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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花兒    


  「世羅!」他立刻追了出去,看著她翻過高牆,他一陣心痛。

  因她而痛著。

  別讓希恩知道我哭了,我不要他知道我不快活。

  我要是難過就掉眼淚,那麼希恩也會跟著難過的。

  他想到那日聽見世羅與奴爾的話,當時他受到深深的感動,如今回想起來依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世羅用掩飾自己的悲傷來保護他,他又怎麼忍心讓她傷心哭泣呢?

  風悄悄的停息了,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活動,黑暗迅速的佔領人們的視線,直到一顆接著一顆的星星掛上了潑墨似的天際,才帶來了一明一滅的光輝。

  世羅坐在牆頭,注視著浩瀚的穹蒼,它的光輝燦爛總是讓她驚訝而覺得感動。

  遠處一團朦朦朧朧的光靄,是月亮即將升起的前兆。才一眨眼的工夫,一切的景色都沐浴在柔和明亮的月光之中。

  明月高懸,更增添幾分寂靜,沒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沒有鳥兒在巢中振翅,也沒有蟲子嗡嗡的飛過。

  寧靜的月夜,讓世羅的心中一片平靜,她有些明白為何希恩總是喜歡在高處望天。

  或許是因為那使他覺得寧靜,這是惟一不需要思考的時候,所要做的只是靜靜的凝聽,凝聽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有人打擾了這分寧靜。

  許希恩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用一種心疼而又不捨的溫柔眼光看她。

  在義父將眼光調轉,當作沒瞧見她時,他在她眼底看見了那不曾結痂的傷口,又汨汨的流出鮮血來。

  說巧也巧,他帶著傷藥到這裡時,剛好義父也帶著他的一些食客到來,神醫立刻就展現他高妙的醫術,接回了白普的斷骨,並為他驅毒療傷。

  他用生命保證,三個月後他就能夠行走,一如常人。

  然後是世羅興沖沖的來了,在她還沒意識到義父也在的時候,她拉著他的手,高興的說她把柳湘拐來了,正哭哭啼啼的跟在後面呢。

  等到她發現義父在場時,她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爹,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然後義父把眼光調轉開去,完全漠視她的存在。

  「白師兄還好嗎?」她側過頭去,關心的問。

  裡面太多人了,她覺得沒有自己存在的餘地,所以悄悄的退了出來。

  「沒有大礙了。」他微微一笑,「不過柳師姐說要找你算賬。」哭得雙眼紅腫的柳湘,此刻仍然守在白普床旁寸步不離。

  「都是她不好,叫人把我攔在外面,不讓我進去。」她鉅細靡選的把事情說給許希恩聽,這樣她才不會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

  「我只好翻牆進去哭給她看啦,你不知道我還先拿了生薑抹眼睛,辣死我了。」她指著自己的眼睛,「你看,還紅通通的呢。

  「我哭著跟她說白師兄快死了,她居然當場就昏過去,真是笑死我了。」她雖然在笑,卻顯得十分勉強,「她心裡一定要罵我是小惡人了。」

  「你是個小紅娘。」許希恩溫柔的一笑,「如果不是這樣,柳師姐也不會老實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柳湘以為白普性命垂危將死,一古腦的把自己對他的情意全盤托出,還說要與他生死與共。

  那樂得白普差點快活得真要成了神仙。

  世羅悄悄的歎了一口氣,「人是不是要等一切都來不及了,才要把自己的心意讓別人知道呢?」她其實沒什麼意思,只是想到柳湘的行為,突然生出的感慨。

  「你說的對。」許希恩點頭同意,「這樣的人是傻子。」

  看到柳湘對著身受重傷的白普表白,大部分的人都覺得感動,而他卻是悚然的驚出一身冷汗。依稀彷彿之間,他好像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是世羅,而他來不及告訴她,他對她的感情從來就不是哥哥對妹妹。

  「可世上大部分都是這種人,真是可……」

  她後面那個惜還沒說完,許希恩已經扳過她的肩頭,用唇封住她那張叨叨絮絮的小嘴。

  她有好一陣子的恍惚,直到那溫暖的唇離開她,她才愣愣的摸著自己的唇,神情是愕然不解。

  「為什麼這麼做?」

  「不曉得……」他有些尷尬,可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告訴她,「不,是因為我愛你,我想,我等不到你十八歲那一年。」

  壓抑自己的感情是件辛苦的事。

  她把頭靠在他肩上,低聲一笑,「傻瓜,你隨時都能吻我的。」

  他愛她,她早就知道的,他不用說,她也感受得到,他說了,只是讓她更加心安而已。

  她說相信他,不是騙他也不是敷衍他,不管他昨晚到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只要他要她相信他,她就深信不疑。

