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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喜洋    


  「都不要。」她幾乎是咬緊牙關說出來的。

  「都不要什麼?」

  楚楚乾脆別開了臉,不願再看他。

  「說呀!」龍嘯天也不曉得自己是中了什麼邪,總之就是停不下來,「我要聽你說出來。」

  「不要碰我!」天啊!她做錯了什麼,必須受這種身心的折磨?

  「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想命令我?楚大小姐,你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若你開開金口求我,或許我還會考慮、考慮。」龍嘯天也在心裡頭叫道:天啊!這女人究竟有什麼魅力?為什麼我越親近她,越覺得不夠,甚至恨不得能立即佔有她、享用她?

  「要我求你,除非你先殺了我!」

  「哦?嘴巴還挺硬的嘛!我倒想看看你的身體是不是也這麼硬。」

  由於他空出手來想拉扯她的緞衣,兩人之間便稍微空出距離,楚楚二話不說,想也沒想的便往他臉上揮去一個巴掌。

  「啪!」又脆又響,兩人同時怔著。

  收回熱燙的掌心,楚楚開始發抖,心想這下自己真的完蛋了,而他的不言不語,甚至連動都不動一下,更加深了她心中的恐懼。

  時間彷彿靜止了,只剩下彼此一樣沉重的呼吸聲,接著龍嘯天發出低沉的笑聲,讓楚楚愕然,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還是.....他瘋掉了?如果他待會兒發起狂來,她該怎麼辦?

  「好,好得很。」

  「你!」他真的瘋了,這下自己該如何是好?「你有沒有怎麼樣?」若非腦中還殘存著最後一絲理智,楚楚真的會伸手去探探他的額頭,看他有沒有發燒。

  「哪有怎麼樣?」他回應道:「只是被一個瘋婆子賞了個耳光,你說會怎麼樣?倒是妳……」

  「我……如何?」

  「膽子真大。」

  他充滿指責意味的口氣激怒了她,令楚楚口不擇言。「我看膽子大的人是你,你憑什麼闖進我的房間,還……還對我不禮貌!」

  「那是抬舉你,你知不知道?」

  想起剛剛自己完全臣服於他,楚楚便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恐怕是你口是心非才對。」

  「你憑什麼這樣血口噴人?」

  「憑我的感覺,與你貼身的感覺,怎麼樣?現在身體是不是還熱熱的,正狂烈的想要我的撫--」

  楚楚的手掌又揮過來,但這回龍嘯天避開了,甚至還扣住了她的手腕。「妳休想!」

  「放開我。」

  「不然呢?妳又想要叫了?」他冷笑道:「不好吧!楚大小姐,因為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會出面管人家閨房中事的人,應該不多。」

  「你說什麼?」楚楚瞪大眼睛問。

  龍嘯天在心中讚道:這個女人真是漂亮,難怪我自幾日前與她見過之後,便念念不忘,只可惜呀可惜!

  「真可惜。」他不自覺的竟然真的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楚楚只好再問一遞。

  「可惜你是那淫婦的女兒。」

  楚楚既驚且怒。「你憑什麼侮辱我的母親?」

  「憑你們青龍幫竟想塞塊髒抹布給我們堂主,當真是烏鴉想要配鳳凰,難怪他不想要你。」

  聽他這麼一說,自以為瞭解的楚楚再也顧不了他有什麼誤會,只說了句,「所以他就把我賞給你。」

  「誰?」

  「你們堂主,他不要我,所以把我賞給了你,」楚楚笑得淒慘。「我還以為他只是個老不修,想不到更可怕,簡直就不把女人當人。」

  「你以為我們的堂主很老?」龍嘯天的表情十分古怪,只是楚楚無暇留意。

  「不是『以為』,而是『知道』,知道他的年紀跟我父親差不多。」

  「這……」他沉吟著,考慮該不該跟她說清楚。

  但楚楚卻率先打斷他的思緒。「要了我。」

  「什麼?」換他表示不明白。

  她突然堅強,也堅決起來。「我叫你要了我,然後不要再來騷擾我,離我越遠越好。」

  「這是命令?還是請求?」他攫住她。

  「有差別嗎?」

  「哈!」他猛然放開她,害她差點因為站不住而跌倒。「差別可大哩!再問你一次,你這是在命令我,還是在哀求我?」

  「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哀求你們白虎堂任何一件事。」

  龍嘯天的表情轉為冷硬。「是嗎?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因為我龍嘯天對於跋扈的女人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尤其是你這種裝模作樣的女人,自命清高,又故作純潔、佯裝天真,哼!省省吧!除非你耐不住寂寞,主動求我,否則我絕不會如你的願,與你圓房。」

  她已經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了,這個龍嘯天是白虎堂的什麼人,他們的堂主,也就是自己的丈夫,竟然可以縱容他這樣凌辱她的身心?

