瑾蕭壓著眉頭注視床上休息的人兒,她趴在床上,雙眸緊閉,眉心擰著,他觸摸她的臉,發現自己的手還顫抖著,他差點就失去她了,他從沒這樣害怕過。

  葵月呻吟一聲,緩緩醒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見一聲怒罵,「妳知不知道妳差點害死妳自己!」贏瑾蕭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惡劣的語氣。

  葵月這才想起自己受了傷,難怪肩膀這麼痛。「我沒事。」她以沒有受傷的右手臂撐著床,想坐起來,可沒有左手幫忙她根本起不來。

  「幫我一下。」

  他瞪她。「不幫。」

  他的話讓她生氣。「你--」

  「妳就給我乖乖躺著,沒有我的許可,一步也不准離開。」他的火還沒消。

  「誰要你的許可。」她屈起右腳想跪坐起來。「你不幫忙就走開,姞安,姞安--」

  「她聽不到妳的聲音。」他冷眼旁觀地看著她止了動作。

  「你是不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她怒聲問。

  「是妳要跟我過不去。」他厲聲反駁。

  他的嚴厲讓她嚇一跳。

  「妳一定要這樣一意孤行,做什麼事都不跟人討論嗎?」他氣她如此不顧自己。

  他的指控讓她更加憤怒。「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那是我自己的事!」

  「好,既然妳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等妳想談了再告訴我,在這之前,妳都不許離開這個房間。」

  「你說什麼!」她大叫著看著他轉身離開。「你回來。」

  贏瑾蕭走出內室,心中的火還在燒,他在外堂來回踱步,聽著葵月在裡頭大聲叫嚷,他走來走去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卻是愈走愈氣,他從沒這麼憤怒過!她到底明不明白她剛剛有多危險,他到現在都沒辦法回想飛鏢射向她的那一幕。

  忽然,葵月沒了聲音,他停下腳步,疑惑地重新走回內室,就見葵月正試著下床,她先將右腳移到床的外沿,確定穩踏在地面後,就將身子一寸寸往外移,打算站起來。

  「真是半刻都不能讓妳離開視線。」他往床鋪走去。

  「你走--」她話還沒說完,就讓他又移回了床上。

  「妳一定要這樣讓我為妳提心吊瞻嗎?」他慍道。「就不能來找我商量嗎?」

  「那是我自己--」

  「妳再說一次,我會打妳一頓。」他的眼神嚴厲,雖然知道她是為了保護他,可還是無法平息他的怒火。

  「你--」她掙扎著要起來。

  「妳再不乖,我會爬到妳背上壓著妳。」他威脅。

  「你說什麼?!」她羞惱地大叫。

  「我說我會爬--」

  「你別說了!」她激動地喊,臉蛋火燙地燒著。

  她羞惱的模樣讓他終於露出笑容。「是妳要我說的。」他坐在床沿,撫了一下她烏黑的頭髮,而後長長地吐了口氣,似乎想將胸口的悶氣全吐盡。「妳真的是讓人又氣又愛。」

  她整個人呆住。「你……你說什麼?」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妳去見黎大人做什麼?」

  「你讓我起來,我這樣怎麼跟你說話。」她趴在床上,而他就坐在旁邊,她根本沒法安心跟他說話。

  他伸手到她腹下,翻過她的身子後讓她坐起。

  「妳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你也有事瞞著我。」她回道,他這陣子特別忙,她能感覺他好像在計畫什麼。

