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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凱倫·羅巴德斯 「因為你把我逼出路面!」 「我開了車燈,也沒有超速!如果你最後一剎那才看到我,那是因為你喝得太醉 了!」 「我沒有!」 「你有!」 有一分鐘他們便這樣對峙站著。芮秋昂著頭,雙手插腰;他也凶狠的盯著地。接著 他看向他的摩托車。 「看看你做的好事!」他彎腰看著他的車,哀哀地說。 「是你造成的,不是我!你還活著已經很幸運了。」 「如果不是我把車推倒,可能我就死了。看到前面那棵大橡樹吧?否則我早就撞上 樹了。」 芮秋看著那棵樹,不覺全身一顫。強尼拉起摩托車,憂心慼慼地仔細檢查。車子排 放出的廢氣比酒味更濃。 「爆了一個輪胎。」強尼站起來。 「好可惜。」 強尼猶豫著,繼而粗蠻地看著她。「你得開車送我回家。」 「我就是來送你回去的。」 「我明天再來取車。」 「好。」 芮秋早已往她的車子走去,甚至沒有回頭看強尼有沒有跟過來。一會兒後,他已上 車坐在他旁邊,將安全帽和備胎丟到後座。 芮秋不說話,只朝鎮上開去。強尼才剛從華蘭妲的懷中出來的念頭咬囓著她。嫉妒, 她是在嫉妒。但對賀強尼她能有什麼期望?他的本性就是如此隨便! 她嚇了一跳。想不到自己竟和別人一樣無緣無故認定他的惡。如果不是她趕他走, 他不會轉而去找蘭妲,至少,不會就這麼去找她。 強尼伸手扭開收音機的開關。震耳的搖滾樂吵雜劇烈,他皺著眉轉台聽鄉村歌曲。 「野宴玩得開心吧?」他突如其來的問話教芮秋橫了他一眼。 「是啊。」 他沒有說話。 「如果打擾到你的良宵我很抱歉。」 「應該的,你真的打擾到了。」 「希望不會引起你男友的不便。」 「不會。」 「你還在跟他上床?」 芮秋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從沒這麼說過,你知道為什麼?因為這不干你的事。」 「不幹嗎?」 「不幹!」 沉默不語。 「因為我你在學校受到什麼壓力嗎?」 「你在乎嗎?」 「是的。」 芮秋吃驚地橫了他一眼。她原以為他會唇槍舌劍地回答,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肯 定。 「有一點。」 「抱歉。」 他們的車已彎上主街,再三個路口左轉就是五金行了。 「你有鑰匙嗎?」車子停進五金店前的停車場時她問。 「有。」強尼掂著一串鑰匙給她看。 「那就晚安了。」 他看著她,但漆黑中她無法解讀他的表情。她的車引擎根本沒熄,很清楚地只是在 等他下車就要開走。 「芮秋,」他靜靜地說。「要上來嗎?」 「不。」 「還是需要空間?」 芮秋雙唇緊抿,目光晶亮地轉向他。 「是的,任何有點理性的女人都會!看看你,你喝醉酒,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你飆 車的樣子就像個活得不耐煩的青少年!你到處跟人家上床,頭髮太長、又愛惹事!你說 你有大學學位,你有在使用它嗎?沒有!你有計劃要去用它嗎?我看不出來。你今晚才 跟你的女友在一起,她至少還會在乎你,不讓你醉酒開車回家。你竟還敢要我跟你一起 上樓?你到底能給我什麼?你告訴我!」 他們就這麼僵僵地對望著。 「給你很棒的性愛?」他拖長聲音道。 霎時間怒火燃遍芮秋全身,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氣。 「滾出去!」她輕聲說,氣得聲音都顫抖了。「滾出去!滾出我的車子!滾出我的 生活!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她已經喊了起來。 她推他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勁要把他推出車外。她氣得啜泣,氣得想像凱蒂那樣又 踢又尖叫,又大嚷。若非這時他打開門出去,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怎樣。 「隨你高興,寶貝。」他的唇傲慢的一撇,甩上車門,搖晃地走過停車場,爬上他 的樓梯,芮秋全身顫抖,倒了車,疾速衝出停車場。 第十章 電話饗時她們正準備要去教堂。芮秋正在為羅蘭綁頭髮,貝琪在幫凱蒂穿鞋。莎莎 在二樓上廁所,莉莎仍在史坦房中幫他穿衣服,和跟傑迪說話。傑迪與蒂妲在他們一家 人出去做禮拜時都會過來看顧史坦。 「電話,芮秋。」蒂妲喊道。 「是勞勃嗎?」