  「世羅,」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頭,「我不只想吻你而已。」

  她白嫩的雙頰飛上了一朵紅雲,「我知道。」

  他們十指交握,互相依靠著,沉浸在淡淡的甜蜜和無窮的歡喜裡,仰頭看著浩瀚的穹蒼,那燦爛的光輝無窮無盡的延伸著,彷彿他們對彼此綿綿的愛意,也是沒有止境的。

  「真漂亮,看了十多年了總是不會膩。」許希恩喃喃的說,語氣裡是無限的滿足。

  「對了,」世羅眼睛一亮,欣喜的道:「快,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他含著笑讓她拉著跑,兩個人興匆匆的跑出了城門,踏著月色來到昨晚的小溪。

  「你看!」世羅放開他的手,雀躍的涉過小溪,張開雙臂場著清脆的笑聲往草叢裡奔去。

  她奔過的地方陸陸續續的出現一些光點,跟著越聚越多,一股柔和的、淡淡的光暈籠罩著她的全身,感覺像是一團鵝黃色的光源,輕輕的將她包圍起來。

  閃閃爍爍的流螢,在漆黑而廣大的草叢裡飛舞著,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碎星星似的。

  世羅笑著轉過身來,夜風吹揚起她的長髮,她將雙手往前一送,「滿天的星星,通通送給你。」

  天上的星星遙不可及,但地上的星星卻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希恩再也不用一個人看星星了。」

  閃爍的流螢不斷的飛舞著,像在邀請他似的。

  許希恩呆呆的看著她,陡然爆出一聲最真摯最動情的呼喊,「世羅——」

  他拔腿朝她奔了過去,滿心的激動無法言語!

  世羅欣喜至極的撲到他懷裡,他緊緊的將她擁住,不斷的轉著圈圈。

  他或許無親無威、他或許孑然一身,可是他有最珍惜他、最懂他的世羅,此刻他心中只漲滿了喜悅、喜悅……滿滿的喜悅。

  世羅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昨晚我就是在這兒,你說,這是不是美死啦?」

  「這些傷者,都是武狀元比試的應考生。」林迅雷神情肅穆的說,「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們的傷勢沒有三個月是不會好的。」

  「三個月?」許希恩皺眉道,「四天後就是比武之日。」

  這麼說來的話,這些人是來不及參加,只能因傷棄權了。

  「身為主辦人,這個人可真是不給你面子呀。」許迅火冷漠的問:「你確定這不是衝著你來的?」林迅雷勉強一笑,「大師兄說笑了,小弟我素來膽小,怎麼敢跟人結怨?」

  他心虛的猜想著,難道真會是那個蒙面人要給他難看?

  若是這樣的話,他就應該衝著他來,為什麼要傷害這些應考生呢!

  他日夜受著良心的苛責,叛徒那兩個字使他吃睡不好,再好的美食吃進嘴裡也如同嚼蠟;他更不敢熟睡,生怕睡了再也醒不過來。

  他更怕他的秘密被揭穿,從忠臣淪為叛賊,當年一念之差讓他今日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

  「義父,我倒覺得這件事情很明顯。」許希恩沒忽略林迅雷臉上奇怪的心慌,他奇怪他為何因為義父的兩句話而臉色大變。

  「若這人的目的是要阻止考生應試的話,」他眉頭微皺,「那麼他是辦到了。」

  林迅雷臉色又是一變,他迅速的翻閱應考名冊和傷者名單,「果然,幾名高手都帶了傷。」

  他懷疑的看著許希恩,他的來頭不小,此次武狀元奪魁的呼聲也不低,為何他卻絲毫無損?

  「那麼希恩會是下一個了。」許迅火若有所思的說,「否則你師叔要懷疑你是兇手了。」

  心思被人家看破,林迅雷雖然有幾分尷尬,但卻掩飾得很好,「大師兄調教出來的徒兒,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

  「若是希恩做的,他是不會笨到留下活口。」

  許希恩絲毫不在意師叔對他有所懷疑,畢竟心愛的弟子受傷,他心急之下懷疑、怪罪於他,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腦中想著一個疑問,但因為得不到結論,所以就開口問了,「師叔,這應考生的名冊有多少人看過?」

  他這麼一提,林迅雷馬上明白了。「聰明!這人一定是按圖索驥,尋找目標,可見得一定是看過名冊的人。」

  許希恩對照著傷者名單和應考名冊,他發現兇手是按著報名的先後順序來找目標下手。

  他看見了白普的名字,白普早在一個月前便已報名,中間略過一堆名字之後,才出現一個傷者名單上也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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