  「我現在說的話妳聽好,不要再插手管任何事,我會擺平這一切。」他的雙眼瞅著她,眼神嚴肅。

  她回視著他,不曉得他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你不是不喜歡管閒事的嗎?」

  「我是不喜歡管閒事,可這件事我已經管了,就會管到底。」

  「你……知道什麼?」她探問,聽他的語氣好像他掌握了什麼。

  「我再問妳一次,妳躲避黎大人只是純粹因為婚事嗎?」

  「嗯!」她垂下眼,應了一聲,她覺得自己愈來愈難對他說謊。

  「葵月。」他抬起她的下巴。「妳這麼不信任我嗎?」

  「不是。」她吞了下口水。「我沒有不信任你。」

  「那妳為什麼單獨去見黎大人?」他逼問。

  「你……你今天上公堂,我只是去問是不是他搞的鬼。」

  他訝異地看著她。「就為這件事。」

  她頷首。「之前縣尉都沒提問過你,可他一上揚州,你就被提問,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妳擔心我被當成嫌犯?」他微笑。

  「難不成縣尉大人請你去喝茶嗎?」她不悅地哼一聲。

  「當然不是。」他笑著親她一下。

  她暈紅臉。「你怎麼老愛輕薄我!」

  「妳不想告訴我,是因為不想連累我嗎?」他問道。

  她詫異地看著他。

  「還是想保護沂馨?」他緊接著說。

  她的眼張的更大。「你……你怎……」她恍然大悟。「你……你問了沂馨?」

  他頷首。「聽到黎大人與胡延義說話的是她,不是妳,對嗎?」

  她沉默地點了一下頭。

  「妳為了保護她,所以離開建州。」不想嫁給黎京謂只是表面原因,最主要是想保護沂馨,據沂馨所說,她無意中聽到黎大人府裡一名奴僕掌握了黎大人私自販售茶葉給胡延義的證據,他以此為威脅,想要他們拿銀兩當作封口費,沒想到卻讓胡延義的手下給殺了。

  她當時沒看清胡延義與他屬下的長相,只記得胡延義的手下嘴邊有顆黑痣,所以當她在翠茶坊看到他們兩人時,才會嚇得跑回來告訴葵月。

  「沂馨從小到大穿男裝居多,那天我心血來潮想要她換個女服,還幫她插了簪子,那簪子是黎大人送我的生辰賀禮,我不想要,所以轉送給了沂馨,沒想到這簪子在沂馨匆忙跑走時松落掉在地上,黎大人撿到後,自然以為是我,沒多久他就到家裡來提親,我心裡覺得很不安,那時便想著要離開建州一陣子,等他任期滿了後再回來,我不能拿沂馨冒險,萬一黎大人查出那天我根本不在現場,那……沂馨就危險了。」她頓了一下。「我虧欠沂馨很多,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確保她的安全。」

  從今天黎大人談話的樣子來看,她相信他至今未懷疑到沂馨身上,他認定的人一直都是她。

  贏瑾蕭歎口氣,明白她至今仍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沂馨的父親,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護住沂馨。

  「對了,黎大人呢?」

  「他到衙門去了。」

  「衙門?」

  「我要阿清把胡延義派來的人押到衙門去,黎京謂也一塊兒去了。」他想他會跟胡延義撇清關係。

  看在黎京謂救了葵月一命的份上,他可以不追查他賣私茶的證據,但胡延義就完了,他會要他後悔莫及,他甚至懷疑惠文的死也是他搞的鬼,惠文來揚州這幾天想必跟胡延義提過葵月。他,以及黎京謂的事,胡延義可能是想藉由黎京謂的手來殺他,這些他都不計較,但他想殺葵月,他絕不會饒他!現在所有的事都查得差不多了,要定他的罪不是難事。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因為妳把我嚇壞了。」他對她皺眉。

  「我跟你說了,我必須保護--」

  「妳從來沒想過找我幫忙嗎?」

  他惡劣的口氣讓她不悅。「有啊!剛開始的時候,我想過給你一些暗示,讓你發現我就是夏葵月,一步步引導你去查黎大人的底,可後來惠文出現,一切就亂了,再後來……」

  「怎麼樣?」他追問。

  「惠先生死了以後,我很害怕,不想你……也白送性命。」她長歎口氣。「人的生命有時候是很脆弱的。」

  想起她差點死在鏢下的情景讓他心底發寒,他伸手將她攬在懷中,緊緊箍著她的腰,葵月靠著他,覺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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