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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紅杏    


  司聖威雖然知道自己的手段卑鄙了一點,做法缺德了一點,但為了維護他的面子,他不得不為。

  「徠徠,」他學梁母的叫法,「妳算不算是我的女朋友?妳老實說。」

  從兩人認識的這近一周來,他老是這麼質問她,而她也老是害羞的顧左右而言他,「你又說這個!」

  他難道不會看嘛!她已經將一整顆少女心全都送給他,她再無法將任何人裝進自己的心裡,連她媽的地位都變低了,他怎麼會不知道!

  可她到底是個矜持的小女生,哪可能直接將話說出口?

  「我一定要妳說。」司聖威很急切的要她表態。

  他那模樣十足像個討糖吃的頑皮小男孩,看得梁詠徠也不知為何,她就是母性大發,好想疼寵他一下下,「你……我--是啦∼∼」

  最後那兩個字說得好輕,差點沒被躲在一旁的司聖威的賭友聽清楚。

  「那……」司聖威驕傲的梭巡一下四周,目光在幾處有躲人的方位特意瀏覽了一下,「讓我親一下。」

  「你……」梁詠徠沒想到他竟這麼大膽,聞言後紅暈霎時從俏臉直燒到腳趾頭,她羞怯不已得跺了下腳,「你怎麼這樣啦!」

  但少女情懷總是詩。

  雖然她害羞、她不好意思、她很難為情……但男朋友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她確實有點小開心,所以,就算她嗔他、怨他,卻還是趕緊以眼角餘光偷瞄了一下四下有沒人影。

  還好,沒有。

  「我不管!」司聖威本就霸氣,當下將她拉摟入懷。

  「不要……」梁詠徠雖然下敢,卻只抵抗了一下下,便柔順的任他為所欲為了。

  於是,司聖威毫不客氣的採擷了她甜蜜的唇瓣。

  在吻的當下,他只覺得甜甜的、涼涼的、軟軟的,好吃得很,讓他還想更侵略的攻城掠地,將舌探進她溫暖的嘴裡。

  梁詠徠只知道自己今生怕是再不肯讓其它男人親吻了,因為她從他的吻裡吸取到安心、安詳的寧靜感……

  於是兩人就這樣親暱的在回家的路上舌吻著……

  ☆ ☆ ☆ ☆ ☆ ☆ ☆ ☆ ☆ ☆ ☆ ☆ ☆ ☆

  「拿來。」司聖威今天的心情超好,他彷如大情聖般的擺著勝利者的姿態,囂張的朝每個欠他錢的賭友搜括賭債。

  「算你狠!」馮彥谷舉雙手投降,「不過先說好,將來我要把美眉時,你絕對得幫我。」

  「沒問題。」小case一件。

  「可你吻她,她就這麼心甘情願啊?」

  付完賭債,年輕的男孩更在意的是,女方為何那樣心悅誠服於司聖威的謊言中?「每個女生都像她一樣那麼好騙嗎?」

  「你不是說已經上了她?那以後呢?」該不會就被人纏上吧?

  眾賭友兼司聖威的麻吉好友各個關心的問,深怕萬人迷的司聖威從此就得被婚姻束縛住了。

  「哪有以後啊!」司聖威故作瀟灑的聳聳肩,雖然他對梁詠徠確實有了種不一樣的感覺,而他自己也沒弄懂那是什麼,再加上他對她帶塞的命運也很感興趣,雖然他沒被她傳染過……但,那都不在他此刻只為吹噓自己有多強的考慮中。「不過就只是打賭而已。」

  「打賭?!」

  突如其來的女性嗓音傳進這一票年輕男孩的耳中,每個人都神情怪異的回頭看向來人,臉上露出看到鬼的嚇人狀。

  而這其中,又以司聖威臉上的表情最精采,那簡直是一陣青、一陣白了。

  「妳……」他盡量不讓自己因嚇到而嗓音顫抖,「妳怎麼會來?」

  梁詠徠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沒回答他的問話,卻是輕聲的問了一句,「什麼叫做你已經上了我?」

  「我……」即使是向來自詡天塌下來,都可以由他為眾人頂住的司聖威,一時半刻都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梁詠徠是生氣的、傷心的,但,算了、忍一忍、那沒什麼……她用力的告訴自己別將這個恥辱放在心上。

  誰教她……注定是命中帶塞,誰教她癡心妄想以為能有人助她逃離這樣的命運呢!

