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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黑田萌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他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可別說錢是我要的。 」 「為什麼?」既然是正當用途,何必要偷偷摸摸森川故意沉沉一歎,「爸爸以前那麼不成器,鬼塚老爺哪肯將錢借給我?」 知裡暗忖了一下,「說得也是……」鬼塚老爺對她父親的看法如何,她是不清楚;不過她卻知道英司對她父親的為人相當「感冒」,若對他坦言錢是借給父親開店之用,他八成……喔,不,是「九成九」會先臭罵她一頓。 「那麻煩你啦!」眼見錢就快要到手,森川幾乎笑得合不攏嘴。「爸爸這一次全靠你了! 」末了,他不忘加上一句如咒語般的話。 第六章 好不容易將鐵也哄上床睡覺,知裡略帶忐忑的來到英司房門外。 雖說五百萬對鬼塚家不算什麼,但要是英司追問起來,她該怎麼說呢正當她還在門外猶豫時,他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英司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怎麼?想我?」他抬起手,以指尖輕掃她的頰邊。 「我……」知裡微微縮起頸子。 「有事?」看她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他主動開口詢問。 「嗯。」她點了點下巴,「是有點事……」 「說呀!」他伸出手將她往房里拉進了兩三步。 「呃,是……是……」知裡垂著頭,蹙著眉心,支支吾吾地難以啟齒。 「什麼?」凝睇著她那吞吞吐吐的怯懦神情,他不覺也皺起了眉頭。 深深吸口氣,她一鼓作氣地說:「我想跟你借錢。」 他微愣,旋即爽朗地笑了起來,「我以為是什麼事,要多少?」 「五……」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邊配合手勢邊說,「五百萬。」她發現自己的聲音細得幾乎快聽不清楚。 英司勾起一抹興味的笑意:「我明天叫勝久拿給你。」才五百萬,她幹嘛說得這麼戰戰兢兢「你不問我拿五百萬做什麼嗎?」這麼容易就把錢給她,是不在乎區區五百萬?還是太信任她呀「如果我問你,你會不會說?」他低下頭,將臉湊近了她。 「其實是——」她把脖子往後縮,一臉心虛。 沒待她說完,他便愛憐地在她鼻子上一掐,「只要你不是拿去倒貼小白臉,就算你把錢扔進東京灣餵魚,我都不會吭半聲。」 「英司,」她羞赧地垂下了臉,「這些錢是我跟你借的,我會還給你的。」 「借?」他擰起濃眉,「你既是三代頭目的義女,又是我的女人,說什麼借?」 「雖然我已算是鬼塚家的一分子,但還是不能平白無故地拿好處。」她堅持地道。 他眉心聚攏,神情微帶懊惱,「你沒有工作,在這兒又沒薪水可領,拿什麼還我?」他討厭她將兩人的關係撇得如此清楚。 「呃……」他說的也是,不過等她父親的事業有了起色後,要還他錢應該不是難事吧?「我會想辦法。」 「什麼辦法?」他瞅著她問。 「我……」她顰眉苦思。等父親賺錢之類的話是絕計不能說的,那……該怎麼圓謊呢「我有辦法。」英司眼底跳動著難以捉摸的異彩。 「咦?」她疑惑地盯著他,「什麼辦法?」 「就是——」他忽地低下頭,封堵住她櫻紅的小嘴。 「你做什麼?」知裡驚羞地推開他的臉。「你不是說有辦法嗎?」 「這就是「辦法」呀!」他調皮地一笑。 「你……」面對著他如此孩子氣的舉止,她真是莫可奈何。「親個嘴五百萬,你真闊氣」她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嫌我要的不夠多?」他再次將臉捱近了她,唇邊懸著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說什麼?」她嬌怯地推了推他的胸口,「我是說認真的。」 他抓住她的手腕,笑得十足使壞,「我也是說真的!」話落,他將唇貼在她微顫的柔軟唇瓣上,手也開始不規矩地在她胸脯上揉捏起來。 「別……」她掙扎了幾下,卻顯得有些裝腔作勢。 「噓!」他將手指擱在她微啟的唇片上。 「英司……」她輕蹙眉心、楚楚可憐地喚著。 不是她故作矜持,而是在這個時候——也就是剛跟他開口拿錢的時候,她不想和他發生任何肉體上的關係,因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拿錢辦事」的娼婦。 