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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花兒 「溫姑娘。」素娥勸道:「你就別任性了,他真的是王爺呀,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冒充呢?」 「不是。」溫瀾固執的搖頭,「我見過金希爾,他不是長這樣的。」 「你都能從小女孩變大姑娘,難道我不能從人變成猴子嗎?」金希爾嘲笑的說:「很遺憾讓你失望了。」 「你真的是金希爾?」溫瀾疑惑的看著他深邃明亮的眼睛,那一叢亂糟糟的鬍子和尋常的打扮,實在和她印象中風度翩翩、修飾整潔的宗七王差距太大,她根本難以接受。 「沒必要騙你。」金希爾無所謂的一聳肩,「你對我的身份還有任何疑慮嗎?」 「他真的是宗七王嗎?」她像是尋求支持似的問素娥,她一向最守規矩也懂最多的事,一定不會騙人,「真的嗎?」 「溫姑娘,是真的。」她不明白溫姑娘幹嗎那麼難過,但感覺得到她真的很失望,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溫姑娘也只能接受。 「哪有這種事呀!」溫瀾恨恨的瞪著金希爾,忍不住尖聲大叫,「老子居然為了這隻猴子,吃了這麼多苦!一點天理都沒有……」早知道十多年後意中人會走樣,她幹嗎那麼辛苦的強迫自己變成男人? 「你說完了沒?」再怎麼好脾氣的人都沒辦法容許一個女人囂張太久,況且他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說完了。」她老實的點點頭,「不過,還有一些事情得說明白,當初老子……不是,是當初我以為能娶,不,是能嫁才對……」她嘰裡咕嚕又顛三倒四的說:「我以為可以嫁給宗七王,才答應跟溫蘭換的,早知道你會變成猴子,我就寧願去當尼姑! 「老子現在要反悔,不管你是不是覬覦老子的美色非娶老子不可,我都不要跟猴子拜堂,總之……」 「你閉嘴!」金希爾的耐性正式在她的胡言亂語中宣告結束,「第一我不是猴子。第二,我沒有非娶你不可。第三,你想當尼姑得要皇上同意。第四,你縱火燒屋得罰苦役三年。」 「所以,」他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這三年之內,不會有任何我和你的婚禮,你明白嗎?!」 「第一點老子不同意。」溫瀾認真的反駁著,「第二點我勉強懂了,第三點我想你說得沒錯。第四點就真的冤枉老子了。最後你的結論也不對,這輩子都不會有老子和你的婚禮,不止三年。還有呀,我覺得……」 「停!」他突然大聲的吼,「閉嘴,沒有你覺得這回事,一切都是我來決定,以我覺得的覺得來覺得,你懂不懂。」 「不懂。」溫瀾老實的搖搖頭,「我覺得你這個人很莫名其妙,而且蠻不講理,動不動就叫人家閉嘴,我覺得這是很沒禮貌的事。我覺得身為一個王爺,器量不該這麼樣的狹小,不給人家說話和表達意見的權利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況且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話是廢話?你就這樣叫我閉嘴,不但干涉了老子的自由,也傷害了老子的………」她那句感情還沒講完,只見金希爾怒氣沖沖的甩袖出去。 「喂,你真的很沒禮貌耶。」她嘮嘮叨叨的追在他後面喊,「就算是猴子也得講理呀!老子還在說話,你掉頭就走太不尊重人了,你這樣人家會以為你乖僻,要是因為這樣給人家誤會了你個性古怪,那不是得不償失嗎?喂、喂……」 「溫姑娘!」素娥連忙拉了她的手,勸道:「王爺都走了。」 「居然有這種人?」她懊惱的說:「老子真是不值得呀!」她大大的歎了一口氣,「為這種人害了十餘年的相思病,不划算,一點都不划算哪。」 秋月笑著道:「溫姑娘,原來你是打心裡喜歡宗王爺呀。」 「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南柯一夢,過去十多年的時間老子八成都在做夢。」還好在成親前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不然她一定會慪死的。 「可是溫姑娘,奴婢瞧王爺一雙眼睛清亮又有神,就算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也不至於像……嘻嘻,像猴子。」