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花兒 > 癡心烙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頁 花兒 「誰說要跟你這糟老頭子談!」韋經政淫笑道:「我出口然是要跟這位小娘子談談。」 「韋公子,請你尊重自己的身份,不要上門來糾纏不休!」她柳飛雪雖然貧困潦倒,但也不能嫁與這種人為妻,更何況她早已許人了。 「我可是發過誓,非娶到你不可。」他得意揚揚的掏出一紙房契來,「朱嬸已經將你們住的房子轉賣給我,所以你們積欠的半年房租,什麼時候可以還清呢?」 飛雪心裡一驚,但仍強自振作,「我早已跟朱嬸說過了,春天一到我自然會如數奉還。」 朱嬸是個老好人,斷然不會如此的不通人情,一定是韋經政威迫她,才將房子轉賣。 三十兩可不是小數目,你拿得出來嗎?要不要我幫你?」 「胡說,月租不過是三十個銅錢,半年也不過一兩多,哪來三十兩?」 「利息錢總是要算的。」韋經政又乘機摟了一下她的肩頭,曖昧的笑著。 萬天生氣得渾身發抖,想他從大富豪淪落至此,居然為了區區幾兩,讓媳婦受這紈褲子弟輕薄,一時急怒攻心,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爹?!」飛雪著急的跑到他身邊,搖搖他的身子,「你別嚇我呀!爹!」 「要不要請個大夫呀?」他假好心的說,「我看你爹不行了,請個大夫來看還有沒有救。」 明知道他不安好心,但為了爹的性命,再怎麼委屈,她都得忍。 「麻……麻煩你。」她一咬牙,這句話一說出口,等於把自己給送進虎口。 韋經政得意的哈哈大笑,「沒問題!不過這錢滾錢,可是很嚇人的,我借給你是沒問題,但春天一到你要是還不出來,可得上我的花轎!」 飛雪看萬天生臉色發青,已是出氣多而入氣少,慌得無暇細想,「我答應就是,快請大夫來救命!」 「口說無憑!」他掏出早已寫好的欠條,送到她面前。 飛雪狠命的咬破自己的中指,血淋淋的印了一個手印,「快請大夫!」 「馬上去!」 他命僕人去請大夫,看著這美人已經算是自己的了,他摟住她的纖腰,意欲在她嫩臉上香一個。 飛雪死命的推開他,「韋公子,別動手動腳的,否則我寧願死也不受你的侮辱!」 他頗為惋惜的放開她,生怕性烈的她真會做出不好的事來,那他可遺憾了。 他聳聳肩,「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也不急在一時。」他早就篤定她絕對無法還清債務。 一大群人轉眼走得乾乾淨淨,一個留著兩撇鬍子的大夫才慢吞吞的晃進來,診治了一番、開了藥,又叮囑她讓病人多吃些人參等珍貴藥材。 飛雪只能苦笑著點頭,她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又怎麼買得起珍貴的人參? 大夫搖搖頭,看著他們家徒四壁的窘境,居然免費給了幾小條不起眼的人參須。 「越是窮苦,越是逃不了病痛呀!這些你留著,或許能有些用處。」 飛雪感激的收下,若有朝一日,她有能力、財力,一定會報答這份雪中送炭的可貴。 ************* 三個身影騎著駿馬,緩緩的步在一條山間的隘道裡,兩邊都是高山,陡峭的斷壁懸崖,令人望而生畏,不由得膽戰心驚。 三人行馬於上,仍是談笑風生,不由得令人佩服起他們的勇氣。 年紀較輕的小廝趕在最前頭,眺望一陣後,回頭道:「六爺,再過三里就是寶江縣境了,要不要先歇一歇再走?」 「才三里,一會就到了,不如趕一趕,到鎮裡再歇息。」一名神情開朗,滿臉笑意的公子哥接嘴說道。 「六爺,都說是出來玩的,怎麼好用趕的?」小廝不以為然的說,「將軍,你說是吧。」 萬焐裎應了一聲,兀自陷在回憶裡,離開十二年從來沒跟家裡通過音訊,萬全山莊如今變成什麼模樣?那個小小的新娘也該二十歲了吧,她又變成什麼模樣? 當初那股瘋狂的怒氣依舊存在,迫使他離家的理由依然存在,但為什麼他早已冷酷的心,卻有些期待? 難道,這就是近鄉情怯嗎? 「將軍?」小廝喚了幾聲不見答應,低聲道:「八成還想著昨兒個那個小桃紅姑娘,神遊去了。」 「焐裎,你還不教訓這壞嘴的喜樂,他說你閒話呢。」李非雲笑嘻嘻的說,「難不成他更說對了?」