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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紅杏    


  所以,一當她聽聞她其實也曾隱隱在內心小有欣賞的校園超級幸運星司聖威跟她閒話家常時,她的心確實有點小雀躍。

  但當他說到男女朋友時,她立刻打起退堂鼓──像她這種衰人,怎麼可能有機會談戀愛呢?別癡心妄想了。

  她當然想立刻閃人,就讓今晚無意的邂逅,變成一段既美麗但卻是錯誤的回憶吧!

  司聖威哪可能讓她從自己眼前溜走!

  他才不是計較賭注的多少,而是在乎自己的面子不可失。

  好不容易逮到她,今晚,他說什麼也要讓她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

  所以,他一把拉住她的臂膀,把自己所能想出最惡爛的甜言蜜語全都說出口──當然,他有強忍住想吐的慾望啦!

  「妳一定是怕妳很背,怕影響到我吧?」他跟她拉扯著,就是不放人,「可妳別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故意頓了一下,感受到她的奔逃沒那麼激烈後,才將話說完整,「我可是個超級幸運之人,妳想想看,做了我的女朋友,有了我的好運道罩妳,妳還能衰到哪裡去呢?」

  他的話當下說服了她。

  別怪她,她真的是受夠了自己將近十年的衰神名號,如今一聽到有人能罩她……她是真心想相信、真心想試試看,試看看自己是否能脫離帶塞的命運?

  是以,她不再掙扎,也不再那麼懦弱,只是怯生生的抬起頭看進他的眼,「那個……你是說真的嗎?」

  一看到她滿眼綻放出信任他的目光,再聽到她滿懷期待的問話,司聖威就知道,他已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當然。」頓時,他像是已看到勝利女神在跟他招手了,立刻笑容可掬的說:「我想跟妳做朋友好久了。」

  才怪!他明明是昨天才被二馬給動之以利、誘之以面子才勸動的,但他不說,她哪會知道?

  「怎、怎麼可能?」她只是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而他卻是個大名鼎鼎的校園知名分子耶!

  更甚的是,她其實也像學校裡的每個女生一樣,視他為她心中的白馬王子,只不過,她從沒敢癡心妄想過,一直都將自己的想望放在內心深處藏得好好的。

  「可能的,妳其實滿有名的。」司聖威心想,要不是她帶塞的名聲高過天,他還沒那個慾望想以自己的幸運去跟她的衰神強碰呢!

  「我、我沒……」她害羞的說。

  他則強勢的再次將自己的學生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剛才妳不是說妳冷?」順便牽起她冰涼的小手,「走,我帶妳去喝熱的。」

  梁詠徠從沒跟男生牽過手,當下小臉連頸子部分都紅透了,但她甩不掉他的手,再加上心中似乎有頭小鹿猛烈的在亂撞著,讓她的心跳忍不住漏了節拍。

  是以,她只能默默的任他牽著她往前方走,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沒有低著頭……

  ☆ ☆ ☆ ☆ ☆ ☆ ☆ ☆ ☆ ☆ ☆ ☆ ☆ ☆

  坐在離梁詠徠家反方向,且離她家滿遠的一間小紅茶店裡,司聖威正信口開河的吹噓著,「……真的,反正我就像這樣點點點,」他邊說話邊用手指比畫著,「那幾個我的死黨因為玩太凶,根本沒時間唸書,最後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聽信了我的胡言亂語,結果--」他很誇大的做出可笑的表情。

  梁詠徠從小學四年級以後,就再沒跟同學間有過這麼好的互動,所以她完全沒將他當作異性,只是很開心的看著他、聽著他、笑著問他,「結果怎樣?」

  這時她完全沒了過去近十年來的自閉模樣。

  「結果他們每個聽我話的人都考到九十分以上,唯獨我自己--」他扮了個鬼臉,「我那時才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胡亂猜測,乖乖去唸書,卻只考了個五十八分,被我的死黨笑到斃說!」

  「呵呵……」梁詠徠已完全被輕鬆的氣氛所感染,壓根忘了她老愛低頭不看人的壞習慣。「所以,後來你就不再認真唸書了?」

  司聖威聳聳肩,「對啊!從那次以後,每次碰到考試,我就來個胡亂指指點點,從此就榮登好學生排行榜了。」

  「你的運氣真好。」沒有嫉妒,只有欽羨。

  「說說妳有多背吧!」司聖威雖然略聽過一二,但他深信,從本尊口裡聽來的實話實說絕對會比流言精采。

  「我……」梁詠徠聞言人一震,她好怕把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朋友給嚇走,更不想破壞眼前的和樂氣氛。

  「可不可以不說?」她鴕鳥的問,已經有點想把頭低下去了。

  司聖威哪肯接受他人的拒絕,但他從來不會做勉強他人的行為,他只會--「哦∼∼沒關係,妳不想說就別說。」

  一聽他這麼說,梁詠徠原本緊繃的神情為之一鬆,笑容這才緩緩的跑回她臉上。

  「只不過……」司聖威卻故意頓了一下,才將話說完整,「不聽聽妳的衰運到底有多強,我也不敢說我的運氣能不能罩得住妳了。」

  咦?他不想罩她了?

