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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黑田萌    


  「日子決定了嗎?」他緊接著又問。

  「我們想由父親來決定。」英司在桌底下緊握著知裡因羞怯而溫熱的手。

  鬼塚雄三朗聲大笑,「那當然是越快越好囉!」說著,他將鐵也往懷裡一攬,「鐵也,知裡阿姨就快要變成你的媽媽了。」

  「真的?」鐵也歡欣地望著英司和知裡,「是真的嗎?」

  「嗯。」知裡有點害羞地點點頭。

  「好棒,我有媽媽了!」鐵也從鬼塚雄三身上跳下,一屁股就往知裡腿上坐。

  「鐵也……」知裡眼裡泛著淚光,溫柔地問:「你喜歡我當你的媽媽嗎?」

  「當然喜歡!」他用力地點點頭。

  英司凝視著知裡,唇邊掛著一抹淺笑,「現在你可以放心嫁給我了吧?鬼塚家老中青三代的男人都喜歡你。」他趣味十足的言辭逗笑了神經一直緊繃著的知裡。

  「老爺……」近籐來到門外輕敲門板。

  「進來。」鬼塚雄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歡愉,「什麼事?」

  「是鬼貫先生來了。」近籐說。

  「鬼貫?」鬼塚雄三微愣,旋即高興的吩咐著:「快請他進來!」

  「呃……」近籐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

  「鬼貫先生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所以——」說著,他瞄了一旁的英司及知裡一眼。

  「父親,我們先離開吧!」英司抱起知裡腿上的鐵也,帶頭退出了內室。

  一步出內室,知裡便難掩好奇地向英司打聽著:「誰是鬼貫先生呀?」

  提起鬼貫,英司的臉上有著一種景仰之情,「他是尊王會的老朋友,也是父親換帖的好兄弟。」

  「聽你的口氣,他好像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嗯。」他一笑,「他和父親被稱為黑白兩鬼。」覷見她那敬畏的神情,英司抿唇而笑,「鬼貫先生可是新宿區警察署的署長!」

  一聽對方是警察署的,知裡更是驚訝了。「他怎麼會跟義父有交情呢?」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黑白兩道掛鉤「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英司看出她眼裡的迷惑,不禁一笑,「與其說這是掛鉤,還不如說是「共生共存」的關係。」

  「我不懂……」什麼共生共存的關係?真複雜他在她肩上一搭,親匿地用嘴在她唇上一沾,「等你當了尊王會的少夫人後,就會懂了。

  」

  知裡害羞地推了他一下,「別在鐵也面前——」

  「爸爸親媽媽是天經地義的事,怕什麼?」說著,他朝鐵也眨了眨眼。

  鐵也很有默契地一笑,「知裡媽媽,我很成熟的。」他機靈地說道。

  「你呀——」知裡啼笑皆非地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掐,「人小鬼大!」

  「你怎麼啦?」平時嘻嘻哈哈的鬼貫金八突然一臉嚴肅地坐在鬼塚雄三面前,教他十分納悶。直覺告訴他,鬼貫今天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有件事……我答應了人家不說的,可是——」鬼貫抓抓後腦,一副苦惱的模樣,「不告訴你,我又覺得對不起你……」

  「什麼事?」鬼貫還只是個低階警官時,鬼塚雄三就已經認識他了,他看得出鬼貫的確為了這件「不能說」的事情困擾不堪。

  沉吟片刻,鬼貫似乎下定決心地開口:「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鬼塚雄三想也不想地就允諾了他的要求。

  貴貫歎了一口氣,「你不能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英司,還有……你也不能對這件事作出任何回應。」

  「好,我答應你。」鬼塚雄三點頭應允。

  「是英器……」鬼貫眉頭深鎖。

  「英器?」一聽鬼貫提起英器,鬼塚雄三原本平靜的情緒,霎時激動了起來,「你有他的消息!?」

  「他回來了。」鬼貫說。

  英器一向獨斷獨行,行蹤飄忽,會扯上鬼貫,一定是因為出了什麼事。

  「他惹了什麼禍?」鬼塚雄三盡可能沉著地問。

  「南青山的仁科要他的命。」

  「什麼?」鬼塚雄三猛地一怔,「他現在在哪裡?」他這個特立獨行的兒子是怎麼卯上仁科的!?

  「你放心,他現在還很安全。」鬼貫拍了拍他的手背,「英器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他不希望尊王會插手管他的事。」鬼貫十分絕對地說:「英器若發現你插手管這件事,一定會再次離開日本;何況以目前的情勢來說,尊王會也不宜興南青山正面衝突。」

  「他還好吧?」若說鬼曠雄三有什麼放不下的,那就是他這個離家近十年的兒子了。

  「不錯。」鬼貫露出了進門後的第一記笑容,「他和一個女孩住在一起。」

  「女孩?」英器那種慣於獨來獨往的男人,會帶個女孩在身邊!?