「有你這種主子,難保不會有他這種奴才。」他冷冷的說,雖然不覺得被冒犯,但冷面慣了,連帶著說話也尖銳許多。 他的目光落在那起伏的丘陵山巒,那一望無際的叢林顯得壯闊雄偉,參天的千年巨木,綿綿延延的蒼松古槐,看過去是幽暗且神秘。 萬焐裎早已不是十二年前的少年,離家十多年他報效軍旅,累積戰功擢升大將,早已是威名顯赫的震北大將軍。 他深得皇上的欣賞與重用,因此將寶貝女兒泰和公主下嫁給他。 這也就是為何他會在離家十二年之後,重回萬天山莊的原因。 十二年前,他曾經跟一個小女孩拜堂,在他迎娶公主之前,勢必得解決這件事,若柳飛雪改嫁他人,自然是最好。 若不然……他的休書依舊能夠完美的一勞永逸。 李非雲是他的好友,是當今的太子,他自然知道萬焐裎回鄉的主因是為了休妻再娶,生性好玩的他,當然一路跟了下來。 明為幫他擺平這件事,實則為乘機遊山玩水,好不快活! 「將軍,你怎麼說?要歇歇嗎?」喜樂連忙轉移話題,免得將軍聽到他提小桃紅的事說笑,一發起火來,他就慘了。 大家都知道萬將軍脾氣不好,難伺候,他可不想挨鞭子。 「依我說不用了,天都快暗了,也瞧不見什麼好景致,不如到鎮上去,或許還有些貌美的姑娘,就像小桃紅那樣。」李非雲笑著說。 萬焐裎看了他一眼,「我都說沒那回事了,怎麼你還是聽不明白?」 李非雲生性風流,每到一處市鏡就非得上煙花酒樓去瞧瞧,他倒也不是登徒子或是下流的人物,據他自己說,他是為了考察、比較,京城裡那些花魁娘子比之其他地方到底是如何。 所以昨晚他們宿在什麼醉紅樓,那裡的紅牌姑娘小桃紅看上萬焐裎,不斷的投懷送抱加露骨勾引,雖然萬焐裎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急色鬼,兩人之間當然迸不出火花。 小桃紅碰了一鼻子灰,卻又死好面子,拚命在姐妹面前吹噓她和萬焐裎的閨閣情事,不巧給李非雲和喜樂聽到,因此嘲笑了他半天。 「我說六爺,你也別胡扯了、那小桃紅不過是野草一株,將軍哪看得上眼。」喜樂連忙替萬焐裎辯白,誰叫他剛才多嘴多舌,又提起這件糗事,現在就要負責收場。 「好哇!」李非雲笑道,「你究竟是誰的奴才,左一聲將軍、右一聲將軍,就怕他發火,弄得我倒像個沒脾氣的主子。」 說說談談之間,天色更暗了,幾縷炊煙疏疏落落的在山谷間升起,輕悠悠的飄向蒼茫的天際。 「走吧,天暗了路就不好走。」萬焐裎抬頭看了隱約露出的星光,淡淡的說。 他早已習慣不顯露真正的情緒和感覺,人家戲稱他是冷面將軍,他也不以為意。 「擔心什麼?幾個大男人還會迷路嗎?」李非雲揚起馬鞭,當先縱了出去。 當大家在林子裡東轉西轉,卻走不出去的時候,萬焐裎不由得開始詛咒李非雲話說得太早。 這古怪的林子,居然將他們給困住,花了一個時辰卻仍是走不出去,這倒是令人費解,堂堂一個震北將軍和東宮太子,居然迷路了。 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月亮也明晃晃的掛在天邊,繁星點點在漆黑的夜空閃爍,林子裡瀰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氛。 「六爺,我覺得有點怪。」喜樂雙手撫著臂膀,打著哆嗦說道。 「是呀,有點怪,咱們剛才好像有經過這裡。」李非雲也覺得有些蹊蹺。 萬焐裎對著一顆古松看了一眼,「沒錯。」 這顆樹上有他做的兩個記號,這表示他們已經經過這裡兩次,這座霧氣瀰漫的林子有股神秘的味道,隱約讓人覺得不舒服。 李非雲道:「咱們在這做個記號,再走一次。」 「不用了。」萬焐裎指著他用匕首刻下的痕跡,「我們經過這裡兩次了,只怕還不止。」 「真邪門!」李非雲看著幽暗的深林,和那開始瀰漫的霧氣,不由得大喊。 「鬼……鬼打牆。人家說這是鬼怪在作祟,才會在同一個地方繞不出去,咱們是不是得罪了好兄弟?」喜樂抖著身子說道。 「胡說,哪有這種事。這林子的道路繁複,走錯了幾次,就跟鬼怪搭上關係,那也未免太荒謬。」「萬將軍,人家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喜樂想叫他別太嘴硬,可人家畢竟是主子,怎麼好讓他教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