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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陶陶    


  甲娜銳利掃她一眼。「不要成名?那為什麼冒充符摩族人?」

  符摩族人多少都有些異於常人的能力,尤其是巫女,能力更是強大,許多王親貴族爭破頭延攬聘請,可符摩一族行蹤飄渺,沒有人確切知道他們的下落。

  夕川在心裡歎口氣,選擇沉默。

  「妳不想說,我也不勉強妳,不過我得告訴妳,冒充他們只會為妳招來禍害,以後不要提起了。」她告誡道。

  「是。」夕川點點頭。

  「那個叫索日的,不能留在身邊。」甲娜直言道。「雖然我的能力幾乎已經耗盡,但還是能看些端倪,妳再不打發他走,今天的事還會發生。」

  夕川擰著眉心沒說話。

  「我可是好言告訴妳,妳再不叫他離開,會有三個人受他拖累離開人世。」

  夕川緊張地瞪大眼。「妳……妳能瞧見以後發生的事?」難道這位婆婆與姊姊的能力是一樣的?

  甲娜瞇起眼。「妳聽過預知的能力?」

  「嗯!」她頷首。

  甲娜抽口煙。「我在十年前這個能力就已經消失了,不過偶爾能看到一點,那個叫索日的,身上有一團黑氣,接近他沒好事。」

  「妳說有三個人會死掉,能請妳告訴我是誰嗎?還有該怎麼避開?」夕川急切地問。

  「我不是告訴妳了嗎?叫那個索日走就行了。」甲娜說道。

  夕川的眉心攢得更緊,見她猶疑,甲娜也沒再說下去,只是道:「妳自己好好想想。」

  她看看天色,心想自己也該回城裡去了,她會跟在他們身邊,無非是見了夕川治療人的能力後,一時好奇所以就跟著他們出城,現在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她也該回家了。

  甲娜離開不久後,其它人陸續回到林間開始做晚飯,這一頓飯除了石拍仍是不停的說話外,其它人都出奇的安靜。

  飯後夕川來到溪邊梳洗,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映照得像黃澄澄的橘子,她脫下鞋子,坐在石上,將腳浸泡在水中,沁涼的溪水讓她打了個哆嗦。剛開始時,只要她想沐浴,巴裡呼瑪就會跟著她服侍她,她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說服她不用跟來,她自己一個人從小洗到大,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她今天並不打算洗澡,只想泡泡腳,今天的天氣比較涼,她實在不想踏進冰冷的溪水中,來這兒是希望能讓自己靜一靜,因為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處理索日的事,晚飯時鬱悶的氣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唉,該怎麼辦呢?人際關係不是她所擅長的,更別說做居中人去協調大家的問題,她唯一會的也只有治療傷口,可是她卻沒辦法接回阿西木嘎的手。

  一想到阿西木嘎痛苦消沉的模樣,夕川不禁難受地落下淚來,哭了一陣子後,她抽噎地抹去淚水。她不能再這樣哭哭啼啼了,她愈傷心難過,就讓大家愈不好過,她要振作起來才行。

  「再哭下去,妳的眼睛就要瞎子。」

  夕川吃驚地轉過頭,發現索日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後,她急忙抹去淚水,吸吸鼻子。「我只是……」

  「只是在想怎麼叫我走?」

  她的頭搖得厲害,深伯他誤會。「沒有,我沒有這樣想。」

  他在她身邊坐下,伸手碰觸她紅腫的眼瞼。「我會走。」

  夕川錯愕道:「為什麼?」

  她的回答讓他揚起嘴角。「阿西木嘎的事妳不怪我嗎?」

  「你不要自責。」她立刻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在這兒的期間,她明瞭奴隸受到很多不平等的待遇,索日會覺得不平,也是情有可原的。

  姊姊在夢中曾告訴她南詔鄰國吐蕃的奴隸已經暴動起義,而南詔的情形與吐蕃相似,他們都是以奴隸制建國的國家,將來也會受到同樣的命運,對了,夕川靈光一閃,她可以告訴他們……

  「妳要跟我一起走嗎?」他探問。

  她回過神,驚訝於他的問題。

  「妳如果不放心其它人,可以為他們找個好主人。」他繼續說道,手指撫過她柔軟的臉頰,他就算要走,也要帶她離開。

  夕川的臉紅潤起來。「可是……」

  「我希望妳能在我身邊。」他打斷她的話語,黑眸緊盯著她。

  「索日……」她止住話語,感覺他的唇落在她額上,她的臉蛋燒紅起來。「我有話要……」她瞪大雙眼,與他四目相接,他的唇像火一樣燙上她冰冷的雙唇。

  為免她掙脫,他不著痕跡地以雙手困住她的身軀,她柔軟的雙唇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隨即恢復冷靜,輕柔地在她唇上游移,一面注意她的舉動。

