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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Iris Johansen 「我們全都彼此利用,唯有利用別人卻不讓別人利用時,才是罪過。而你經常付出 的多接受的少,莎拉。」 然而,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接受了什麼。現在她很好奇,喬頓到底偽裝多少佔有慾, 以便給她某些「不同的」東西。他深刻瞭解她,很有可能洞悉她性格中的某些方面,而 這些方面若不是由他揭開面紗,她或許迄今仍在不自知的情況裡。「你以前為什麼不提 醒我?為什麼要讓你自己承當所有的責難?」 「因為是我的錯。」他簡單地說。「正因為你的動機並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理想,所 以不能構成你的罪過。我做了你控訴的每一件事,而且,每當我發覺吸引你趨向我的原 因時,也利用那個原因。」 不過她還是有錯,莎拉開始瞭解。她過於專注想解開彭喬頓這個謎,因此有可能對 自己的自私視而不見。 「別擔心這些,」喬頓溫和地說。「一切都已事過境遷。上床好好睡一覺吧!」他 歪著嘴邊笑。「昨晚我沒讓你休息多少時間,是不是?」 回憶像洪水氾濫,莎拉可以感覺紅潮刺痛面頰,灼熱的性感之箭不斷戮刺她困惑的 心。喬頓在她體內移動的時候,火光在他赤裸的身體上搖曳,他的臉朦朧、熱情地俯視 她,帶來既甜又苦的快感。她可以感到乳房在寬大的毛衣下發脹,體內也開始鬱積炙熱。 她的目光不知不覺掃過喬頓身上,沉醉在他散發的男性力量裡。她突然發覺自己的情況, 立即抽回視線。不對,她絕對不會再度陷入。她怎麼知道這個面貌一新的喬頓不是 和以前的幾次同樣的虛假?她轉身離開。「今晚我會睡得很好,晚安,喬頓。」 「希望你說的沒錯。」他轉身開始疊起桌上的盤子。「你總要試一試。」 「我會立刻呼呼大睡。」她面無表情地表示,然後離開廚房走向門廳。 然而,她並沒有立刻呼呼大睡,一直到天色微明時,才好不容易勒住喬頓惹起的紛 亂情緒,不安穩地睡去。 「對不起,親愛的,我幫不了忙,」麥隆溫和地說。「這一次不行。」 「我不敢相信。」莎拉的目光在麥隆與喬頓之間來回移動。「你真的在幫他?法律 禁止這種行徑。」 「我們沒有犯罪,」喬頓平靜地說。「你自己願意來這裡停留幾天。你要改變心意 並不表示麥隆或我有義務提供你離開的工具。」 她轉向麥隆。「但是我不想留下——」她戛然中斷。麥隆雖然一臉同情,但是和喬 頓一樣的堅決。挫折與憤怒霎時湧上她的心頭。「我以為你會幫助我。」 麥隆聳聳肩。「他是我哥哥,而且他相信自己的作法是正確的。他誠心誠意希望一 切事情都對你最有利,莎拉。」 「我的天!你究竟有多強烈的排外主義?」她的雙手在兩側緊握成拳。「只有我才 能決定什麼對我最有利。」 兩個男人都沒回答。 她的怒火又燃得更烈。「該死!」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兩個都該死。」然後一 轉身衝出房間,奔過門廳,闖到屋外。她一路直奔通往坡頂岩塊泥土摻雜的小徑,四周 一片濃霧,濕冷的海風刮過臉部。 「莎拉!」喬頓的聲音緊跟在後面,但是她毫不理會。「莎拉,快停住。你不能隨 便登上遊艇,我還沒——」他突然止住,但她聽見他的腳步砰通砰通地踏在石徑上,緊 跟在她後面。 遊艇!當她衝出屋外時,並沒有想到它。她只想趁自己做出暴烈的舉動前離開喬頓 與麥隆。但是,如果她能跑到麥隆的遊艇上……即使激活的鑰匙不在,她也能利用無線 電呼叫陸地。突然上升的血壓使她的腳步速度更快,像飛一樣的翻過坡頂,衝下另一側 山坡。亮麗的白色遊艇泊靠在小碼頭邊,她的心在燃起的希望中狂跳。 「莎拉,別——」 皮靴下的石塊又濕又滑,她滑了一下,重新恢復平衡,繼續再跑。喬頓更接近了, 她可以聽見他粗重急遽的呼吸從後面傳來。 她已經抵達海岸,水濱的岩石更滑溜,她跑得太快,停不下來。她腳絆了一下,倏 地跌向一側,雖然死命地掙扎也無法重新站好。 太陽穴爆開劇痛,令她頭暈目眩,一陣昏黑襲來,像四周圍繞的濕冷霧氣帶來朦朧 一片。 