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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可藍 嘿……怪了! 樊劻看出好友的心不在焉。「我是心疼沒錯,可是梅薇是我的女朋友,為她心疼自然是應該的。請問裴特助,你與我們親愛的總經理是什麼關係啊——」折磨人的語尾還故意拉得好長。 梅薇捏了男友一記。「樊,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真是,笨樊劻,要當月老也不必這麼明顯嘛,一不小心可是會扼殺剛冒出頭的愛苗的。「愛情,你別理樊劻,他就愛亂說話。」 「就是就是。」裴愛情點頭附和。還是梅小姐人好。「總經理很辛苦的,不但要忙著飯店的各項事務,還得應付來訪的媒體,你們都沒有聽見,剛才總經理接受訪問時說得有多精采,我相信歐培山莊的未來真的是無可限量!」 面對她的稱讚,湛承御只是淡淡一笑。「歐培山莊有沒有進步,我首當其衝,別忘記我可是這裡第一個Long Staying的客人。」 身為飯店繼承人的梅薇,聽到他這麼說,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湛總經理來了之後,前台那些服務人員笑容變多了,待人也更客氣有禮,我常聽到客人的讚許呢!」 「還不是因為這傢伙在場。」樊劻涼涼地道,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雖然我很樂意湛幫我分擔那些煩人的戀慕目光,不過,基於道義,你還是叫前台那些小妹妹別奢望了,這傢伙專情得要命,什麼女人都看不上眼的。」 「哦——原來有一個優秀的單身主管,真的有助於提升工作效率啊!」裴愛情瞄他一眼。真是,大廳是門面耶,他怎麼可以在那邊招搖,引來一堆愛慕的狂蜂浪蝶?! 「我聽到的是抱怨嗎?」情勢急轉直下,湛承御簡直哭笑不得。 「難得我們飯店可以聘任到這麼優秀的總經理上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敢抱怨?」裴愛情撇撇嘴。 喲!空氣中好像瀰漫著一股酸酸的味道哦!梅薇與樊劻對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我怎麼覺得你的話聽起來很言不由衷?」湛承御發現,每當她生氣的時候,耳畔總會染紅一片。會有這種特殊情況的人並不多,但他就認識了兩個,一個是裴愛情,另一個就是…… Stop!明明是不同的兩人,他不該又開始質疑起兩人的相似之處。 湛承御啜了口咖啡,藉此掩飾自己無來由的惱怒。「時間不早了,快說吧,你們不是有事要告訴我?」 方纔在電話中,樊劻要他親自來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 「呃……我們……」梅薇不安地看了樊劻一眼,開始吞吞吐吐。「是這樣的……」 看見她迥異於平時的模樣,連裴愛情都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事啊?」 樊劻看不慣女友拖拖拉拉的,索性直接開口:「長話短說,湛,我們要請一個月的假,所以,飯店交給你了。」 「請假?」湛承御勾唇,似笑非笑。「一個是飯店代理董事長,一個是餐飲部執行顧問,選在這個時候去休假?」 「當然!」樊劻回答得一點都不愧疚。「有你這個『經營之神』在,我怕什麼?而且不趁你還在的時候好好剝削你,等一年之後你走了,梅薇成了主事者,那豈不是換我倒霉?」 什麼? 「總經理只待一年?」裴愛情放下手上的刀叉,她完全沒聽說過這個消息。「為什麼?」 她知道很多專業經理人是以簽約的方式與企業體合作,她也相信一年之後歐培山什壯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在腳步尚未踏穩之前,為何湛承御卻急著走? 樊劻看了老友一眼。「因為這個怪人不想有太多包袱,他對感情有某種程度的潔癖,通常不會在某一個地方停留太久,除了——」 「除了什麼?」裴愛情好奇地問。 「樊劻,請你閉上尊口。」湛承御擰眉,臉色不太好。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樊劻實在沒辦法再放任好友繼續自欺欺人。 「怎麼,不說就不會痛了嗎?」他諷刺道。「要找不說你這幾年在各國來來去去,就是不想再與其它人有感情上的交集,你的心只想完完整整地保留給一個死去的女人,其它人對你而言都可有可無?!」 「夠了。」湛承御面無表情地低喝。 「樊顧問……」裴愛情想阻止樊劻再說下去,因為她發現湛承御冷然的面容之下,已開始醞釀滾燙的怒意口沒來由的,她就是看得出來。 「你也覺得夠了?」樊劻冷哼一聲,逕自說下去,「你只顧自己受傷的心,卻不理會週遭的朋友看了有多心痛,湛承御,其實你是個自私的人。」 