  「出去。」

  「用不著你催,我也正想走,」他毫不留情的說:「不過我奉勸你,從明日開始,最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以免遭人恥笑,說你是一塊連自己丈夫都不想碰的髒--」

  楚楚隨手捉起鳳冠,便往他砸了過去,結果,當然是沒有砸到,但卻已經足夠讓他見識到她的膽識與脾氣了。

  「好,夠潑辣、夠勁,只希望他日你在床上求我要你的時候,也能有這般的熱力。」

  說完他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楚楚癱坐在原地,任淚水流了滿面。唉!她這是從地獄到了鬼域,再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

  「小姐,傷口還痛嗎?」老奶媽一邊幫她上藥,一邊關切。

  「不了,」楚楚搖搖頭,縮縮肩膀,拉好衣領。「全結痂了吧?」

  「都七日了,若還沒結痂的話,你可要擔心囉!」

  回頭看著收拾藥品的老奶媽,楚楚發現。「婆婆,你好像很開心。」

  被她這麼一說,老奶媽才恍然大悟。「對喔!我應該跟你生氣才是,幹嘛笑給你看。」

  「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小丫頭真的長大了,有心事要瞞著我,我也沒辦法呀!你說是不是?」

  「婆婆,」楚楚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你越說我越迷糊了。」

  「是嗎?」

  「是,」楚楚乾脆板起臉來。「所以請你不要再打啞謎,趕快把話說清楚。」

  「哎喲喲!」老奶媽非但沒有照她的要求去做,反而佯裝委屈的說:「還真是有了丈夫就忘了爹娘,心裡頭哪兒還有我這個老太婆的存在?」

  「婆婆!」楚楚又著急、又困惑,心情全寫在臉上。

  老奶媽看她這樣,又捨不得了。「好、好,不逗你了,其實是我放心了。」

  「我不明白。」

  「堂主呀!」老奶媽講得理所當然,楚楚卻聽得一頭霧水。

  「他怎麼樣?他為難你、罵你,還是打你?有沒有--怎麼了?」因為老奶媽的表情奇怪,楚楚便自己打住問題。

  「小姐,你在說些什麼?堂主他怎麼可能罵我、打我?又怎麼可能為難我?比起我們幫主,他真不曉得好上幾十--」想到青龍幫的幫主是楚楚的什麼人時,老奶媽趕緊收口。

  「好上幾十倍。或幾百倍?」楚楚很清楚父親在老奶媽心中的惡劣形象,她不懂的是,她的丈夫--呃,光是一個名詞,想來幾乎都能令她作嘔,那樣一個變態的老頭子,怎麼可能好過自己的父親多少?她不相信。

  「小姐,我不過是打個譬喻。」

  「是嗎?」也許他對老奶媽不錯,「他沒有為難你就好。」

  看楚楚的臉色緩和下來,老奶媽的興致又來了。「豈止沒有為難我,對我簡直就像家人一樣。」

  不會吧?楚楚反駁的話本已到了嘴邊,但見老奶媽一臉的雀躍,最後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怎麼個像家人的好法?」她乾脆問清楚,也好一探究竟。

  老奶媽高興地說:「堂主吩咐這裡的僕傭要把我當成你的長輩,而非下人看待,還說我既然是你的長輩,便也是他的長輩。」

  「什麼?」這一點未免也太過了吧!但話又說回來,婆婆本是母親的乳娘,真要按輩分論起來,的確算是高於父親及堂主他們那一輩的人。

  「想不到吧!」老奶媽卻誤會了楚楚的訝異。「而且他還以身作則哩!」

  「以身作則?什麼意思?」

  「就是自己對我恭謹、親切,不讓堂裡的人有陽奉陰違的借口,真是……」老奶媽邊搖頭表示難以置信,邊讚美地說:「真是難得呀!」

  怎麼可能?楚楚還是不能相信。「婆婆,我很堅強,挺得住,妳不必安慰我。」

  「安慰妳?」老奶媽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嫁了個好丈夫,我幹嘛安慰你?倒是你應該多花點時間和這裡的人相處,別老是把自己關在房裡才是真的,畢竟……」她抿著嘴笑,欲言又止。

  「婆婆,你想說什麼?」楚楚難得厲聲。

  「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蒼白,是我說錯了什麼?」

  真該死!如果婆婆開心,自己又何必揭露教人難堪的真相。「沒……沒事,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他會……那麼體貼而已。」又有誰知道,他竟然把新娘子賞給了龍嘯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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