  算了……

  她低下頭,以著還沒認識司聖威的垂頭喪氣模樣轉身離開,卻撂下輕輕一句話,「我是來告訴你……我沒要做你的、你的朋友。」

  說完,她離開了。

  心卻在滴著血……

  不了,她再不會對任何人打開心門,她不會再冀望任何人成為她的朋友,是因為她再不需要了……

  她會孤獨卻堅強的。

  司聖威沒追上去,只因他的面子沒讓他肯放下身段。

  遙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只默默的在心底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第三章

  八年後--

  下午約莫六點時分,曲風企業大部分員工正準備下班,此時一片鬧烘烘的,幾乎跟菜市場沒什麼兩樣。

  遠遠的,大約就在樓梯轉角處,有兩名身量頗高的男子正在駐足觀望著曲風企業的一舉一動,還邊看邊搖著頭。

  可在曲風企業裡,卻無人知曉。

  「徠徠,」一名衣著暴露、打扮時髦的妙齡女子衝上前,對著正想打卡走人的另一名打扮老氣的女子雙手合十哀求著,「拜託!那份報表幫我趕一下,我今天有事。」

  梁詠徠放下手中的卡片,無奈的點了個頭,什麼也沒說,像是已很習慣了似的,兀自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耶∼∼成功。」剛才擺出拜託人的低下身段的女子立刻換了一個表情,歡欣鼓舞的對著其它要打卡的員工講解道:「看到沒?就說她很容易上當。」

  「妳這樣每天賴皮,她還吃妳這一套,」一名看似較有正義感的同事忍不住搖頭髮言,「我看不是她沒救了,就是妳夜路走多,總有一天會碰到鬼。」

  「才怪!」說話的人一點都不信邪,「我都這樣吃定她長達四年了耶!她從來無異議,哪有可能會翻盤。」

  「唉∼∼」同情梁詠徠的人不是沒有,只是……人家當事人都不抗議,那別人又有什麼立場來幫她說話呢?

  而且,那個梁詠徠就像是啞巴似的,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久而久之,大家就算對她再有好感,也無法跟她搭起友誼的橋樑。

  「算了,那是她家的事。」再有正義感的人,在幾次替梁詠徠強出頭後,卻得不到當事人的感激,後來也懶得多管閒事了。

  「拜!∼」逼著梁詠徠替自己加班的時髦女子姓方名雅菁,她與梁詠徠同樣在會計室裡工作,卻是最會用嘴巴辦事,真正要執行工作時卻是最會混水摸魚的。

  遠處的兩名男子看著、聽著,其中一人更像是會讀唇語般的「翻譯」著,「喏!她是梁詠徠的同事,她正在說這樣、那樣……」

  「她就這樣逆來順受嗎?」皺眉說話的正是司聖威,當年傷了梁詠徠的心的罪魁禍首。

  「進公司四年了,我沒看她變過。」回話的正是當年提出打賭事件的始作俑者--馮彥谷。

  司聖威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頭問:「你怎麼可能聽得見剛才那些人說話的內容?」莫非這間公司裝有監聽器,且監聽設備就綁在二馬的身上?

  「我早會背了。」馮彥谷老實說,說話的口氣中有著無盡的愧疚感。「從我兩年前退伍一進公司,發現她竟然是我們的高中同學的那天起,我就開始留意她身邊的每一件事。」

  事實上,當年梁詠徠在傷心離去前瞟了司聖威的那一眼,那眼裡所含的複雜情緒--有著憤怒、不甘心、痛苦、委屈、受傷……莫名的讓他產生了濃濃的愧疚感。

  他自己也不知為何,但就是覺得如果有機會,他非跟她致歉,且一定要得到她的諒解,他才能心安。

  司聖威也弄不清楚為何會在乍聽到至交好友說到會留意梁詠徠身邊的每件事時,心底倏地泛起一股強烈的反感。

  那感覺太濃烈,以致他連說話的口氣都無法控制的沖了起來,「你在追她?」

  馮彥谷霎時愣住。

  他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不然何以終於同意要替他整頓公司的司聖威會用如此敵視的口吻跟他說話?

  但他立刻心知肚明,甚至還想當作一種手段,「你說追誰?梁詠徠嗎?」

  看到司聖威的臉色鐵青,他更是火上加油,「也不是沒在考慮啦!」

  立刻的,司聖威邁開步伐,決定走人。

  這個馮彥谷真是太過分了,明明和梁詠徠同在一間公司上班長達兩年,卻從沒告訴他一聲,害他一直都只能在夜深人靜,午夜夢迴時分,才能不安的回味著自己當年還是個毛頭小伙子時所做的人神共憤之事。

  他一直想道歉的。

  只是,事與願違--一開始,他只是想熬過學測,等他考上大學後,再去跟梁詠徠好好說清楚、講明白;而在這段未解釋清楚的階段,他還是別去打擾她。

  可誰也沒料到,他父母卻臨時決定將他送至國外留學,說什麼是要為接手未來司家家族企業而先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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