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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Iris Johansen 「我也說過,我再也不會受你的擺佈。然而我錯了。」她嘶啞地笑著。「噢,老天! 我簡直大錯特錯。你一定知道我早已獲得教訓,因為你是如此高明的老師,喬頓。好, 不會再有下一次。我想,我終於看見隧道彼端的光線。你說得對,我太容易信任別人」 依我看來,即使提醒你現在情況特殊而且可能永遠不會再發生類似情形,也不會有任何 作用吧?」他仔細打量她的神色。「不,我看不出有這種可能。」他的笑容既苦又甜。 「我想,我沒那個運氣。」他繫緊腰帶,兩腳伸入各自一方的鞋子。「今晚我來 這兒的時候,就知道可能弄砸一切。」 她繃緊嘴唇。「真是觀察入微。如果你知道利用這種方法可能摧毀我們的關係,卻 仍明知故犯,將來顯然隨時都會利用同樣的方法獲得你想要的一切。」 「會嗎?」他搖搖頭。「我不認為如此,莎拉。我認為自己確實在付出你需要我給 予你的一切。」他聳聳肩。「你現在不會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 一時之間,她自己的憤怒及籠罩喬頓的痛苦氣氛所帶來的苦澀,使她顫抖。然而, 她本身的痛苦隨即衝回。她刻意封閉自己的心靈,不去想像他的感受。她才不要為他感 到歉疚;是他利用她,用模子框住她。「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不能再指望我相信你說的 任何事情。」 「不,是我不能指望你任何事情。我再傻再笨,也不會認為自己還能從你那裡獲得 任何機會。你曾警告我,可不是?」 「是的。」 「那麼我已經沒什麼可擔心的了。」他突然露出不計一切後果的笑容。「我可以自 由自在地去做任何自己所選擇的事情。不必再如履薄冰,不必再顧慮你用什麼看法衡量 我。」 「我不在乎你做什麼。」噢,上帝!她希望那是真的。這次的痛苦掙扎,比第一次 的分離更勝過千萬倍。她覺得內心在淌血,然而刺骨的憤怒在焚燒,使她寧願忍受淌血 的痛苦。 喬頓的臉色更加蒼白,但始終保持笑容。「很好,如此可使每件事情單純得多。」 他扭轉腳跟。「再見,莎拉。過來鎖上門。」 她跟隨他走出臥室區,望著他穿過偌大的房間。壁爐中的火焰已經漸熄,只剩發光 的灰燼,在喬頓臉上投下一抹怪異的紅光,使他的五官顯得格外誘人的俊美。他打開門 鎖,拉開門戶,然後轉身面對她。「也許你會感到興趣,朱利安從紐約與聖路易之間的 某地下了格裡韓巴士。他很可能已趕搭某班飛機,或某列火車,抑或其它的巴士。不論 如何,你的高效率警察都將無法輕鬆地弄清他的行徑。」他的目光迎向房間三角的莎拉。 「他可能在兩個小時內,也可能在兩天後抵達這裡。我會通知埋伏樓下的偵探加強警戒。 但是今晚若沒問清楚敲門者的身份,絕對不能打開門鎖,任何人都一樣。」 「我不會隨便開門的。」她低聲地說。「儘管走吧,喬頓。」 「我走了。」他站著注視她,目光從她光潔的銀髮緩緩移到短浴衣下修長裸露的雙 腿。「但是我不會讓你失去生命,莎拉。我或許會失去你,但我絕對不會讓他殺死你。 我不會輸掉這場戰爭。」 「別插手,這不是你的戰爭,我已經不再是你關切的對象,聽到沒?我要你別插手 管我的——」喬頓已經轉身關上房門,再也聽不到她說什麼。 她聽見電梯滑輪旋轉摩擦的聲音,然後木然地移向房間彼端鎖好被他關上的大門。 她倚在門上,掌心平貼門扉,臉頰抵住光滑的木板。天哪!她滿心創傷,痛苦在體內爆 發,每一縷呼吸都像啜位,但是她沒有流淚。她不要哭,事情會好轉的,痛苦終將隨著 時間消失,她只要回味昨晚在他身上的滋味多麼美好。一分鐘接一分鐘、一小時接一小 時,她務必記住那神奇的公式,然而,那時候她還沒真正認識喬頓,不瞭解他究竟能有 多麼甜蜜、親愛與溫存。 她挺身離開房門,拖著沉重的步伐穿過房間。