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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泊妊    


  「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沒錯,我承認我就是拋不開她的陰影。」軒哲苦澀的說。

  自從彩霓當日離開客棧後,軒哲就後悔了,他並沒有因為傷害了她而感到高興,更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覺得自己得到了解脫,所以他回來了,他渴望見她一面,只是一回來周府,他反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看她?而她是不是肯原諒他?畢竟他把她傷的那麼重,傷的那麼深。

  他的冷嘲熱諷令琅玡渾身一顫,朋友之情蕩然無存,讓他感到心痛,他知道當日軒哲沒有找他算賬,是因為他還重視兩人過去的情誼,不過兩人情誼也就此而畫下旬點了。

  一聲長歎,琅玡決定豁出去了,管他最後會怎樣,大不了就被貶下凡當個凡夫俗子,誰怕誰呀!

  他深吸了口氣,「我說你和彩霓都被騙了,被玉玡帝給騙了。」

  霎那間,時間就像是凝滯住了似的,空氣中瀰漫著窒人的氣息,卻靜悄的連點聲音都沒有。

  好半晌後,軒哲終於從震驚中恢復,他手一扯,一把扯住了琅玡胸前的衣服。「你說什麼?把話給我說清楚。」

  琅玡拍開他的手,順了順被扯皺的衣服,這才緩緩的清清喉嚨,一臉無辜地朝他傻笑。「這一切都是玉玡帝安排的,裡面那個人才是彩霓。」

  彩霓?軒哲駭然瞪大了眼,看著屋內正發著呆的人兒,猛然的又回過頭看著他,面帶懷疑的問:「那在彩虹仙境的是誰?」

  「周倚夢。」

  」周倚夢。」軒哲指著屋內的人兒,哺哺說道:「可是她身上並沒有仙質靈氣。」他不相信地望著他,冷嗤一聲。

  「彩霓的魂魄被玉玡帝施法封印住了,而且這個身體也不是她的,難怪你會感覺不到……」琅玡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包括他那天是怎麼被逼迫的。

  軒哲握緊拳頭,狂燃的怒氣充斥全身,赤紅的雙目怒不可抑地死瞪著眼前的好友。「你為什麼要說出來,難道你不怕玉玡帝怪罪於你?」

  琅玡訕笑著。「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朋友,我也不希望彩霓知道後恨我一輩子。」

  「你!」怒不可抑的赤紅目光死瞪著他。「你居然跟著玉玡帝一起陷害我,你這算什麼朋友,我黎軒哲真是瞎了眼了。」

  滿腔的憤怒化成一股強大的怒火,如驚濤駭浪般全往琅玡身上發洩。霎時,花園內電光火石轟隆聲乍然而起,只見兩條影凌空而起,一個猛烈攻擊,一個心虛的閃躲迴避。

  「你想引起人界的恐慌嗎?」琅玡自知自己法術遠遠不及他,仍硬著頭皮接招應對,見招拆招地將他的怒氣—一化掉,這期間他還是免不了的被他發出的掌氣打中了好幾次。

  「你不是朋友。」軒哲憤怒地朝他又揮了一拳,空氣中凝結而成的水滴夾雜著如巨石般大小的氣團隨即朝琅玡直撲而來。

  「如果不是朋友,又怎會忍不住的還是把真相告訴了你?」琅玡慌忙的見招拆招,連連苦笑搖頭。

  兩人由地面上打到半空中空,最後軒哲終於停手下來,懸空佇立在半空中的他背靠著一朵浮雲微喘著,心煩意亂地不停地揉著眉心。

  「這下,你真的害慘我了。」他悲憤地指控著。

  「為什麼?」琅玡不解的問。

  「因為我傷了她,體無完膚且毫不留情的傷了她的人和心。」軒哲神情一黯,臉上佈滿痛苦。

  琅玡怔住。

  這下問題真的大了。

  ☆

  「你沒有把自己照顧好。」

  雖然還沒想好怎麼請求她的諒解,軒哲還是忍不住對她的思念,在避開嫌雜人等之後走進了彩霓的閨房。

  彩霓猛然抬起頭,驚愕的表情就像被點住穴道似的沒有再有其它變化,惟有微顫的身子,洩漏了她激動的情緒。

  她雖然沒有轉過頭去看他,可是身後傳來的室人氣息和強烈的壓迫感,依舊夠她難受的了。

  彩霓慢慢地轉身望著他,雖然她沒有示弱的哭出聲,可是腦子裡不斷地閃過那天的情景,犀利無情的言語,刺的她心好疼、好痛。

  「你來做什麼?」彩霓的傷心化成怒氣,一股腦兒全往他身上發洩。「你傷得我還不夠嗎?難道你真要看到我為你自殺上吊才甘心?」

  還來找她幹嘛?在客棧他難道把她傷的還不夠,還要再一次的把她的尊嚴踐踏到底?還是來看她日益消沉的模樣,藉機取笑她?