「莎拉。」喬頓的臉在她上方出現,他的聲音夾雜無限的痛苦與憂煩。「噢,上帝, 別讓莎拉受傷。告訴我你沒事。」 他明明看得見她已經受傷,為什麼還要說這些白癡一樣的話!「我的頭。」 喬頓的臉在旋轉、分解。多麼神奇與怪異,但他是個魔術師,她模模糊糊地記得, 他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自己,編織奴役與誘惑別人的符咒。誘惑,又是那個聖經裡的字 眼。萍妮曾經提到—— 「跟我說話,」喬頓的聲音急迫、慌亂,他的手匆匆忙忙撫過她的手臂及兩腿。 「哪裡受傷了?」 「只有我的頭,」她閉著眼睛說。「我好暈。」 「別睡著,你聽到了嗎?你一定要保持清醒。」 他的語氣命令十足,使她覺得彷彿唯有藉著他的意志力才能保持清醒。或許是吧! 目前她似乎沒有多少屬於自己的意志。 「說說話呀!念句詩,隨便什麼都好。」 他的行為多麼古怪,為什麼要她做這種白癡的事。念詩?「我現在想不起任何詩句。」 「那麼復誦效忠誓詞或人權宣言。你們美國佬不是全都記得這些玩意嗎?來,睜開 眼睛和我說話。」 她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臉近在咫尺。喬頓的臉多麼有力、迷人,盤據她整個世界。 她以前怎麼沒發覺?繫在他們之間的結比任何拆散他們的力量都更牢,她究竟為了什麼 而對抗他?她模模糊糊記得和過去發生的某些事情有關,只是她現在疲倦得想不起來。 或許明天…… 「不!別睡著,跟我說說話。」 保持清醒實在困難,還有,她能說些什麼?即使那要命的效忠誓詞她也記不住,她 只記得萍妮曾經引述的一句話,也許他樂意聽聽看。「噢,你為何如此誘惑我?」 他猛然吸口氣。「上帝,親愛的,我從來沒存心……」 他在說什麼?她不期然地傷害了他,她必須設法……濃霧逐漸籠罩、迫近,她拚命 地想推開它們。喬頓需要她。 他用雙手緊緊攫住她的肩膀,彷彿強迫她保持清醒。「不,別閉上眼睛!求求你, 莎拉!」 她什麼也聽不見了。 她張開眼睛,發覺麥隆正俯視對她微笑。「你也該清醒啦,足足四個多小時,何況 我還有另一個病人。喬頓幾乎像個手足無措的傢伙,擔心你會昏迷不醒。」 莎拉提起手伸向悸動的太陽穴。奔跑,她曾經不斷地奔跑,而石塊那麼滑溜。「我 摔跤了。」 「一點也不錯。」麥隆坐入床鋪旁邊的安樂椅。「而且重重地撞了一下。你已經昏 迷了好幾個小時。」他拍拍她的手。「別擔心,醫生說你只是有點輕微腦震盪,躺在床 上放鬆休息一天就可以復原。」 「醫生?」她坐起來,但是一陣劇痛竄過腦袋,使她躺回床上。「什麼醫生?」 「喬頓要我用無線電召來一名醫生,從陸地飛到這裡為你檢查。馬爾森大夫剛剛離 開。喬頓陪他去搭乘直升機。」麥隆做了一個鬼臉。「醫生說你隨時會恢復知覺,並想 同時檢查喬頓這可憐的大塊頭時,我看他一臉不敢相信醫生的神情。你覺得如何?」 「好像狠狠宿醉了一場。」 「你怎麼會知道那種感雩?」麥隆的黑眼睛閃閃發光。「我甚至沒見過你有微醉的 記錄。」 「我像每個人一樣,曾經縱情慾樂。記得有一回當我還在念大學的時候,從酒醉中 醒來,痛苦得連床單蒙在頭上也難以忍受,而且——」她突然止住,因為另一陣疼痛像 刀一樣刻劃過腦部。她往後靠在枕頭上,閉上雙眼。「就是那個時候我學到對每件事情 保持中庸的態度。」 「這麼做必定失去不少樂趣。就個人而言,我喜歡時時讓自己耽溺在稍微踰越的狀 態裡。」麥隆在她前額上放了一條冰毛巾,並用近乎母愛的溫柔擦拭她的臉時,莎拉大 為輕鬆地歎口氣。「覺得好些了?」 她不敢冒險點頭。「是的。」 「醫生開了一服止痛藥,又留了一些藥片晚上再吃。」麥隆繼續用毛巾擦拭她的臉。 「你很快就會好的,只要再忍受短暫的麻煩,我們保證讓你重新站起來。」房間裡持續 了一會兒的寧靜,像麥隆的輕拭一樣地舒適。不久,從遠處傳來直升機旋轉翼的軋軋聲, 打破寧靜。「醫生走了,表示喬頓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喬頓。莎拉的肌肉霎時僵硬,麥隆輕拭的動作亦隨之停頓。「放鬆,沒人會和你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