  夕川眨眨眼,肌膚赧紅一片,她想說話,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當他抬起首時,她仍舊呆呆地望著他。

  「妳要說什麼?」他問。

  「啊?」她愣了一下,有些恍神。

  她的反應讓他微笑。「妳不是有話要說?」

  「對。」她努力回想著自己剛剛要說什麼,才這樣想著,他的吻又落下,輕輕刷過她腫脹的眼皮。

  「妳哭太多了。」她再這樣下去,還沒到樂山,她的眼睛都哭瞎了。

  「我只是難過阿西木嘎……」一想到阿西木嘎的樣子,她覺得眼淚又快決堤了。

  他淡色的眸子盯著她。「妳要跟我一起走嗎?」

  「我不能這樣拋下他們。」她吸吸鼻子。

  她的回答讓他升起一股憤怒,但她的下一句話卻又撫平了他的情緒。

  「但我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離開,萬一你又被人口販子抓走,我放心不下……」她的話忽然消失無影,因為他又吻上她的唇。

  索日不知該怎麼釐清自己現在的心情,知道她捨不下他,他心中有種……有種……他不知那是什麼感覺,但讓他覺得很高興。

  「好個色慾熏心的狗奴才!」

  夕川讓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索日轉頭看向來人,就見對方穿著一身墨黑,連臉上也以黑布巾遮了一半的面容。

  索日立刻站起身,瞇起眼道:「你是誰?」他盯著一前一後站立的兩名黑衣人。

  「取你狗命的人。」話剛落,站在前頭的人已抽出腰間的大刀,直奔而來。

  「索日,小心。」夕川大叫一聲。

  在對方逼近砍下的剎那,索日機伶地閃開,可卻無法進攻,他手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對方銳利的兵器,情勢對他很不利。

  夕川急忙從大石上下來,連鞋也顧不得穿,只是朝著林地大叫。「普布,古比--」

  「不許叫。」另一名黑衣男子冷暍一聲,刀子指著她。

  夕川驚恐地看著他的眼睛。「你們是什麼人?」

  男子沒有回答,也無進一步的行動,夕川焦急地看著索日在閃躲時,腰側不小心被劃了一刀。

  索日在被劃傷後,怒意從心底升起,他在對方砍向他肩頭時,出手扣向他的手腕,雖然擒住了,可因為刀實在太快,刀鋒陷進他的肩頭,索日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立即將敵人的手臂往上一折,只聽見喀一聲,對方的手臂立刻呈現不自然的彎曲。

  黑衣人在骨頭被折斷時,痛楚地大叫一聲,這聲音讓夕川驚恐地摀住耳朵,胃一陣翻騰。

  原本看著夕川的黑衣人,在瞧見夥伴的手被折斷後,立刻奔上前。「副將。」他一邊高喊的同時,一邊揮刀朝索日砍去。

  索日面不敢色地拔出肩上的刀,揚手朝他砍去,當他揮刀將對方逼退一步時,身子忽然不穩地晃了一下。

  黑衣人立即後退一步,將跪倒在地的夥伴往後帶。

  「索日。」夕川跑上前,發現他的肩頭上流出大量的血。

  索日欲上前將兩名黑衣人殺死,可身子卻不穩地又晃了一下。

  「哈……」被折彎手臂的黑衣人,雖然痛苦萬分,可還是擠出一絲嘲笑。「那刀是有毒的。」他抬頭對部下說道:「解決他。」

  「是。」黑衣人衝上前。

  「不要。」夕川驚叫一聲。

  見夕川跑上前,索日伸手一拉將她往後扯去,夕川讓他的蠻力扯得往後倒退好幾步,甚至煞不住腳的跌在地上。

  索日在對方攻來時,蠻力一揮,將對方的刀子揮上天空,隨即再補上一刀,黑衣人雖然沒了刀子,不過身手還算靈活,他急忙往後退去,但胸前的衣服還是讓他劃開了一道,甚至在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痕。

  「把解藥拿出來。」索日因為揮得力道過大而不穩地往前倒,他立即將刀插在地上,止住自己蹣跚的步伐,他甩了一下頭,試圖將模糊的景物給甩開。

  「想要解藥……」黑衣人以左手握住自己彎曲的右手,一咬牙,將手給扳回原處,他痛苦地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副將?」

  「我沒事。」他額上的汗不停流下。「想要解藥也可以,跪在地上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剁下你兩隻手就成了。」

  索日揚刀想劈向他,可毒藥讓他顛簸地跪倒在地上。

  「索日。」夕川跑到他身邊跪下,安撫道:「你不會有事的。」她將雙手按在他左肩上,還來得及的,她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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