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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黑田萌 這一帶幾乎已經沒什麼人車,路燈也一明一滅的非常幽暗,他開始擔心起楚人的安危了。 像她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只要一碰上居心不良的本地人,處境可說是相當危險。尤其她是個漂亮的女人,更容易成為有心人眼中的目標。 你可不要出事啊!他在心裡喃道。 驀地,地上的一條白絲巾攫住了他的目光。 他撿起絲巾,隱隱還能聞到楚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既然絲巾出現在這兒,那就表示她離這兒不遠了。只是,她在哪裡呢? 忽地,一旁的暗巷隱約傳出一陣{{zz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轉身,放輕腳步地走入了那堆滿雜物的死巷裡—— 「唔!唔!」楚人奮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她覺得身上好疼,卻發不出聲音。 她知道自己這次是鐵定會失身了,想起自己維持了那麼久的處女之身居然就快被一個可恨的變態奪去,她就懊悔得想一頭憧死。 嘶地一聲,那男人撕開了她的前襟,她驚恐地又踢又扭,卻只是讓自己身上多了更多的瘀傷。 她流下絕望驚悸的眼淚,幾乎就要放棄最後一線希望。 就在那男人動手欲解開自己的褲頭之際,她看見那男人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黑影—— 幽暗中,她無法覷清那身影是誰,但她隱隱可以感覺到那人身上傳來的憤怒氣息。 「放開她!」 她聽見那人用廣東話說了些什麼,但她一句都聽不懂;那人將欲非禮她的男人拎起,重重地、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接著,她就看他們扭打了起來。 她驚嚇過度地縮在一旁,怔怔地看著那扭打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一陣拳腳糾纏後,她看見一道身影落荒而逃,可是她不知道逃掉的究竟是誰。 「Shit!」留下來的那個男人低聲咒罵一句,緩緩地走向了她。 她瞪著驚愕的眼睛望著他越來越清楚的臉龐,「豐……豐川先生……」 是他?居然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跟May Chan在一起嗎? 驀地,她想起自己剛才在最危急的時候,腦海裡想的都是他。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細細地檢視著她,見她臉上及臂上都有傷,神情顯得懊悔而憂心。 她呆呆地望著他,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她只知道自己得救了,只知道是他救了她,只知道……她此刻最想看見的人就是他。 他騰出手撫摸她擦傷的額頭,心疼地問:「疼嗎?」 看著他唇角微帶血跡,她的情緒全崩潰了。眉心一擰,鼻子一酸,她哇地哭出了聲音,然後撲進了他懷裡。 「風間……」直史一怔,訥訥地將她輕擁入懷。 「我……我以為我完了……」她在他懷裡啜泣著。 「你是差點兒就完了……」他笑歎一記,「你把這兒當日本嗎?別忘了你可是人生地不熟。」 「還不都是你害的。」她怨嗔著。 「我害的?」他微頓,想起剛才阿May說楚人喜歡他的事。 難道就像May所說的,楚人是喜歡他的嗎?因為喜歡他,所以她才會那麼介意他跟May曾經是男女朋友的事。 楚人驚覺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羞赧地無地自容。 她想推開他,但他並沒有鬆手。 「放開,我沒事了。」她說。 「你是不是該坦率一點?」他笑臉著她,一臉高深。 她蹙起眉頭,不安地說:「你說什麼?」 他一笑,「要是什麼事都要挑明了說,那就太沒意思了。」話落,他將她扶了起來,「能走嗎?」 她低垂著臉,「能。」其實她腳痛死了,卻還是倔強。 他似乎看出她又在逞強,逕自將她攔腰一抱。 她驚羞地嚷著:「我……我自已走!」 「你明明不能走了,還逞什麼強?」他笑歎著。 她瞪著他,「關你什麼事?我……我就是要自己走!」 「腳會瘸喔!」他唇邊是一記愛憐的微笑。 「你管我!」她輕聲一哼,使起了性子。 他搖搖頭,「我可不希望我喜歡的女人因為一時糊塗而瘸了腳。」 喜歡的女人?這傢伙還真能說,剛才還摟著May Chan,現在又跟她說這些五四三,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我不要你管。」