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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七寶 「也不是這麼說啦!以少爺的為人,肯定是不會虧待到她,但……」司巳小小聲的說道:「再怎麼說,她有她的自由,不管她想上哪兒去,只要她打定主意,我們是無權干涉的。」 無權干涉,好一句無權干涉,這四個字,徹底的惹毛了月午星。 「不要我干涉,那她就要選別的地方墜崖,沒必要掉到了我面前,累得我撿她回來,要幫她復健又要幫忙尋親,結果她一個不高興,留下一封信、帶著榮玉就走。」生氣,太生氣了。 那不光光是在氣她留書出走的行為,更是氣憤他自己。 只因為,在這樣的時候,他竟然還在為她擔心,想著:她一個女孩子,行動又不便,雖然還帶著一個榮玉,但兩個女孩子對現況也沒什麼幫助,該不會在路上面臨什麼問題吧? 「少爺……」見他臉色壞到極致,司未卻不得不提醒一句,「救人跟干涉,似乎沒有什麼直接關係,我們救助人,不表示我們有權利干涉對方的人生。」 「干涉?我有要干涉她嗎?」月午星繼續咆哮,簡直是暴跳如雷,「只要她一句話,不管要上哪兒去,我會不送她過去?她有必要玩這一手?」 「她有她的想法跟自由啊!我們又不能攔她,更何況,與其生氣她的留書出走……」看著桌面上閃耀著寶光的銀色寶珠,司巳不得不說:「我們是不是更應該感到高興,高興她留給我們的謝禮?」 「巳說得有道理,為了這小玩意兒,我們可是找了好些年了。」欣慰,司未一臉明顯的欣慰表情。 「神宮大人的卦果然神准,真讓我們得到一顆靈珠。。」忍不住贊。 「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感歎。 「你們夠了沒?」月午星陰惻惻的語氣跟表情,瞬間凍結住那小小的歡愉氣氛。 「……」噤若寒蟬,沒人開口。 「她一個女孩子家,連走路都沒辦法,又失去記憶的人,學人留書出走,身邊就帶一個榮玉而已,你們不擔心她們兩個女孩子會不會遇上什麼意外跟危險,就只想著她留下來的謝禮?」惱怒,萬分的惱怒,「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一點人性?」 司巳、司未被罵得一臉灰,心裡同樣覺得冤。 他們也只是提醒,不幸中還是有好事發生,可以先注意一下好事,犯不著一古腦的發著無名火吧? 「我們也不是不關心她啊!」司巳嘟囔,「只是不覺得有必要這樣的惱怒……想想看,現在好不容易有她的名字,有點方向可以幫她找到她的家人,她怎麼會選在這時間走人?」 「除非是……」司未不想潑冷水,但還是得盡到提醒的義務,「她不希望我們找到她的家人。」 這推論,讓月午星沉默了。 「我記得少爺提過,她墜崖並非輕生,不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因為冷靜,司未早已整理出先前的記憶,重新順過一遍。 「先前我們找尋靈珠時有特別的注意過,但很奇特的,並沒有什麼大戶人家的家丁在追尋走失的小姐。」司巳加注說明。 「所以事情很明顯……」 「她、騙、我!」月午星恨恨的下了結論。 司巳、司未傻住,沒料到他會來上這麼一個答案。 「她其實沒有喪失記憶,是誆我的,她打一開始就在誆我了!」所以她才會在事情有進展、得知快要可以送她回家時,才會跑了個無蹤影。 痛心! 他真是太痛心了啊! 枉費他是那麼樣的相信她,一直認定著有著那樣無邪甜笑的人,是不會騙人的。 並不想承認,可他確實記得,一直記得在他剛救了她,她初初清醒之時,那時他明明很火、很惱,明明就是對著她破口大罵,可是她卻是無懼無畏,對著他露薯無邪的甜笑,無辜的說她什麼也不記得了。 是因為她的笑容,那種怯怯的,滿是依賴的、不帶任何邪氣的甜笑,他相信了她,結果事實證明,他付出了信任,但她就是騙了他,這要他如何不痛心…… 「少爺。」見他臉色又開始陰晴不定,司巳自力救濟,試著博取一點注意力,開口說道:「謊言的部分確實是存在,但也只是問題的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差點沒噴火,「她騙我,她騙了我耶!」 雖然不明白,她騙了他或是騙了誰,罪責不都是一樣?幹嘛叫得一副騙他就罪惡滔天的樣子?