她掩嘴笑了笑,「宗七王樸實的穿著和與民同親的行事作風,奴婢就很欣賞。」 溫瀾想了一想,勉強同意了這句話。畢竟他身為位高權重的皇室宗親,居然可以在鐵鋪失火的第一時間趕到,而且加入救火的行列,這份用心也算難得了。 「就算他是一隻好猴子好了。」只是這隻猴子未免也太莫名其妙,老是嚷著說她縱火燒屋,她都已經說了她沒有,犯人另有其人,他就是不相信。 用這些跟她瞎纏的時間去抓犯人,老早就抓到了。 「唉,溫姑娘。」素娥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的搖了搖頭。 聖旨已頒,宗七王真的打定了主意在三年之內不完婚嗎?而溫姑娘縱火焚屋,當真要被罰三年的苦役嗎? ******************* 「這位大嬸。」溫瀾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好聲好氣的道:「你給老子穿新衣服,老子很感激。不過你這衣服布料太粗,穿起來會咬人挺不舒服的。」 見大嬸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她又繼續說:「還有呀,這衣服太舊太髒,你瞧這裡黑了一大塊。」她看了也穿著髒衣服的大嬸一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老子不適合穿這樣啦。」 換下舒服華貴的男裝,穿上女工的粗布衣裳,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她一早就被金希爾所派的士兵挖起來,他們小氣得連一項轎子都不給,居然叫她自己用走的,然後來到了這裡之後,把她交給這個福福泰泰的大嬸,連句恭敬的話都不說,招呼沒打,人就全溜了。 她雖然不是很注重奴才和主子之間的分際,可是對於那群不禮貌的士兵還是有些不滿意,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金希爾那種上司,屬下是什麼德行就很清楚了。 「姑娘,咱們也不是適合才穿這樣呀。」監工朱大嬸登時傻眼,「這裡是染坊,你穿乾淨的衣服會弄髒的。」 這位姑娘莫非是搞不清楚狀況?根據剛剛押解她過來的士兵們說,她就是昨天毀了城裡惟一一家鐵鋪的人,因此她被罰到染坊來做苦役三年,怎麼她一副來玩的樣子? 「你真是好人,老子長這麼大可沒看過染坊。」溫瀾豪爽的拍拍矮胖的她,「那今天就麻煩你啦。」金希爾也算不錯了,知道她待在別館會無聊,還特地安排她參觀月牙古城,心他真是不壞,要是他能再多點禮貌那就更好了。 「不用客氣。」朱大嬸只覺得她還真不是普通的怪,「請問貴姓?」 「溫。」她好奇的東張西望,只覺得一切都好新鮮、好有趣。 朱大嬸將她帶到一個掛滿藍布的地方,不少頭綁花巾穿著髒衣服的姑娘用力的在木桶邊一上一下的抖著布,讓染料均勻的吃進布料裡。 「姑娘,染布很簡單。」她將一疋白布和一根木棍交給溫瀾,「染料師父們會負責調色,你只要把布慢慢浸入木桶裡,跟著用這根木棍進去攪動個八八六十四次,接著拿出來找人幫忙擰乾,然後曬到竹架子上,要記得將布完全抖開,明白嗎?」 「懂了懂了!」她猴急的將手中的布通通推入桶子內,吃力的攪動著,「我會的。」 朱大嬸大叫一聲,奪過她手上的棍子往後一扔,急忙搶救桶子裡的布,「溫姑娘,這布得先打開,你不能直接扔進去呀。」只怪她沒說清楚,平白毀了一疋布。 「喔。」她點點頭,重新拿過來新的布,這次先打開再一寸一寸的浸入木桶裡,讓布吸收染料。 朱大嬸看了一會,覺得還可以,才放心的走開。 「誰那兒還有紅染料?」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院子的另一頭喊道:「我這兒不夠了。」 溫瀾探頭看了看自己的木桶,「老子的是紅色的!」她快樂的對說話的少女揮揮手,「這有耶!」「給我!」她拿著一支杓子揮了揮,「拜託你了。」 「你等著。」她看了一下,雙手抱住桶身使出吃奶的力氣想將它抱起,可是裝了染料的木桶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移動,她靈機一動乾脆將它橫推在地一路滾過去。 她低著頭使勁的推滾木桶,壓根沒注意踐出的染料污了地上其他未染的白布,也沒注意染料流得到處都是,現場一片狼籍。 霎時尖叫聲四起,她穿過重重的障礙,千辛萬苦的把木桶推到那名少女面前,抹了抹額頭的汗氣喘吁吁的說:「紅色的,拿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