  「不!」軒哲臉上閃過一抹悲痛,薄唇緊緊抿成一線。「我是來道歉的,我來請求你的原諒。」

  她猛然一震,下意識地愣了愣。

  「道歉?原諒?」她直直得望著他的眼睛,瑩瑩水眸穿過他黑黝的眸子直望他心底。「你在玩什麼把戲?」這不像他會說出口的話,他是那麼倔傲。

  好熟悉的一句話,這不就是他之前同琅玡所說的話嗎?由此可知他和彩霓之間有多麼多的相似處,為什麼當初他沒發覺?

  唉!都怪當時讓仇恨蒙蔽了他的心眼,才會看不清、分辨不出來。

  看著她憔悴,鬱鬱寡歡的模樣,軒哲的心好痛。「我沒有玩什麼把戲,只是放不下你,想念你,所以就回來了。」撫著她削瘦的雙頰,溫柔的將她垂落在眉梢間的髮絲撥到耳後。

  他往前走一步,她排斥的後退好幾步。

  「不要靠近我。」她幾乎崩潰地蹲在地上,掩面嘶吼。

  「對……」

  他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她又是一陣嘶吼,「你走好不好?難道你還沒玩夠?」她放聲大哭。

  身體也被他玩了,清白已然不再,心也被他傷了,早已支離破碎不成形,他還想怎樣?

  「夢兒,你別這樣,我真的放不下你,真心誠意的回來跟你道歉。」

  軒哲心生憐惜的摟住她,彩霓卻拒絕地輕輕撥開他的手,冰冷的冷然嗤笑。「放不下?想我?哈哈!你想騙誰呀。」

  他究竟要將她逼到什麼樣的絕地,他才肯罷休?

  哀莫大於心死的彩霓在悲痛到了極點,反而讓她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對她而言,似乎一切都變的無所謂了,只是心中的痛,她就是怎麼拂也拂之不去。

  軒哲望著她,腦子裡不斷搜索著她在他身旁撒嬌時的俏模樣,在歡愛時她呻吟嬌喘聲聲求饒的嫵媚風情,搜索著兩人相處時的記憶。

  「我沒有騙你。我想你,所以我回來了。」撫摸著她的長髮,眷戀地嗅聞著她的髮香。

  彩霓冷冷地笑了笑。「在你狠狠的捅我一刀後,你認為我還會在相信你嗎?」她的心已冷,她的情已落,她再也承受不起他的傷害。

  「會,因為你愛我。」摟著她的肩膀,他語氣堅定的說。

  掙扎著將他推開,彩霓走向窗戶,望著天邊的星月,苦澀的說道,眼中湧出的熱淚,她哽咽著。「你忘了你那天是怎麼傷害我的嗎?你忘了你是怎麼說我的嗎?你說:我只是你專屬的暖床工具,地位比花樓中的妓女還不如,我……」

  軒哲急忙的走向前,從背後摟住她,捂著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別說,別再說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只要她肯原諒他,她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你走吧,你的遊戲我玩不起,我認輸,我舉白旗投降,行嗎?」她閉上眼,絳唇緊閉。

  軒哲心急的摟住她的腰,仟悔著。「別這樣,當初是我不好,我道歉。」

  彩霓掙扎著逃開他的懷抱,大力的扳開他的手,望著他的眼眸不斷地迸出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灑落一地,神色惆悵的朝他笑了笑。「你自由了,你忘了嗎?」

  「我反悔了,我不要自由。」他漆黑的眸子裡有著深深的自責。「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不是一值都是這麼說的嗎?」

  「那只是我一廂情願,而你也早已否定了它。」彩霓氣急敗壞的吶喊著。

  彩霓的淚和決絕的神情,軒哲心中猛然一震,臉上血色像被抽乾了似的一片慘白,所有的柔情全數退去,就連傲氣也蕩然無存。

  他緊摟彩霓的手也緩緩鬆開了。

  彩霓轉過身,恨恨的瞪向眼前這個,她曾雙手奉上真心,他卻無視於它的珍貴,而一手將它打碎的男人,她的心真的寒了。

  她揮去淚水,撐著殘存無幾的驕傲,揚高下額說:「你走吧。」

  她的心死了,她的愛滅了,情也息了,她真的累了,累的再也沒有力氣說恨道怨。

  望著她,軒哲的心沉了,眼神中閃爍著痛苦。

  ☆☆

  是夜

  窗台外,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的自天而降,皎潔的月光投映在她的身上,交織成一副柔和的景象。

  房門,緩緩的被打開。

  那抹潔白緩緩的走了進來,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走向床鋪,直到在離床旁不到一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她的手輕一揮,床帷上掛著的薄紗輕幔就像有生命似的自動往兩旁拉開,安分的懸勾在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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