  「嗯。」鬼貫點頭一笑,「英器跟我說,她是他想保護的人。」

  「是嗎?」則塚雄三笑道:「他終於有了為別人而活的念頭啦?」

  覷見他臉上的微微欣喜,鬼貫不解地問:「如果要繼承尊王會的話,只為自己而活的他不是最適合的嗎?」

  「鬼貫,」他瞇起了雙眼,「英器和英司最大的不同是什麼,你知道嗎?」

  鬼貫露出一個「好像知道卻又不是太確定」的表情。

  「是獠牙。」他說。

  「獠牙?」鬼貫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

  「英司的獠牙在身上,而英器的獠牙卻是長在心底深處;身上的獠牙有可能會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被磨平,但心底的獠牙卻永遠不會消失。」他意味深長地說:「英器可是天生要走這條路的男人啊!」

  想起自己即將和英司結婚,知裡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嫁給一個黑幫接班人,她有沒有那個肩膀她應該高高興興地準備成為他的新娘的,但為何心中卻有那麼多莫名的顧慮及憂懼呢?這一切都會很順利、很如意的進行下去嗎不知為何,從英司跟她求婚那一刻起,她心底就有一股奇怪的念頭若隱若現,起起伏伏,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股不知名的念頭確實教她憂慮難安。

  「知裡……」突然,門外傳來英司低聲的叫喚。

  「進來……」她披上單衣,端坐在榻榻米上。

  英司推開門,神情焦躁地站在門口,默默地凝睇著她,什麼都沒說。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迎上他眼底那一抹濃烈情意,知裡的心不由得一悸。

  「我想抱你。」他唇邊漾著一記似淡卻濃的笑意。

  知裡怔怔地望著他,微啟的唇片一時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拉上門,一個箭步跨到知裡跟前,雙臂一伸,便將她柔軟無力的身軀攬進了懷裡。

  「英司?」她的心臟怦怦地跳著,全身上下立刻傳導著一股無以名狀的熱度。

  「今天晚上的我很奇怪……」他低下頭注視著她,「胸口一直沸騰著、鼓噪著,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沒有出口似的……」

  「我知道……」知裡溫柔而瞭然地望著他。她抬手輕撫著他的鬢邊,並迎上自己溫潤的唇瓣。

  一觸及她濕潤的唇,英司便熱烈地回應著她。他一邊狂熱地啜吮著她甘美似蜜的唇片,一邊將手探進她單衣裡撫弄著她急遽起伏的胸脯。

  她虛乏地躺在榻榻米上任由他擺弄。英司的唇熱、英司的掌溫……他像把火般燎燒著她差點兒枯萎的心扉。

  當他的手輕觸上她的手腕時,他突然停下所有動作——「英司?」知裡臉色潮紅,氣息凌亂地望著身上的他。

  他執起她仍纏著繃帶的手腕,沉默地將那纏繞了幾圈的繃帶解下。

  「還疼嗎?」他溫柔地問。

  知裡淡然一笑,「不疼了。」

  盯著她手腕處明顯的傷痕,英司臉上出現了悔恨的神情;他輕柔地在她傷口處一吻,「我不會忘了這道傷痕……」

  「英司……」她感覺得出他還對她自殺的事耿耿於懷,是她的自殺令他想起了因自殺而離開他的加奈嗎「別忘了當你在自己手上劃上一刀時,也等於在我心口劃上一刀……」他幽幽地說。

  知裡眼底微帶淚光地問:「我讓你想起了她?」她淒迷一笑。

  「不。」他將她緊擁入懷,「你沒讓我想起了誰,我只是不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再次踏上絕路。」

  「英司,」她偎在他懷裡,眼淚沾濕了他的胸膛,「你還忘不了她吧?」

  「我不想騙你……」他是還沒忘記加奈,事實上,加奈的身影會一直留在他心底——直到他死去。

  「我沒要你忘了她……」知裡抬起淚濕的眼簾,不帶一絲幽怨地說:「我只希望你愛我……」

  他濃眉微揪地笑歎著:「你還感覺不出我愛你?」話落,他再度覆上了她的唇。

  他以舌尖舔舐了她沿著臉頰滴淌而下的眼淚,手心溫柔輕緩地撫慰著她飽脹的渾圓。

  當他的手滑進她發燙的腿間,她弓起身軀發出嬌吟。雖然隔著一層薄棉,她卻強烈地感受到他的熾烈情潮。

  「感覺到了嗎?」他在她粉紅的堅挺上輕嚙圈舐,「感覺到我愛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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