  心一驚,梁詠徠立刻急了,「可……我說了以後,你會不會被我嚇跑?!」

  「哪可能!」司聖威當下拍胸脯保證,「我是什麼人?我可是超級、無敵幸運星耶!」像是為抗議她的瞧扁他,他還不避諱的捏了一下她的秀鼻。

  耶∼∼她皮膚還滿嫩、滿好摸的呢!

  莫名的,他突然想多摸個幾下,但他為何會產生這種不該有的心緒,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好親暱的感覺喔!

  梁詠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撞邪了,還是頭殼裡的神經線沒接好,她居然開始一一訴說起自己的帶塞事件--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其實我也記不得了,大概是我快升四年級時吧?」梁詠徠回憶著,「只記得有一次我媽帶我出去吃麵,可我覺得那間店好髒、老闆也好凶,面又好難吃,最後我忍不住跟我媽說那家店會倒說……」

  「應驗了?」這麼神准嗎?

  「嗯∼∼」梁詠徠神情有點黯然的說:「大概不到一個月,那家店就真的倒了。」

  「就這樣?」這應該只能算是普通級的帶塞吧?

  「是就好了,」梁詠徠的思緒又回到過去,「好像是有一次我媽帶我去買鞋,可那店員真的好沒耐心,態度很差勁,後來連我媽都不高興了,誰知道我們打算不買,那家店的老闆卻出來罵人!」

  司聖威的眼睛瞇了起來,「妳該不會是詛咒了人家吧?」

  梁詠徠的臉立刻變得通紅,她試著解釋,「我……我那時候真的是很小,不懂事,我看他們罵我媽……一時生氣之下,就指著罵他們說他們很快就會關門--」

  「准了?」如果是,那她就算小有功力喔!司聖威臉上像是散發出欣喜的光芒。

  「嗯∼∼」梁詠徠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才不到一個月,那家鞋店就關門了。」

  咦?這樣的「神力」不知能不能拿來運用?

  司聖威還兀自在沉思,梁詠徠已繼續說起其它的經驗。

  「後來我就讀某家補習班,他們的廣告說得天花亂墜,可事實上卻是師資差、設備破,態度還很高傲……」

  「於是妳又替人家預言了?」

  她哪有主動啊!「是、是他們逼我的!」

  她那時已快國小畢業,正值血氣方剛的青少年期,脾氣本來就不會太好,「是他們老是罵我們這群學生的資質不好,素質很差,又老是講我們聽不懂的教材……」

  「所以,妳就又鐵口直斷了?」

  「我是被逼的啊!」梁詠徠吶吶的說。

  但不知為何,將自己的「豐功偉業」講出來,他卻一副小case的不在意模樣,確實很讓她安心,畢竟從來沒人心臟這麼強的,以致她變得更加暢所欲言了。

  「總之,那家補習班就在妳的期許下,最後就關門大吉了嗎?」

  她點頭,神情有點落寞,久久才說:「後來,同學們之間就開始盛傳我是個很帶塞的人了。」

  是有點,但……會不會是她有什麼特異功能,其實是可以待發揮的啊?司聖威確實有那麼一會兒是往這方面想的。

  但,就只有一會兒。

  「然後,有一次我唯一剩下的一個好朋友不信邪,陪我去吃炸雞……」梁詠徠一五一十的講述著自己的事跡,卻在講到這一段時,語氣有點哽咽。

  司聖威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她……我只是好高興她能不理會流言,」那一年她才國一,「討好的跟她說著炸雞的笑話……」

  「然後呢?」他好好奇喔∼∼

  「然後--我不小心說到有沒有可能……我的意思是說萬一∼∼如果……或許而已。」她支支吾吾的。

  「說重點。」他言簡意賅的催促。

  「哦∼∼」她從善如流的改進,「我笑說,她吃那麼多炸雞,萬一不小心咬斷牙……」

  「馬上靈驗了?!」他一臉的驚奇。

  「嗯∼∼」她一臉的頹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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