他違背承諾並欺騙了她。她怎能確定 自己上個星期所認識的喬頓並沒有說謊?她怎能確定與他有關的一切都是事實? 朱利安。朱利安的事情不會是胡扯。她應該覺得驚恐,卻只感到麻木不仁。對自己 的生死存亡竟然漠不關心,豈不是非常古怪?感謝上帝,一切都是暫時的,等到這次的 創傷停止,她就可以考慮喬頓以外的事情。只要眼前的痛苦停止就可以。 第六章 「收拾行李。」萍妮大步走過莎拉身旁,進入公寓。「現在,你馬上準備離開這裡。」 莎拉關上門,重新鎖好。「我不能離開這裡,現在還不能。」 「你必須離開。」萍妮猛一轉身面對莎拉,兩道褐色的眉毛像閃電。「老天!你究 竟是哪門子的天才蠢蛋?今天早上,喬頓到我辦公室來,說明這裡發生的一切,我簡直 不敢相信。」 「喬頓告訴你的?他沒有權利這麼做。」莎拉抿緊嘴唇。「算了,反正沒什麼差別, 這是我個人的事,與任何人無關。」 「你錯了,」萍妮粗嘎地說。「這也是我的事,而且也是達文及『世界報導雜誌』 社的事。如果你扮演誘餌而遭殺害,我們的大眾形象會演變成什麼地步?別跟我強辯這 樁蠢事與『世界報導』無關。你以為有多少人會相信這不是我們故意安排讓你獲得獨家 新聞?」她搖搖頭。「媒體的宣傳大快,不可能避免這類是非。」 「我會簽一份聲明書,澄清你們一切的責任。」 「如果你被人割了喉嚨,一紙文件就能讓我覺得問心無愧嗎?我是負責任的人,」 萍妮轉身離開。「我不在乎承當自己應有的責任,但是不能容許任何人替我安排這麼重 的罪過。我們要讓你離開舊金山,把你藏在安全的地方,直至警方找到朱利安,重新監 禁他為止。」 「我諒解你的立場,」莎拉努力保持穩定的聲音。「可是,天哪,真難。我也瞭解 你是我的朋友,關心我,但我不能——」 「別提友誼,」萍妮轉身面對她。「這不是此刻的主題。你是『世界報導』的員工, 而你的行動可能使我們陷入極大的麻煩。我不能讓你這麼做,莎拉。」她停頓片刻,又 刻意加上一句:「你愛你的工作,難道值得你放棄它,把自己的脖子擱在砧板上?」 莎拉睜大眼睛。「你真要解雇我?」 萍妮遲疑一會兒。「噢,或許不會。但是達文不見得這麼寬大為懷,他聽見這個消 息簡直氣得發瘋,極其簡明俐落地交代『救她出來』。喏,我做的就是這回事,『救你 出去』。」 莎拉的眉毛鎖在一起。「這事對我非常重要,萍妮。我信任自己的所作所為。我不 知道是否有任何工作值得讓朱利安遊蕩街頭。」 「我就擔心你的反應如此,所以我投了保險。」萍妮苦笑。「也許你太理想化,不 能兼顧自己的工作,但是當我瞄準白萊士警官時,他相當溫和地投降了。警察當局無意 招惹『世界報導』所能產生的熱力。」 「你威脅他?」 「我只告訴他,如果他繼續這種捉迷藏的遊戲而使你發生任何意外的話,我們不會 讓他好過。他們寧願放棄冒險。」萍妮的語氣毫不留情。「你會發現他們現在和我們一 樣,急於要你退出這種狀況。如果他派人客氣地護送我們前往機場,確定你安全離開本 城,我一點也不詫異。」 「老天!你是玩真的。」她吁口氣說,突然覺得無比輕鬆。事情已經不在她的控制 之下,她被迫放棄白萊士警官的計劃,也不必等候朱利安找上門來,或讓死亡侵入她的 領域。 「只有必要的時候才玩。」萍妮的目光與她交會。「沒有其它的爭辯?」 她搖搖頭。「看來你把我關進籠子裡,除了接受警察護送,我似乎別無選擇的餘地。 你打算把我藏在哪裡?」 「我在聖塔芭芭拉海岸邊擁有一座小島。」萍妮扮個鬼臉。「它是海洋中一個荒野 多山的小黑點,但是有個可愛的小農場,六十多年前由一名隱居的作家闢建的。我們從 聖塔芭芭拉機場租一架直升機,把你安頓在那座農場裡。然後我回到這裡注意事情的發 展。島上沒有電話,不過,他們找到朱利安時,我會回來接你。」 「沒想到你擁有一座小島。」 「偶爾我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天地,而且一直都喜歡島嶼。從我還是個小鬼時,就 希望有個唯獨屬於我的地方。」她聳聳肩。「我猜,我甚至不想和朋友分亨它,這是我 |