「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嗎?」湛承御的神情平靜得像是樊劻說的人並不是他。 緊張的氣氛在兩個男人之間一觸即發。 裴愛情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四周的氣氛詭譎得似乎連一根針掉落地面都會引發轟然巨響。 「樊顧問,你的假我准,時間是無限期。」湛承御冷冷撂下一句,優雅地轉身離開。 裴愛情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無限期休假…… 換句話說,樊劻被變相Fire了?! 怎麼會這樣? ☆ ☆ ☆ ☆ ☆ ☆ ☆ ☆ ☆ ☆ ☆ ☆ ☆ ☆ 裴愛情小跑步地尾隨在後,終於在Villa區後的歐式庭園趕上了湛承御。 她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跟著他那孤寂的身影。她知道他需要獨處,卻也不放心他一個人。 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湛承御回過頭來,「有什麼事嗎?裴特助?」 「沒……沒什麼事。」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追出來,或許是因為他離去前對自己丟來的那一瞥吧。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悲傷,以及某種企盼…… 企盼什麼?因為她長得像他死去的女友,所以他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無法克制地,她的心微微酸澀。 「我沒事,只是想出來走走。」湛承御久久才回了一句。 「我、我也是。」她低道,明白他是在下逐客令,他是真的鐵了心不想有感情牽絆,就連並行走這一段路也拒絕。 湛承御見身後的人兒沒有離開的打算,挫敗地轉過身來,卻發現她的眼眶早已蓄滿淚水。 「你……」見到她晶瑩的淚光,他的心驀地一震。 裴愛情胡亂擦拭著不小心垂落的淚珠。「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了他悲傷的背影,忍不住一陣心酸。 一種沒來由的心酸。 「唉……」瀰漫心口的疼惜,讓湛承御無力也無法阻止,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什麼好難過的?不過就是一個想不開的男人,何必為他掉淚?」 「你不懂。」裴愛情搖搖頭。「因為你是我們關心的人,所以你的喜怒哀樂,我們能感同身受。」 「關心?那只不過是情感氾濫的結果,太多情的人,往往被情傷得最深。」他不以為然。 如果因為太重感情而讓自己受傷更深,倒不如從一開始就當個無情的人,總勝過之後一個人舔舐傷口過日子。 裴愛情無法苟同他故作無情的話語。他怎能用這種無所謂的表情,說著令人心痛的話? 「總經理,其實樊顧問說得並沒有錯,你是個自私的人,所以才能瀟灑地說走就走,拋下所有關心你的人。」 「真不幸。」他選擇漠然回應。「這就是我的真面目,一個既懦弱又虛假的男人。」 裴愛情心一扯,沒忽略他眼中刻意隱藏的深沉傷感。「所以你寧可把自己的心保護得好好的,不許任何人接近,更不許任何人碰觸?」她凝視著他,慢慢地走近。「你看不見自己的心其實已經受傷了嗎?」 受傷?湛承御回凝她那張令他相思欲狂的臉龐,忍住伸手撫上她的衝動。「我很好,我相信自己,已經過了這麼久,不會有問題的——」 「不要再假裝堅強了!」她低喊了一聲。「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天!誰來告訴她為什麼?為何她會對他的傷痛如此介懷?見到他鬱鬱寡歡、哀傷至極的模樣,為何她會心疼地感同身受? 她不願他在悲傷哀痛中度過一生,明知道自己的多管閒事已超乎同事情誼,但她就是無法克制地說出口—— 「遇到這種事,不要以為只有你自己一個人難過,對你而言,你只是失去愛侶,但對伊籐小姐的家人而言,他們失去的可是相處多年的親人啊!」 「不可能……」望著天空,他輕輕地伸出手,接下一片枯落的楓葉。「熏……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她是孤兒,從小到大,她都是孤單一個人,即使死了……」也是一個人。 「湛承御,別露出那種笑容……」那種令人心底發寒的笑意。他真的打算讓自己孤苦一生?!「你根本不是湛承御!我心目中的『經營之神』不該是這樣的!他的眼睛總是充滿自信,他舉手投足間總散發出天生的領袖風采,而你只是個懦弱的男人,你不配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