她推推他的胸膛,不領情。 「你害羞?」他問。 她不吭聲,只是瞪著他看。 他撤唇一笑,「那不抱,用背的總行吧?」 從他眼中,她可以感覺到他非常的堅持,總之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一拐一拐地走回去的。 其實她也不想一拐一拐地走路,再說,她的腳真的是痛到不能走路了。 「你沒意見,我就當你答應了。」他放下她,並背著她蹲了下來,「來吧!」 臉著他那寬闊的背,她心裡有一股不知名的悸動;她覺得心底像是有什麼在蠢動似的,甜甜的、暖暖的…… 她遲疑地伸出雙手搭在他肩上;他雙臂往後一夾,輕易地就背起了她。 「你真要這麼走回飯店去呀?」她問。 「有什麼不好嗎?」他回頭瞥了她一記。 她羞紅著臉,「很丟臉耶!」 「不,」他一笑,「我覺得很幸福。」 楚人一怔,不知該說些什麼。總之現在不管她說什麼,好像都覺得怪怪的。 他說的話總是輕易就擄獲了她的心,雖然她一直沒表現出來,但是她心裡卻非常清楚。 其實她並不是個容易放感情的人,但是這一次,她卻莫名其妙地陷入了這曖昧的漩渦之中—— 很幸福?被他這麼呵護著的她,又何嘗不是這樣覺得呢? 只是……這是對的嗎?這是她可以相信、可以放心去接受的嗎? 說真的,山門清次的背叛並沒有讓她受到什麼傷,畢竟她是個提得起也放得下的女人。但是對於豐川直史,她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眷戀。 他就像是一塊會讓她發胖的起司蛋糕,雖然知道這塊蛋糕一吃就胖,她卻還是忍不住那口腹之慾地想一口吞了他。 老天,她是不是昏頭了? 回到飯店,直史在明亮的燈光下檢視著她臉上的傷,「應該不會留下疤痕。」 睇見他眼底的關懷,她的心一陣暖烘烘,但是在她那倔強的臉龐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我沒事,你回房去吧!」她說。 「我幫你擦藥。」他沒理會她,逕自在房間的櫃子裡找出了簡易的急救箱。 看他煞有其事地要扮起醫生的角色,她慌了。 「不用了,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凝望著她,笑歎一記,卻也迷人。「你就不能坦然地接受別人的關心嗎?」話罷,他走進浴室,擰了條溫毛巾出來,「坐著。」他命令道。 平常要是別人這麼命令她,她鐵定是不從的,但不知怎地,當他這麼要求她時,她竟乖乖地坐下了。 其實被關心、被呵護的感覺,她並不是不喜歡,說起來,不過就是想鬧鬧彆扭罷了。至於為什麼想跟他鬧彆扭呢?那當然是因為她挺在意他的。 要不是他在她心裡有那麼一點的存在,她哪來的時間跟工夫跟他使性子? 直史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細細地注視著她,「你怕不怕痛?」 「有誰不怕痛的?」她蹙起眉心,不安地睇著他。 他溫柔一笑,「我會小心的。」說著,他輕柔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傷口。 「疼嗎?」他低聲地問,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 被他這麼近距離的瞧著,她只覺耳垂和臉頰都一陣熱,根本就忘了痛這件事了。因此她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放心地一笑,擱下了毛巾。「我在街上到處打聽你的下落,有人告訴我說你跟一個男人走了。」說著,他忽地將臉挨近了她,嚴肅地說:「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他突然的靠近讓她心上一震,頓時沒了反應。 「我……」她唇片微顫,「我只是……」 「非常危險。」他像是在教訓著女兒似的盯著她,「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你知道嗎?」 她皺起眉心,那天生的不馴又表現在臉上。 「少趁機訓我。」她說,「你以為你替我解了圍,我就該聽你教訓嗎?」 他眉丘微攏,無奈地說:「你真是個頑強分子。」 她沒搭腔,只是不滿地瞪著他。 直史細心地幫她擦藥,一邊淡淡地說著:「我跟May已經不是那種男女朋友的關係了。」 她將視線移開,「你跟May Chan的事不必跟我說明。」 「我不希望你有所誤會。」他說。 她倏地移回視線,定定地注視著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不解地望著她,「我在想什麼?」 「你是我的老闆,而且我們也才認識幾天,你不覺得自己的表現太不尋常?」 他思忖了一下,「不尋常?」他自顧自地一笑,「我也這麼覺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