她那副纖弱猶豫的模樣在他眼底看來不是拒絕,反倒像是邀請。「我想要你,現在。」說罷,他一手托住她的背,將她的身體撈向自己。 他熱情地吻上她,貪戀地汲取她口中的氣息與溫潤;在一陣舌尖交纏之後,知裡虛乏地癱軟在他強勁的臂彎裡——「嗯……」清晨,知裡在恍惚中醒來。 當她側過臉找尋英司的蹤影時,卻只發現床頭櫃上放了一包東西;看那形狀,她不需拆開就知道那是什麼。 她沒有翻身坐起,只是繼續躺著。 女人在與男人一夜歡愛後,看見床頭擱著一大疊鈔票,是該哭還是該笑呢雖然知道英司沒有什麼狎謔之意,她還是耿耿於懷——好糟糕的感覺! 「小姐……」管家近籐在門外輕叩。 她陡地一震,急忙從床上跳了起來。「什……什麼事?」真是尷尬透頂! 雖說她和英司的關係在這沒幾個人的鬼塚家已不是秘密,但她一大清早就在英司房裡,聽來還是有點「那個」……近籐是個保守傳統的歐吉桑,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小少爺吵著要找你呢。」近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 「噢!」她急忙撈起擱在床邊的內衣褲,「我馬上就去。」她七手八腳地穿妥衣服,一顆心忽上忽下地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似的。 隨手順了順頭髮,她打開了房門,而近籐人還站在門外。 「抱歉,還要您來叫我……」迎上他帶笑的眼睛,知裡羞赧地垂下頭來。 「小姐千萬別這麼說。」近籐已經年近七旬,什麼事沒經歷過,男歡女愛是人性,有啥好大驚小怪的「噢。」她難為情地瞅了他一記。 「小姐,」近籐突然神情認真地凝視著她,「英司少爺今天早上在……哼歌呢!」 「咦?」她困惑地睜著不解的大眼。 「加奈小姐過世後,他已經有五年沒這樣過了。」近籐以一種感激的眼神望著她。 與近籐眼神交會之際,知裡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了然一笑,沒說些什麼。 她想,近籐是想感謝她讓英司重拾往日的笑顏吧「走吧!鐵也一定等不住了。」她溫柔笑說:「小孩子的屁股坐不熱的。」 「是呀!」近籐點頭,直笑出了皺紋。 經過走廊時,知裡發現院子裡昨天還含苞的桃樹在一夜之間開花了;原本一片綠蔭的院子,因為綴上了嫣紅的花朵而顯得熱鬧非凡。「開花了……」她喃喃地說著。 剛剛還為一點小事鬱鬱寡歡的她豁然開朗。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她只要把握住眼前的幸福就好了,其他的……就「見招拆招」吧! 良子正為了帳目一個頭兩個大時,店裡的服務生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媽媽桑!」 「什麼事?」她拾起頭,隨手順了順她那梳得一絲不苟的日本頭。 「是森川,他……」服務生欲言又止。 「森川?」提到這個人,良子更是頭大。 以前他到店裡來,她還能以他沒錢的理由不應酬他,甚至趕他走;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女兒是鬼塚老爺的義女,她總得看在鬼塚家的面子上對他禮遇一些。「他想喝就讓他喝吧!」 「不是呀!」服務生抓抓後腦,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要把晴美和茱莉帶出場耶,」 「什麼?」晴美和茱莉可是她店裡的紅牌小姐,讓他帶出去了,她還要不要開店呀!?更何況他有錢把這兩個價碼昂貴的小姐帶出場嗎「媽媽桑,你看怎麼辦?」 良子沉吟片刻,「我出去看看吧!」話落,她不疾不徐地往外頭走去。 一到外面,她就看見森川那傢伙衣履光鮮,一副得志模樣的坐在位置上;他左摟晴美,右抱茱莉,好不快活「森川先生,什麼風把你吹來的?」良子臉上原本掛著一種嫌惡的表情,但隨即替換上她職業性的嬌笑。 「媽媽桑呀——」森川志得意滿地說著:「聽服務生說,你店裡的晴美和茱莉是不能出場的,真的嗎?」 「小姐們出不出場是由她們自己決定,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是嗎?」他哼地一笑,突然將兩疊鈔票分別塞入晴美和茱莉腿間,「兩個小寶貝要不要和我去吃宵夜呀?」他邪狎一笑。 晴美和茱莉看見他出手那麼大方,不禁瞠目結舌。 良子怔然地看著森川塞在兩人腿上的鈔票,她不是沒見過這樣大手筆的客人,而是驚訝森川哪來那麼多的錢可以揮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