但該說明白的事還是得說明白。 「雖然她騙了您,但真正的問題並不在這裡。」司巳小心翼翼的說道。 「……」月午星惡狠狠的瞪他。 見他似乎還沒進入狀況,司未很有義氣的幫忙說道:「那位姑娘不是自願墜崖,無人追尋,她本人又抗拒回家,種種的跡象顯示,她墜崖的事並不單純。」 總算聽進去他們要說的重點,一身怒芒消滅,月午星遲疑,「你是說……」 「是的,她很有可能是被推下崖的。」 什麼?真有此事? 月午星震驚,片刻前,那種被騙的滔天怒意全數熄滅,僅剩下無窮無盡的憂心。 而真相…… 果真如此? 沒人知道,目前為止,沒有人知道。 第七章 清晨,新一天的開始…… 在南平縣城外的某個小小村落裡,沒有意外,如同往常一樣的作息。 雞鳴聲後,早餐下肚,該種田的去種田,該餵食雞鴨的去餵雞鴨,放牛砍柴的上山去,該要打掃洗衣的則往水邊去取水。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就連小孩子也沒能閒著,打呵欠的打呵欠、揉眼睛的揉眼睛,三三兩兩的往村頭處的城隍廟走去。 當然不是為了拜拜,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廟旁、那幢有大榕樹遮蔭的小屋,那是小孩兒們平常上課的地方。 進到小屋中的孩子們,一個個的表情都是有些不情願的……並不是因為排斥上課這件事,而是期待落空的感覺讓他們很不情願。 在半個月之前,原來的夫子向村裡的人告假兩個月,說是要返鄉省親。 他們早盤算好撈到的兩個月假期要怎麼過,一個個都期待得很,卻沒想到,還沒樂上兩天,有個幫人卜卦跟寫信的少年郎來到村裡。 這本來沒什麼,就走江湖的嘛!雖然這次來的人委實過度年輕了一些,但基本上,人各有命,也許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跟際遇,更可能是隱藏什麼傷心往事才會年紀輕輕出來飄泊跑江湖。 再說,像這類跑江湖的外地人,三兩個月總也會出現一個,有時是耍把戲的,有時是說書的,也有那種賣胭脂水粉的小二郎,各式各樣的過路客都有,這一回的人也只是太年輕一些而已,實在沒什麼好稀奇的。 按常理,這對幫人卜卦跟寫信的兄妹了不起待個幾天就該走人的,但就這麼剛好,陰錯陽差的銜接在教書先生請假的時候。 村裡唯一識字的人不在,村裡的長老們總惦著孩子們學習中斷的事,這會兒來個識字的人……雖然是年輕了一點,但重點在於識字而不是年紀,更何況,看少年郎的行動略微不便,也算是幫助人……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因此,長老們便開口邀少年郎兄妹住下。 就這樣,原該是過客的兩兄妹住了下來,此舉對他們來說,可以安心休養,讓腿疾復原,兄妹倆過上一段安逸的日子,而對村子裡來說,在原夫子請假的時間,有個識字的人可以幫忙代課,教孩子們讀書識字,皆大歡喜。 如此,造成現在的局面,原該像脫韁野馬一樣沒人管的小孩子們還是得上課,也因此,一個個的表情都很不情願。 「夫子早。」隨著問安聲,又是一日課業的開始,唉∼∼ 如果這個代課的年輕夫子不要那樣的弱不禁風,做人不要那樣的和氣,抑或者,他要是沒有腿疾的話,他們多少還能有點搞頭,不會悶到這樣。 但偏偏,這年輕又細瘦的夫子文文弱弱的,樣子白淨淨又總對人露出和和氣氣的笑容,讓人想欺負也沒那個心情。 更甚者,他行動有些不便,這要真動了手,難免會落了一個勝之不武的臭名,這樣之下,誰敢動手? 又得上課,又不能惡作劇欺負人,這種加倍的悶,差一點沒憋壞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們。 彷彿也知道他們的努力跟克制,年輕的代課夫子今天除了正課,還用他那輕輕軟軟的聲音,額外的多講了幾則神話故事,算是感謝他們的手下留情。 直到日正當中,該是午飯時間了,幾個孩子們還圍著年輕的夫子,扯著追問那些神話故事的後續與發展…… 「好了,你們該回去吃飯了,剩下的故事,下午上課時,夫子再找時間說給你們聽,好嗎?」好聲好氣的打著商量,纖細文弱的身子極有說服力,怕他沒力繼續下午的課,小朋友們只得中斷追問,乖乖回家吃午飯,然後期待下午的課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