貝琪揚眉問道。 芮秋聳聳肩,奔下樓去聽電話。放下電話時她皺起了眉。 「是誰啊,寶貝?」蒂妲正在收拾早餐的碗盤,抬頭正好看到芮秋的表情。 「我必須去警察局一趟。」 「怎麼了?」貝琪抱著凱蒂下樓,聽到了問道。 「他們要我馬上過去,沒有說原因。」但她百分之百相信一定和強尼有關。她雙唇 緊閉。他一定又惹麻醉了。難道他昨晚又出去了嗎? 「在星期天早上?」貝琪不可思議的說道。「教堂怎麼辦?」 「我應該還趕得及。」芮秋看了一眼時鐘,離禮拜開始還有整整一小時。 「要不今晚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去。」蒂妲邊說邊在洗碗機裡倒入洗潔精,關上洗碗 機的門。蒂妲上的是另一間教會,但以前貝琪和芮秋都常陪他們去。那個教會雖然幾乎 全是黑人,但每個人都很歡迎她們,也知道蒂妲視葛家的女兒一如她自己的小孩。「現 在是泰妮亞領唱聖詩班。」 「是嗎?」泰妮亞是蒂妲的么女。「我真想去聽,不過我希望趕得及和母親、貝琪 一起做禮拜。」 「你想會是店裡或賀家那男孩出了事嗎?」貝琪讓凱蒂下來,困惑地看著芮秋。 芮秋看她一會兒,歎氣道:「媽有跟你說過嗎?」 「當然。」 「當然會。」芮秋早就知道莉莎什麼都會告訴貝琪。「也有可能是店裡的事,可能 是玻璃或什麼給人打破了。」 「也許吧。」 芮秋聽得出貝琪不甚相信的口吻。真不知道母親對她和強尼的關係說了多少?她不 願猜。 「我最好去看看怎麼回事。」 貝琪和蒂妲互看了一眼,目送芮秋衝出。 幾分鐘後芮秋已換好衣服,車鑰匙拿在手中,要走出家門時,她探頭進廚房。莉莎 仍在樓上,謝天謝地。蒂妲和貝琪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看到芮秋時她們都不說話了。 「貝琪,跟媽說我去哪兒好嗎?跟她說我會盡量趕去教堂,就算趕不上也會盡早回 家。還有如果我待久一些,拜託別讓她去警察局好嗎?」 「我盡量。」貝琪同情地對她搖搖頭。「不過你知道她的性子。」 「我曉得。」姊妹倆無奈地互看一眼,芮秋便走了。 警察局是幢坐落於五金店南方約半哩的紅磚建築。芮秋只進出過幾次,通常都是為 學校或民間社團的活動來賣票或買票。星期天的停車場竟出奇的全滿,芮秋走進大門便 發覺今天值勤的警察真多。她沒有多想,只是注意到。 「嗨,你們要找我嗎?」她問一位警員。這是張陌生面孔,她想大概是新調來的。 「葛小姐嗎?」 「是的。」 「稍等一下。」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一個鍵。「葛小姐來了。」 「能否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他放下電話,她問道。 他搖頭。「這你得問警長。」 芮秋有點吃驚,魏警長和他太太跟她是同一個教會的,他們夫婦從來沒有不去教堂 的記錄。她正想問怎麼警長今天也上班,他已從後面主管辦公室和羈留犯人的地方走出 來。 「芮秋。」他笑著叫她,但芮秋心中已有準備,她注意到他神色既倦且嚴肅。平日 沒有的眼袋浮現了,原本紅潤的臉色竟有點灰。 「怎麼了?」她尖聲問。 「我們到後面去談。」 他為她打開門。芮秋雖已逐漸緊張,但還是不願胡思亂想,跟隨他走入他的小辦公 室,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下。 他關上房門,走到辦公桌坐下。辦公室裡只有一扇小窗,陽光幾乎照不進來,頂上 的日光燈死死地照著髒髒的塑料地板,鐵灰的書桌和滿臉倦容的警長。真不知在這盞死 白的燈光下,她自己是何尊容。 「怎麼了?」她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我必須先問你幾個問題,」他說。「你介意我錄音嗎?」 「哦,不介意。」 「謝謝。這省得以後有麻煩。」警長從抽屜拿出一架手提錄音機,按下鍵。接著便 靠著椅背,半垂著眼看她。他的手擱在腹上,芮秋注意到他已小腹微凸。從他的一頭灰 發和鬆弛的下顎肌肉,他應該是已近六十的人了。 「你昨天去了勞工節野宴是吧?」他問。 芮秋點頭,隨即記起他在錄音。「是的。」 「之後你做了什麼事?」 「回家。怎麼了?」 「就這樣而已?」 「沒有。後來我又出去接——一個朋友,他喝太多了,不能駕車。」 「什麼朋友?」 芮秋沒有辦法不講出強尼的名字。 「賀強尼。」 「你出去接賀強尼,因為他喝太多,不能駕車,這樣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